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李雪健版的张作霖(作品赏析) ——我看大型连续剧《少帅》
北京卫视热播的《少帅》,是继大型历史剧《芈月传》之后又一部引起巨大反响的连续剧。
少帅张学良的父亲张作霖,出生于我的故乡海城。作为本乡一个知名人物,他在发迹之前,家乡人对其所作所为大都耳熟能详。
青壮年时期的张作霖,身无一技之长,又不安心务农,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由于他到处借贷,且欠账不还,久而久之,就成为个人见人烦、人见人怕、人见人躲的阿飞无赖。
他为人奸诈狡猾,能说会道,一张利嘴,伤人无数。一些平时对其心怀恶感之人,只要与之见面,被他那张能把稻草说成金条、把死人说活的如簧巧舌一扇忽,立马就会解除武装,缴械投降。
话说,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年关岁末,张作霖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一切亲友他都没脸去见,思来想去,本村只有一家他不曾吵扰过,那就是村东头的老栾家。户主老栾已年过半百,独身一人,以开豆腐坊为业。
那天,张作霖推开老栾头房门,带进一股凉风雪雾,进得屋来。只见他“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声泪俱下地说:“大哥,兄弟没活路啦,你可得救救我呀!”
忠厚老实的老栾头,那里见过这样阵势,当即慌了神儿。他一面搀扶起张作霖,一面连声说:“兄弟呀,有啥难处尽管说,只要大哥能办到的,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于是,张作霖把如何被债主逼得无路可走,如何从今以后要改邪归正、借点盘缠到大地方谋求发展,一五一十地对老栾头陈述一遍。
后者信以为真,几乎倾其所有,甚至把自己开豆腐坊积攒的棺材本钱都拿出来周济他。张作霖当即俯身趴在地下连磕了三个响头:“听着大哥,事有事在,我张作霖总有飞黄腾达的那一天,到时候绝会不忘记大哥的大恩大德!”
张作霖几乎拿着老栾头的全部家当,转身消失于暴风雪中。街坊邻居得知了这个信息,听说栾家的全部家财都被张作霖席卷而去,当即大家纷纷跑上门顿足捶胸地开导他说:“糟啦糟啦,你一辈子辛辛苦苦积攒这点家底儿,都被这个白眼狼给骗走了!趁他还没走远,快去追呀!”
那老栾头听了众人的劝告,一不做二不休披上羊皮棉袍就追踪而去……那张作霖见老栾头随后追来,自知凶多吉少,于是老远就停住了脚步——他霎时间的表演当然是颇见功力的。
张作霖转过头来,老栾头看见的是一张泪水纵横的脸,只听得他不无哽咽地说:“大哥,我们兄弟今日一别,不知何年何月还能相见,大哥您可得多多保重啊!大哥,您还什么要对兄弟叮嘱的话,尽管吩咐吧,小弟一定谨记不忘啊!”
那软心肠的老栾头,早就被张作霖的高超表演所感动了。他见张作霖浑身瑟瑟发抖、一副极惹人怜悯模样(张氏的刻意表演),于是道:“我看兄弟衣单履薄,为兄给你送件衣服来。”说着又把羊皮棉袍脱下来披在张作霖身上,张无赖再次鞠躬洒泪而别。
这就是我从故乡长辈口中听到的一个有关张作霖的故事。这样出身的张作霖该怎么演?这样的张作霖能出落成怎样的军事家和政治家?这样的张作霖会怎样教育自己的爱子?
当然,历史剧(也包括当代剧)中的人物,只要不是纪实片,它既不是人物原型的写真,也不是人物生活履历的传记,而是本着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艺术再创作。
在《少帅》中,演出最成功的人物形象非孙飞虎主演的蒋介石莫属。作为有血肉之驱的人,蒋介石也应该有其人性和品格的复杂性。比如,他青年时,在几个心仪女子面前一直是个风流倜傥的情种;而暮年时,在几个孙子面前,又是一直慈善和蔼的老爷爷。但是,作为独夫民贼、流氓政客的蒋介石,他为人品质的基调,就是心黑手辣、阴险狡诈、杀人不眨眼,地地道道的一个恶魔。孙飞虎扮演蒋介石的最成功之处,就在于他把精力集中在蒋在政治舞台上的表现,突出蒋的祸国殃民的恶劣行径及其丑恶品质。在“阴损”这一点上,戏剧中的蒋介石,比蒋介石本人更像蒋介石!
基于同样逻辑分析,著名演员李雪健扮演该剧中的张作霖,也算是很成功的。
作为东北王的张作霖,他虽然读书不多,但为人聪明、精干、机警,擅长翻云覆雨随机应变。他没有什么正规文化,但他深谙绿林和帮会文化,并将这些黑道文化极为熟谙地应用于军事行政舞台。他主政东北之后,应用换帖子、拜把子、儿女联姻等方式,拉帮结伙,排斥异己,苦心孤诣地经营着他的东北小王朝。
李雪健把张作霖作为军阀混战中独霸一方、颇具影响的一代枭雄,唯我独尊、野心勃勃、狡猾善变、粗中有细、朝令夕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等草头王政治流氓俗文化痞子特点,表演得淋漓尽致、惟妙惟肖,颇具桥段漫画意蕴,在集中表现主人公土匪、流氓、军阀、政客相混杂这一特点上,似乎同样比张作霖本人更像张作霖。
李雪健为全国观众成功塑造一个李雪健版的张作霖,这是李雪健演出成功的地方!
李雪健演出不够完美之处,好像过分突出李雪健版的人物特征,将持之一贯的表演模式横移到土匪、流氓、军阀政客张作霖身上。李雪健的习以为常的拿腔作调的对话方式、那种赖啦吧唧的语言发音,让人听起来既不舒服,也不符合剧中人物性格。
张作霖一向以“大老粗”自诩,说话粗鲁、张口骂人,“妈拉个巴子”是他的口头禅。但他深谙语言艺术,很会讲话,能言善辩,话语调侃、生动、幽默,时人很是爱听。
这些特点被演员所忽视,熟悉张作霖的家乡观众,观看此剧心中不免感到有些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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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联:凤至,人至,情至,怎奈良人不至;(出句)
下联:学良,不良,弃良,何抛至爱温良?(对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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