【风恋】解码夜郎国(小说)
为了揭开因成语“夜郎自大”而家喻户晓的夜郎古国的面纱,中外考古学家的脚步辗转于整个大西南。半个多世纪以来,夜郎文明虔诚的追随者,在史书记载和考古发现的指引下,试图找到令他们魂牵梦萦的夜郎国,但是至今未能目睹“庐山真面目”。7月的一天,贵州民族学院的王志耀教授只身探险。他从省城贵阳出发,沿着爿羊柯江逆流而上,考察著名的古夜郎都邑文化遗址。
王教授走过苍翠葱笼的亚热带雨林,立即被这里独特的自然景观所吸引,他踏着厚厚的腐叶,听着啁啾的鸟鸣,信步走进密林深处。突然,一群受惊的野鸡鸣叫着飞掠而过,紧接着“啪”的一声,一只色彩斑斓的野鸡跌落在王教授脚下。他惊奇地一看,发现野鸡细长的脖颈上贯穿着一只锋利的木箭。
“好眼力!”王教授向四周巡视,寻找射箭的猎人。一个穿着对襟兰布衫的当地人手握弓箭从林中走出,露出雪白的牙齿微笑着向王教授致意。经过攀谈,王教授得知他是一名叫韦杰的布依族小伙子,去年以来,乡里安排他在这里当森林守护员。于是,王教授热情地邀请他充当向导,去寻找古夜郎国的遗迹。
韦杰把王教授带到木城郎岱,滔滔不绝地讲起夜郎王与郎岱的传说。随后,他深情地唱起了夜郎古歌------《夜郎童谣》:
月亮堂堂,荞麦花香。
柯倮洛姆,我的故乡。
月亮堂堂,包谷秧秧。
柯倮洛姆,祭祖上香。
月亮堂堂,天地洪荒。
柯倮洛姆,你在哪方?
王教授静静地陷入沉思之中:是啊!从这一带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奇特神秘的爿羊柯江、大补王寨、古驿道、古驿站、爿羊柯古国的女阴图腾、爿羊柯江畔硕大的王子坟、古烽火台、“文武官员到此下马”的古石碑,无不显示出夜郎王侯的气势和风度。
“小心,有蛇!”忽然,韦杰急促地惊叫了一声。
王教授慌忙注视脚下,只见一条火红的赤练蛇正昂天向他袭来。在这危急时刻,只听“嗖”的一声,木箭准淮地射进蛇头,刚才还是气势汹汹的毒蛇立即瘫倒在地,痛苦地翻滚几下一命呜呼。有惊无险的王教授为韦杰神奇的箭法所折服,紧紧握住他救命的手,感谢他救命的一箭。
韦杰俯身察看了一眼死蛇,立即惊慌不安地喊道:“糟糕,咱们惹上大麻烦啦!”王教授忙问:“怎么回事?”韦杰握住箭羽把死蛇挑起来说:“这条蛇遍体通红,非同一般,这是蛇王独有的标志。赤练蛇是一种报复性极强的毒蛇,这条蛇王所管辖的蛇群很可能出来复仇……”话音未落,突然四周涌出了数不清的赤练蛇,高昂着头,向他们凶很地袭来。
“快跑!”韦杰大叫一声,拉起李教授飞快夺路而逃。这时,两旁的树林里|、草丛中也钻出大大小小的赤练蛇,一齐朝他们包抄过来。两人吓得慌不择路,拚命奔逃,灌木丛划破脸也浑然不觉,脑子里只剩下一个信念,快逃!为了轻装逃命,王教授把背包中的食物都扔到身后,韦杰也把打来的野鸡抛向蛇群,想藉此引开他们,别再紧追不舍。那几只野味立刻被蛇群包围,瞬间变成一堆白骨。王教授以为群蛇吃了野味便会放过他们,刚想放慢脚步喘口气一,忽然听到身后唰唰作响。回眸一瞥,惊得他魂飞魄散,只见数不清的赤练蛇向一条红色的激流,在碧绿的萆丛中滚滚向前一,紧追而来,距他们仅有几步之遥。王教授毛发倒竖,心惊胆战一,只能鼓足力气,紧跟在韦杰后面加速狂奔。韦杰见王教授气力不支,连忙拉住他的胳膊,鼓舞他的士气“再坚持一会儿,我的小木屋就在前面。”冲进守林人的小屋,王教授扑倒再地喘作一团,韦杰迅速关门,刚好把蛇群挡在门外,他赶紧搬来一把椅子将门牢牢顶住。他隔窗向外一看,只见密密麻麻的蛇群已将小木屋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一条紧挨一条,从小木屋的四面沿着木板墙往上爬,寻找可以通过射缝隙向屋里钻,追袭他们的仇敌。韦杰将一根木棒塞给惊魂未定的王教授:“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一定要守住这块最后的阵地。你负责东、北两面,我负责西、南两面。记住,一条蛇也不能让他们钻进来!”此时,木板屋的外墙已爬满了赤练蛇,远远看去,根本看不出这是一间小木屋,简直就是一座蛇的立体方阵。韦杰和王教授就被围困在蛇阵核心。制作简陋的小木屋哈赤练蛇提供了入侵的机会,转眼间已经有好几条毒蛇从木板逢中探进头来,王教授急忙挥棒打去,蛇头应声碎成肉酱,黑色的液体溅了他一脸,腥臭的气味令人作呕。他正在两面板壁间东档西杀,没提防一条蛇久屋顶钻了下来,落在他的脚边,亏得韦杰手疾眼快,挥起木棒将蛇结果。王教授急忙脱下汗衫卷成一团,用木棒将屋顶的洞口塞住,才杜绝了屋顶进蛇之患。
韦杰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他负责的两面墙壁上面血迹斑斑,挂满了破碎的死蛇。韦杰挥舞木棒,砸得毒蛇血肉横飞。虽然入侵的毒蛇有来无回,外面的蛇群却是前赴后继,视死如归,只要见到一点儿缝隙就立刻舍生忘死一个劲儿地往里钻……
屋内的人和屋外的蛇就这样对峙了几个小时,两人也记不清消灭了多少入侵的毒蛇。年过半百畋王教授早已精疲力竭;体态矫健的韦杰也已疲惫不堪,若不是生死关头硬撑着,恐怕早已倒下了。
“这样不行,我们必须赶紧求援。”韦杰看着外面有增无减的蛇群,忧心忡忡地说,“否则,等我们体力消耗殆尽,毒蛇就会攻进来,到那时我们就难逃活命!”
王教授摇摇头:“这里渺无人迹,我们向谁求援?”
韦杰一眼瞥见墙角的塑料桶,拍拍脑门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他让王教授注意防守四面墙壁,然后拎起塑料桶把半桶液体洒在床板上,王教授立即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汽油味,他惊恐地喊道:“你要干什么?把木屋烧掉?”
韦杰说:“你放心,还没到同归于尽的时候。”他让王教授把窗户打开一扇,迅速它床板扔到屋外,然后又提起做饭用的汽油炉把枕头、床单都浇上汽油,点燃后扔到屋外的床板上,“腾”地一下,屋外立时燃起熊熊大火,火堆四周的蛇群立刻向四处散开,后退了十几米,却丝毫没有退走的迹象。经过片刻宁静之后,蛇群又开始向小木屋进攻。韦杰和王教授赶紧振作精神,继续与毒蛇进行殊死搏斗。王教授感叹到:“这些毒蛇真是亡命徒,大火也没有把它们吓退。”
韦杰说:“我倒没有指望这火能挡住蛇群,我只希望火烧得再大一点,变成冲天大火。”
王教授不解其意:“挡不住蛇群,火再大有什么用?”
韦杰说:“大火能引来森林公安警察部队一,现在只有他们能够援救我们。”
“哦,这是求救信号。”王教授终于明白了韦杰纵火的真正意图。
火越烧越旺,终于将临近的一棵高大的杉树引燃,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不久,屋外传来直升飞机的轰鸣声,韦杰高兴地喊道:“森林公安警察部队出动了,我们有救啦,我们有救啦!”
王教授心中高兴,斗志却未敢稍有松懈,他接连又消灭了三条毒蛇。越到最后时刻越要加倍小心,决不能功亏一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