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短文学】把时光剁碎包包子(散文)
华灯初上,一天的时光又要溜走,舞伴们还没来取音箱,暂且坐在这里,揪着今天的小尾巴,听一曲喜欢的小歌儿。听到起兴处,不禁随口和唱,胃口里刚刚送下去的包子味儿,难免也随着这和声飘了出来。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腰身,这包子的香味怎么有点像大烟,让我有些陶醉,精神倍增,迫切的想把某些细碎的东西包裹一下,如同今天包包子。
对于农村人来讲,夏秋是两个让人喜欢的季节,蔬菜可以自给自足,不用担心药害。一大早,父亲从小菜园割回一捆茴香,鲜嫩欲滴,一看就让人喜欢,让人想立刻就吃掉它。父亲的小菜园可是很有规划的呦,比果园结果时还馋人,经过的人都馋的想偷弄点回家。他把整个菜园切割成一个小畦一个小畦,井井有条,里面种上不同的蔬菜,不同的蔬菜生长成熟期不同,这被分割的土地,竟也神奇的把时间切割开来,今天茄子成熟了,明天辣椒该摘了,后天韭菜又该割了……一个礼拜之中,我们可以岔着花儿的吃菜,不带重样的。所以我开始寻思这细碎的土地,细碎的时光,并喜欢上了这细碎的背后所带来的享受。
我是一个爱好广泛的人,我想,如果我生在古代,肯定是个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的女子。哈哈!有些恬不知耻哈。但是生在现代,我成了人们眼中不务正业的医生。我在扣扣群里唱歌,在大街上跳舞,在文学网上写诗,其实所有这些活动,何尝不像父亲把菜园切割成一个小畦一个小畦种上不同的蔬菜一样呢?我把这些爱好认真的种在我的菜园里,让那些细碎的时光在我的菜园里活色生香,这样不好吗?也许人们不会知道,还就是因为敬业,我才开发自己的菜园,认真的培养几样爱好栽种在那里。乡村医生是一个二十四小时在岗的职业,基层看病有明显的淡旺季节,在那些病号少的无聊的时光里,对于我这个有着旅游情结的女人来说是很难捱的。说起那个情结,还是学医一年多的时候,学校组织到北京长城、安国药都去旅游,全班同学几乎全去了,我当然也是非常渴望去的,但那个时候家里经济拮据,为了不给父母增加额外负担,狠狠心放弃了那次仅仅200元的旅游,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暗暗许下心愿,等自己挣钱了,一定去长城去药都甚至去更远的地方去看看。可如今自己挣钱了,愿望还是迟迟未能实现,且每次那个念想一经萌芽,我便毫不留情的把它扼杀在摇篮里。我要为老乡们做最忠诚的留守,争取做到随叫随到。我这辈子是离不开家了,如果我真的一撒手说走就走,天南海北去旅游,我的病号们咋办呢?那才是真正的不务正业了。唉!这菜园可不是你想种啥就种啥哦,要看天看地看气候!暂且把未了的心愿包裹起来,在文字中旅游吧!那读出来的风景应该更美呢!
包子和饺子,馅儿是相同的,只是皮有点区别,可能是包子的皮比较松软,我和父亲都偏爱吃包子,所以这鲜嫩的茴香当然就被我拿来做包子了。吃过早饭刷洗完毕,我开始坐在小凳上仔细的择茴香,偶尔有杂草,有枯叶。我还喜欢把茴香根切掉。择好洗干净,放在案板上晾着待用。如果是包饺子,这个时间和面还早,但包包子这个时间应该正好,包子面需要醒发一段时间才好。以前母亲在世的时候,这些准备过程总是由母亲一人操作,我只是偶尔包的时候搭把手儿,大多时候是等待母亲千呼万唤:熟了啊,赶紧来吃!如今母亲走了,当我亲自操作这些繁琐的程序,往面粉里加小苏打和酵母时,那些酸和碱也像是撒在了心上,生成了眼泪,微微作痛,以往细碎的母爱,便随之慢慢膨大,包裹了我所有的无知,那应该是个最津津有味的包子,松软,有厚度;那应该是个让我成长的包子,一瞬间明白了平凡之中蕴涵着伟大!
其实,若要包子好吃,调馅更应该是个技术活儿。快到中午了,茴香的水分也晾的差不多了,开始杀馅儿。茴香和韭菜做馅时我们叫它杀馅儿,而不叫剁馅,我想可能是因为茴香和韭菜比较茸细,只需细细的横切就行,不像白菜呀肉呀那样块儿大,需要挥舞菜刀横切竖切。以前,杀馅儿是我最害怕做的事,因为刀功不到家,一不小心会切到手。如今,刀功仍然不太好,一不留神还会有流血事件发生,但已不像年轻时那么心浮气躁,杀到半路就放弃。看着案板上杀好的茴香,忽然感觉那就是一段青涩的时光,被我切碎了等待调味。各种作料已经备齐了,先放哪个,后放哪个,放多少盐,多少油等等这些都是有讲究的,想要调出好味道,我还需要不断学习,不断实践。当然,刀功也还要继续修炼,未来有大块的时光等待我剁碎调馅儿。至于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就让它在人生中慢慢发酵,增加厚度吧!
二十分钟的熏蒸,我的包子出锅了,味道暂且不说,只是褶子有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