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塬上,信天游的故乡(外一首)
信天游的歌者是苍老的
老的如同大漠里的胡杨
在黄尘与风沙中站立
信天游的歌声也是苍老的
老的如同定格在黄土高原上的雕像
昂首向天,脚跺黄梁
便响遏行云,穿透岁月
与古老的诗经一起,高唱低和
泥龙自九天而来
日夜翻滚腾挪的不仅仅是汹涌的黄色激流
是一条条陕北汉子沉默之后的歌喉
在苦难多于阳光的塬上
唱响岁月,唱醒灵魂,唱开乌云见日出
凝重而艰辛的目光引领歌喉
在咆哮的黄河边
在沧桑的黄土上
在历史的背影里
在美人的眉宇间
唱响,风中岁月
天灾是贫穷的根
苦难是辉煌的翅膀
你将森林和草原奉献给历史
你将汗水和鲜血奉献给革命
你将眼泪滴入黄河
你将歌声唱满荒原
一声低婉属于黄土
一声高亢属于岇梁
而信天游那饱经沧桑灵魂
只属于——人民
阳光依旧在远方响亮
月色依然在诗经里轻柔
执念于塬上的一朵红色的小花
在风中
开成天长地久的模样
黄土高原上的爱情
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唱腔里开花
在一坡高过一坡的岇梁上结果
真实的爱情,在风中
将青春蔓延成脚下的荒芜
粗犷的高原汉子与淳朴的风中妹妹
在信天游一往情深的腔韵里
咀嚼风声之外的苦乐年华
风声
生长与消亡,此起彼伏
我从来没有见过比这更大的悲伤
诗经里的水湄已经消亡
塬上的风声,又一次生长成人不像人的呜嚎
梦着陷入风中的绿,你的目光噙满风过之后的焦黄
沦陷的城池,将迎来又一个不再完整的春花秋月
风声起于昨夜之前的雕栏玉砌
而今夜,只会在劫难逃
浪迹已久的春风别再愤怒和呜嚎了
哪怕你路过时轻一点,再路过时再轻一点
那些洁白的念想便会铺满塬上……
失踪的桃花以及一场真正的春天的风,在回城的路上
尽管,还要等他,好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