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蓝(外一篇)(散文)
一、蓝
对于所有的颜色而言,我是偏爱蓝色的。
蓝,有一种诱惑的力量,透露着一股子清冷,一股子高洁,有那么一些神秘,一些心动,还有一种吸引灵魂的东西,一直引诱我向它靠近。蓝,又像一个深沉,稳重的男子,把一个女子的心思勾起幻想联翩。
记忆里的蓝色,应该从少年说起。最先让我知道的蓝色是天空,那时候的天,蓝得没有一丝杂色,清纯得以为只有我的世界,才可以看见这些美丽,跟年少时的初心一样,纯净得像一张张薄纸。
长大了依然喜欢蓝色,但是,感觉变了。不再是最初的那种心情,而是这些蓝色,透着一股股吸引力,似旧时光里的那些心动,像过去了的爱情,不管唯美的,忧伤的,总有一些舍不去的影子,在幽远的光影里,散发出诱惑的光芒。
在我的意识里,蓝是最心动的颜色,也是最干净的,干净的东西就意味着饱满,像雨水,像露珠,像清澈见底的湖水,一眼就触及到心底最敏感的部位。于是,幻想有了,怀念有了,情感被丰盈,就连心思也被牵动得,缠绵深深。
蓝,就这样一直霸占着我的视线,占据着我的思维。以至很多年来,这种颜色就幽居在心底,舍不去。
蓝,直接挤进我心里的时候,是很多年前在一个电视片里,(至于什么名字我忘记了),看见一女子穿着一身宝蓝旗袍式的长裙,从一个旋转梯形的楼梯往下走。那姿势要有多妩媚就有多妩媚,那气场可以直接抹杀她身边所有的女子。蓝色的服饰,蓝色的宝石项链,蓝色的手链,脚上配搭一双蓝色的高跟鞋,就连眉角上的眼影都是要命的蓝。
那一刻,我几乎嫉妒的要死。这女人就是妖精,不然,她怎么可以把这种蓝色张扬得心痛。
其实,她的容貌说不上十分漂亮,只能说五官匀称,但是她的气质和这款蓝色的服饰搭配,那个时候,我觉得她是这世界上最妖的女人。我不拒绝妖精女人,反之,我特爱那种妩媚到骨子里的女人,一入眼,就会有一种“恨”的架势。
那一阵子,我迷死了那些蓝色,什么服饰呀,鞋子呀,围巾呀……只要是入我眼里是蓝色的东西,统统的据为己有。我是一个性格偏执的女子,且情有独钟。只要是自己爱上的东西,不管是出自何处何地,都不会贬低它在我心里的分量。
记得那年看上了一件蓝色的小碎花棉麻服饰,是一套。中袖短装小褂,V字领,裤装是宽松型休闲长款,就那款式,那蓝色,一眼就入了我的心,我站在橱窗外面,直愣愣的盯着模架上的衣服,就像见到了寻找了多年的情人,直接坠入了情网。那个时候,那傻样就连店主都笑我傻得可爱。
没话说了,也不跟店主谈价还价,直接打包回家,那个欢喜劲,就像买了一个宝贝。
最要命的是,一次路过一家卖艺术品的小店,看上了一个青花瓷的小花瓶。那样式小巧玲珑,白底蓝花,简约端庄,就像一位古典的女子,安静,略带羞涩的伫立在玻璃柜里。几乎一眼,就让我有了占有的欲望。
我迫不及待拿来起来细看,怎知道,拿的时候动作过快,瓶口碰到玻璃柜边缘上,一小块瓷碎马上就掉了下来。刹时,我心疼了,我不是心痛钱的问题,而是痛心一件完美的瓷器就这样被我的粗心,留下了缺陷。
事后想想,都是蓝色惹的祸。
这世间,有人爱红色,有人爱白色,有人爱姹紫嫣红,而我却钟情于蓝色。
每每看见这些撩心的蓝,就会猜想,我的前生是不是与蓝色有关。或许,真的有那么一段缘在某个轮转的化身里。
以至于后来的后来。我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颜色,只能容得下蓝色。就像一场初恋,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扎下了根。
二、月落冬院
冬夜,凉得心寂。月光正好落在窗前。
南方的夜,在月下的光影里,一圈一圈拉长了寒意的浓烈。
我是一个喜静的女子,这个时候的寂寂,恰好合了我的心意。月上枝头,有光影掠过,隐约里,我似乎听见有低低的声音碰触心窗。
今夜,我想写一些矫情的文字,梦里梦外都是月辉,都是一个人的影子。月影低下,雾气越来越浓,心,也越来越柔。窗外,忽而的流光声惊得心儿晃悠。
这时的小院,很静,适合一个人遐想,适合一个人,就一个人,不需要太多。
光阴,总归老了几许,就像黑夜里深寂的音符,老得有点沧桑,有一股旧味,像有几百年那么深远。忽而,想起《爱有来生》里的那个小院,一棵银杏树,一扇轩窗,窗内有一女子,续一杯清茶,在等待一段老了的情缘。
而此时,我就像剧中的那位女子,坐在月光洒落的窗下,静静的发呆。
清寂的院落,有安静的气息,流动的声响里,似乎有缠绵的味道在向我靠近,一点一点,不敢声张,怕惊扰了这份错觉。
这是黑夜,心思最涌动的时刻。清辉里,只见月的影子拖着长长的尾巴,缓缓地向前移动,时间的声音很清脆,一滴一滴,像夜色凝结的水,裹着暧昧,沾着清露……
这种气氛很踏实,很安静,给心一种所属,那是温柔在缠绕。
忽然间,莫名的感动,就是这气息,那么熟悉,那么心动。瞬间,有什么东西在眼角打转。
我在想,那个《爱有来生》里名叫小玉的女子,每天沏一杯清茶,等待她前世的恋人,是何等的情长?那一夜,银杏树被风吹得哗啦哗啦的直响,那一夜,云朵没有遮住月光。风,又掀起了她的轩窗,院落的叶儿映了一地的影子,凄凄楚楚,只为等前世的那段姻缘。箫声四起,凄美得心痛,而她只做一件事,茶凉了,又续上。
小院,如此的静谧,落叶坠落撞击地面的声音不绝于耳。时间从一个指尖滑向另一个指尖,月影星移,风碾过一程又一程寂凉,而她依然保持原状。
这种意象多么撩心,惹得心思染上了一层又一层暧昧,像镶嵌在光阴的夹缝里,抹不去,抹不去呀。
时光去了,什么都成了旧样。老了,一切都老了,小院老了,光阴老了,连想一个人的心也老了。这夜色,就像一张情网,网住所有的流逝,太惆怅了。那年少的青涩,那年的花季,那年的爱情,还有那年那月的风景,就这样在心头绕啊绕,缠啊缠。
老旧的院落,就像心门,被一把生了锈的钥匙打开了尘封的防线,一泄如水呀,想挡都挡不住。
终于全都释怀了。厚重的情感,厚重的月华,厚重的心思,厚重两字真的适用。特别这冬夜的深院,初时,凉得吓人,没有喧哗,没有流动,没有情怀的蔓延,只有我一个人在清寂的夜里,冷飕飕的直冒寒气。
我真的想做那个像小玉的女子。
发黄的灯光下,沏一杯清茶,翻看旧影,等一个人,不管来与不来,在与不在,都那样等。满屋的香气,那是茶的味道,还有一个人的气息,不孤单,不寂寞,因为有爱情在心里。尽管很旧,很凉。
月落冬院,我在光阴里修炼一幕幕缠绵。记不清多少个夜深的日子,我对着西窗,看月起月落,听风从檐口滑过。那个时候的心是静的,静得可以听得清自己心脉的跳动,和血液流窜的骚动。
一个人的夜,是安静的。
这个时候,你可以倾听流光从心头滑过,可以聆听情感的声音击中你身体某个部位,甚至你可以听到呼吸声,在一滴滴的气流里,似一朵朵花儿悄然绽放,而后将你的心一并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