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舟】心灵栖息的地方(散文)
喜欢有水的地方,比如一条海,一条小溪,一面湖。
我从一个现实的故事中跳出来,带着忧伤,迁徙到一个湖边。忽然看见一只鸟将一条被遗弃在草地上的鱼啄得千疮百孔。先不谈唯美,先不谈梦想,现实就是一个清晰的悲喜交集的世界,有幸福相拥,也有飞机坠毁;有健康的成长,也有残疾的折磨;有人出生,也有人死亡。
一个中年男人托起一筐鱼,倒进湖里,鱼们欢快地跃起,很快就往自已选择的方向游走,它们不知自己游向怎样的命运。我看见春风无忧无虑地追着阳光,它们不知黄昏也正追着阳光,一个不留神,黄昏就会把阳光藏起来。对于未来,鱼儿无法知晓,春风无法知晓,我们又何曾知晓?一个不留神,我们就有可能遭遇苦难。
在木板桥上漫步,春风吹拂着我的发丝和衣裳,我像一只长了翅膀的小鸟,心轻松起来。
湖边树木成排,花草点染,晨光微暖。一对情侣坐在湖边大树下吃一个雪糕,你一口我一口。几个少年在小木屋前捉迷藏,躲在大石后的那个女孩正掩着嘴笑。一群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当这些欢欣的的画面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很自然地笑了。
忽然,几只鸭子从水草丛里游了出来,湖面被它们划出一条条笑纹,一个小孩对着鸭子欢叫,其中一只鸭子展翅欲飞,拍打出银白的水花,一朵,一朵,谢了一朵,又来一朵。一下子,单调的湖面被鸭子调戏得风生水起,我的心生出丝丝狂热,生出一只只顽皮的鸭子,单纯而活泼地踢着春风踢着水波,踢出很多水花般的诗句。
一个老人,稳当地坐在凳子上,古铜色的手拿着钓鱼竿,在湛蓝的光阴下,静静地钓一场冷暖的知觉。他偶尔把竿拉上来,又抛下去,没见他钓上一条鱼。他坐得像一尊佛像,背影平静安然。
这尘世、总有一个栖身的角落,让心安然。那些辗转,山一程,水一程,喜一场,悲一场,累了时,需要找一个灵魂栖居的地方。走过江南水岸、见过雪花纷飞、越过大漠草原……几许繁华,几许苍凉。到底怎样的地方才是心灵的栖息地?许是雪域高原、古道朔风、浩瀚大海。许是安宁的木屋、有阳光的窗檐、有鸭子的湖。
垂钓,不管有鱼没鱼,耐心地静坐,把美好和诗意钓进心里,让曾经的沧桑和伤痛沉入水里,波澜不惊。
我坐在桥上,微闭双目,让倒影睡在湖面上。周围,有格桑开花,野草在风中摇摆,我的思绪如此简单。我也在湖边垂钓,垂钓一双温和的眼睛,是天空,是云朵,是风,是你,都可以。
在乡村的日子,感觉不到尘世的苍凉,只有或隐或现的宁静和希望,在潜藏,在滋生。那些路,看不到尘世的污染,油菜花,小平房,小河,都那么安祥。
天那么蓝,树那么绿,路那么静,水那么清。像与一个心爱的,没有脾气的知已一路同行。委屈渐渐被花树收容,苦恼渐渐被风带走。在这里,释放自己,任何人,任何事都绊不倒漫不经心的脚步。
其实我一直依存着心中这块宁静的天地,不想让心被现实劫持去。常在不想忍耐时,走进心中这块宁静的天地,静静地徜徉。用不理不睬的态度背对所有人,背对喧哗,径自走进田野。临摹这里的安宁在心田上种花,种树,种自由,种快乐。坐在小河边与水倾谈,望着天空吟唱熟悉的歌谣,让浪漫渗透肌肤,迷醉心神。
喜欢在温和的树下行走,树阴挡住太阳的热情,让它刚刚好不灼痛我的心情。喜欢闲散的生活,天与地不追不赶,各自逍遥,用自己的方式面对众生。小桥轻松地搭着河岸的肩膀,低低私语,来人不避,爱得自由自在。云朵儿拉着光阴的手臂慢悠悠地在山水间飘着,溜着。小花小草在路上摇着摆着,像一群置身度外的看客。
太阳落山了,晚霞姑娘的表演给乡村带来浪漫的背景。忙碌的人们从每块田地里收起勤劳的双手,怀想着灶前的饭香,一步一步地走回家。看不到虚伪的脸孔,看不到诱惑的角色,只有安份的脚步轻擦泥地的声音。似乎还听见万物交头接耳谈天说地的细语。这个山村里,谁的头脑里想的都是轻松的情节。
炊烟在一间间平房的顶上盘旋,一缕又一缕弹出、消散,有意无意地指引着人们回家的路。长满野草的小桥上有几个小孩在嬉戏,河里一群鸭子嘎嘎嘎地欢唱,一圈圈的波纹是河水漾出的笑纹。家门前,几只鸡正在吃谷子,狗儿蹲在鸡的旁边,一个劲地伸舌头。收起了一日的辛劳,迎向一锅香喷喷的饭菜,融化在一片和谐的气氛里。
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是诗的情节。风,是诗的旋律,随着天时的节拍起伏着,像大自然的呼吸与灵魂合奏,毫无造作的痕迹。一缕缕爱和自由就是诗的眼睛,闪着,闪着亮亮的光。
我期望世界变得柔情,在我生活的地方随处都有乡村那种舒适的感觉。还有一颗心,是我想到达的地方,那里有无限的包容和深深的喜爱,枯草可以重生,树木永远长高,小河不息流淌,轻描爱的希望,淡写生活的生机。
冬天是我出生的季节,我却常常害怕冬天,十二月的冰冻,只有亲情能融化。冬天我只想要家的温暖,有妈妈的日子就有家的温暖,在出生的那个冬天,就注定了我需要妈妈的怀抱。乡村里,有妈妈的体温,有妈妈的轻软细语,有妈妈的饭香。冬天,我想在这个美丽的乡村一直呆着,呆到春暖花开。
我的心,根深蒂固地,属于宁静的乡村,我相信,我会在这里一直长,向着广阔的天空,一节节向上。像田野上的油菜花一样迷人,像山林里的树木一样平静,像云一样洒脱……
在光阴的行程里,乡村,一直是我心灵栖息的地方。
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在此,祝你新年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