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短文学】家·母亲·桥(散文)
一、家·母亲·桥
家,永远在路的前方,时时指引着我以一种思乡的心,去体味那片温馨;家,也永远在藉水桥的旁边,让我不停地思念,无助的忧愁;家,更是在母亲的眸子里,在夜半的梦乡里,在酥雨过后的泥虹弯里。
飘泊久了,总想找个依托;流浪累了,便想到了家的温暖。母亲,您让儿怎能不时时刻刻的想念您,藉河桥下的水呀,我眷恋的故乡。大学刚毕业那年,我独自一人南下打工,白天上班,晚上没事干,一个人便漫步在深圳的万福广场上,广场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喧嚣的场面不由的勾起了我的思乡之情。高楼大厦,五彩缤纷,车水马龙,那种美啊其实并不属于我,这一切,蒙蔽住了我的眼睛,却始终不能迷失我的思乡情。那一片片远飘的云吆,无形中带走了我多少的期盼与眷恋,如今,属于我的只有沉重的脚步和疲惫的身躯,还有那住宅楼后面,已经锈迹了半个多世纪的铁索桥,如同家乡藉河水上的便民铁桥,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挺立亘然。
不远处,时不时传来悦耳动听的优美旋律,那飘扬的旗帜,那嘹亮的歌声,一直感染着我以一种忧伤的心情,去竭力回味许多难忘的尘封岁月。心在猛烈地跳动着,故乡啊,飘泊远方的游子,何时才能偎依在您的怀里,轻吻着您的额头,把那断相思的眷恋,都抛洒在昨日的泥泞中,播种在丰收的田野里,那些不曾流露的相思,不曾哽咽着的呼喊,想念您啊,我的故乡,我的亲人。
那一年,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我终于要回到故乡的怀抱,列车在缓缓的驶动,我的相思也被北归的列车带到了风的怀抱里,一种牵挂,一种思念,带着几许渴望和成功的期盼,满载着我蠕动的心房,愈远愈渐的消失在天际间,云尽头。
渴求一种生活,是在风的眼睛里湿润;带走一段牵挂,是在母亲的梦乡里徉徜。故乡的铁索桥啊,那屋后的巍巍南山岭,曾经多少颤抖的脚步,留在你那绿草如茵的泥泞里,带不去一丝的尘埃,留不下一抹一煞的残阳照。晚风尽情的吹,我的思绪也无助的在呻吟,夜已入深,唯有“咔嗒、咔嗒”的铁轨声,才能明白我的心情。流浪,飘泊,挣扎,奋斗,远航,一年一年的思念,一月一月的牵挂,一天一天的期盼,回到你的路吆,恋住藉水的桥,滔滔的藉水河呀,带走了我眼角深处无数的泪珠儿,却捎不回母亲千里片刻的慰儿梦。
回来了,回来了!故乡的母亲,母亲心中的藉水桥,还有桥中的浪儿,南山岭下的茅草屋。
故乡,母亲,还有思念母亲的铁索桥。
二、槐花飘香
“爸爸,你闻这是什么味道,真香呀!”
一大清早,我送女儿上学,刚出院门,一股淡淡的清香,大老远的扑鼻而来。我急着赶时间,还真没注意到,是女儿先闻到的,她一边兴奋地叫着,一边摆出一副馋嘴的样子,左嗅嗅,右闻闻,急切地想找到“蜜源”。
我停下了脚步,回头往山坡上一看,原来是后山的槐树林,不经意间,已经挂满了鼓嘟嘟的白花,粉嫩粉嫩的,好看极了。
“这是槐花香。”我赶紧对女儿说。
“爸爸,我下午放学了,你带我去摘一些好吗?山上有蛇,我们要小心一点,这是老师说的。”女儿一边小跑,一边安排着晚上的活动。
“好的,我们晚上了去摘。”看着小女儿可爱的样子,我很爽朗的答应了她。其实,说心里话,看到漫山遍野的槐花开了,让我特别的吃惊。这段时间,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忙个不停,不知不觉的,槐花都开了,我竟然很少陪她玩。
我住的地方,背靠南山。房子后面,满山坡都是槐树,郁郁葱葱的,飞来很多麻雀。每天早上,我还没起床,麻雀的叫声,就充当了闹钟的角色。很长一段时间,女儿睡懒觉,早上不愿起床,我就在她耳边小声说,快起床了,有一只麻雀飞进了家里,我们去抓。每次听到这句话,她便“呼哧”一下掀起被子,嚷着赶快去给她抓。
女儿喜欢小鸟,山后面的槐树林,每到春季,成群结队的麻雀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有一次,晚上忘记关紧窗户,一只麻雀竟然飞进卧室里。我和女儿费了好大功夫,才捉住它,为此,女儿兴奋了好几天。
后来,我骗她说:“麻雀妈妈要是找不到小麻雀,它会很伤心的。”女儿很懂事的说:“爸爸,那我们放了它,让它去找妈妈。”有了这个缘由,只要窗外有麻雀的叫声,她便拉着我去找小麻雀,是不是又飞回来找她玩。
这几年,山上的鸟儿,种类越来越多。很多漂亮的小鸟,我也叫不上名字。它们在槐树林里飞来飞去,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有时,周末带女儿去后山玩,她甩开脚丫子,绕着一株株修长的槐树,尽情地奔跑嬉戏,把自己完全陶醉在林子里。
每次,只一会儿工夫,她便跑累了,汗流浃背的,却不安静下来。围着我,一边手舞足蹈的,一边又好奇地问这问那。我故作生气地说,你真像一只淘气的小鸟。她就作出小鸟飞翔的样子,绕着我叽叽喳喳的叫,一股幸福的暖流,便涌上心头。
春天来了,整个城市便热闹了起来。一年又一年,女儿像一只活泼可爱的小麻雀,活泼茁壮地成长着。山坡上的槐树林,绿了,又黄了,黄了,又变绿了。每到这个季节,漫山遍野的花香,沁人心脾。一次又一次,闻到那股诱人的槐花香,那种淡淡的,甜甜的,如醉如痴的味道,放佛进入一片世外桃源,身临其境,其乐融融。
春意盎然的四月,阳光明媚,正是踏青出游的好季节。这时候,藉河湖畔,桃红柳绿,草长莺飞,处处洋溢着春天的气息。追逐春天的脚步,孩童们在河道里,奔跑着,追逐着,不知疲倦的放着风筝,尽情享受着春日的惬意。
山坡上,密密麻麻的槐树,把整个山野装点的生机盎然。一大串,一大簇的槐花,像一串串诱人的珍珠,白的似粉,红的热烈。一棵棵色彩斑驳的槐树,像打扮时髦的妙龄少女,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羞羞答答,惹人产生无限的诗意。
槐花盛开的季节,也给了人们品尝风味大餐的机会。时常可以看到,一些老人、妇女和小孩,手提编织袋,来到山坡上,围着低矮的槐树,扯下一些枝桠,采摘繁茂的槐花。我想,到了晚饭时,这些家庭的餐桌上,一定会盛上美味可口的野味,一口咬下去,清凉爽口,回味无穷。
年少时,每到槐花遍野时,我也会提上篮子,摘一些新鲜的槐花,让母亲拌进馍馍里,或是做成“疙瘩面”,那种香甜爽口的味道,至今回想起来,让人流口直水。现在,我已经很少吃到这种美味,时光的年轮,一刹而逝,不经意间,花开花又落,缀在枝头一簇簇的槐花荚,便成了这个季节后,留在心头挥之不去的遐思。
昨夜,从睡梦中惊醒,还是有关槐花的记忆。在梦里,我又重复着少时的记忆,历历在目,刻骨铭心,搅得人无法安然入睡。带着泥土的气息,散发着浓郁的清香,此时此刻,若能品尝到槐花做的美味食品,定会勾得“馋虫”蠢蠢欲动,欲罢不能。
春天,在无限的留恋中,一晃而过。诱人的槐花香,让我来不及细细咂味,这个季节便随着时光的流逝,与我擦肩而过,成了一种心头的痛,悠悠地伤。
我想,我应该珍惜每一天的时光,不要让恬淡幸福的生活,最终都成为美好的记忆。槐花飘香,岁月轮回,我心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