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临近年假(散文)
星期六晨,今天可以赖床晚起,幼儿园即将进入假期,从下周开始,园内就不会像以前那样热热闹闹。大门口家长们送园接园时拥挤嘈杂的场面,电三轮拐弯倒车时电子语音警告声,孩子们和接园老师的互相友好的问候,以及家长与老师、家长与家长之间的寒暄招呼;园内宝宝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唱歌讲故事做游戏的场面、做操时音响里传出老远的激情韵律音乐和教操口号,随着假期的到来,瞬间虚无,整个校园会变得沉寂清冷、宁静安详。
多年来的从教生涯,在不知不觉中开始鬓染霜花,眼眸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情绪平宁,不再雀跃激动,步履渐缓,思维迟滞;虽处事不惊,然而却缺少了动能,玩忽天命。整个人开始缓缓蜕化,心指花甲。想来,从青葱的年少,直至花季的浪漫,与今相对,开始背离;若用于女子,人老珠黄不显过语,然五尺男儿,壮年岁月,不免令人感悟时光无奈,只有悍然壮怀,奋力搏击,对生活,对工作,对岁月。静静穿越这人生的未知,直面走向老年;淡淡的,和缓的,沉静的,悠韵而不情愿的……
今之感念,无以言表,在岁月的荡涤中,总不免心生忧悔,淡然不惑,沉绵不语。如秋之红叶,冬之衰草,西下斜阳,天涯寻根,苍凉心境,开始衰薇!叹自然法则,不能变更,人生苦短,朝露逢日,哀婉消减,分分秒秒,荡走韶华,逼近暮年!
曾转换讲台,一次次迎来孩子们陌生的面孔;曾熬夜备课,批改作业,为孩子们的作文改词换字,校正标点,调整段落;曾彻夜网培,积淀素质修养,寻根问叶,专业辅导;曾接受表彰,心花怒放,精神倍增,心灵舞蹈;曾统考退步,挫伤自尊,情绪低落,黯然无语。然至今辛勤园丁,不再抱书本抑扬顿挫、奋笔疾书,踏步教室的课桌间留下的窄窄小径;转而园内翠叶绿绕,修剪花枝草坪,裁平冬青黄杨,纯洁一方净土,守把日出日落,消长春夏秋冬。值此,无怨无悔!
冬雪渐远,那苍穹飘白,纷纷碎玉篱落,絮苇杨花之风清,瞬间浸染园囿。在我生活的氛围中,单位是我醉心的领域,是我生命运动时神往的空间。四季中,那早春的柔柳,枝生新芽,嫩绿鲜艳,枝枝条条地垂向地面,随风飘摇,漫舞轻扬,悠悠颤颤,掠影草坪,湖动心怀,乱摆秋千;日光辉映,斑斑点点的影迹,轻灵跳跃,美不胜收。与之现在相对,冬的寒彻,枯枝不艳,寒意清冷,雾霾侵袭,心愿凝固。
严冬接近尾声,早春,其实已经不远,警示着寒凉就快走到尽头,假期来临,浮华成望春的凝眸,瞩目着柳丝翠绿、春意阑珊的意境。那时,墙边垂柳之下的草坪上,蒲公英会在不知不觉中钻出土层,隐身周遭绿意的氛围。当你发现那橘黄散碎的小花擎出斑斑点点的圆晕时,举步近前细细寻觅,果真清楚地找到或肥或瘦的株株珍宝,采撷之余心中漾满欢喜。
这败毒养颜的纯天然真品,曾招惹的园内女教师纷纷出动,进行地毯式的采挖。在采挖时兴奋地先用手机拍照,再用词考究地赞美一番,弄出些土洋结合的奶名,什么“蘑菇丁、地娘娘、小花伞……”之类的似是而非的称呼,使鼎鼎大名的蒲公英受到精神的虐待,损坏了人家的名誉权。之后剪刀、小铲、挖地锄、甚至割纸刀作为工具进行“围剿”,留下弱小的嫩苗,放弃顶着小伞的老棵……
这冒着白津的蒲公英,被带回家经过精心的烹饪,成为餐桌上的佳肴珍馐,或者阳光下晾晒后做成茶饮,清热解毒、通便养颜、乌发滋阴,是难得的宝贝!因为出自亲手的采挖过程,每个人都是兴高采烈地手里捏着一把。我总是提醒大家:“少挖些,留下带小伞的!别伤害蒲公英的种子呀!”
其实,这带有同情色彩的调侃,连自己都觉得幼稚可笑。偶尔用手指掐断几只成熟的小伞,托在手心轻轻一吹,那飘扬的细碎飞花腾空而起,飘飘悠悠荡向远处,这些小精灵们做一次旅游后的轻快跳伞,之后坠入新的环境,再落地安家,立地生根发芽,重新完成一次新的生命历程,丰富灿烂一次不朽的生命,轮回演绎一段黄花织伞,伞花随风漫舞的浪漫……那激动的情绪,会把慵懒的时光带回童年……
就这样陶醉着对春天的期待,飘渺的梦被摇曳得很远很远。平静的心湖,瞬间漾起涟漪,在期盼的春光明媚中,在艳阳高照的氤氲下,升腾暖意,不知不觉中好像冲淡了现实的严寒。
这静美的思绪飘舞,团绕着心灵的田园,不知不觉间心中生出一种渴念。这渴念转化为真诚地愿望,满心向往,向往那艳阳丽日、万物复苏、百花争艳、鸟雀枝头争鸣、蓬勃向上的美丽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