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征文】过年的记忆(散文)
我生长在农村,地处中原丘陵。山不高,地不平,沟沟坎坎,祖祖辈辈全靠牛耕地人种田为生。
那时过年,我常听祖母说:“年来了,是冤节,儿要帽,女要花,夫要袍(即做新长袍穿着烧香叩拜神灵),敬菩萨。”这是祖母在年关前像和尚念经似的天天都要说的话。我至今还记得她老人家当时总是“唉”的一声长叹后,就这样说给我们听。
我小的时候,只知道贪玩和无忧无虑好吃。其实都是自家种的黄豆、大豌豆、小豌豆、红薯、蔴糖也是自家加工制作的。这都是我们小伢喜欢吃的东西(平时没有)。花生,过年不让吃,说吃了脸上会长麻子(即天花)。不知道糖果是什么东西,从未见过。压岁钱统统交给当家的祖母,归全家公用。然而吃不饱穿不暖像杨白劳那样的人家还不知有多少!
解放后,穷人翻了身,分到了田地。建立农业生产合作社后,可以说是丰衣足食了。人人笑容满面,儿要帽,女要花的愿望可以满足了。因破除迷信,不要做新长袍烧香敬菩萨,而是穿中山装制服,兴高彩烈走亲戚——去舅舅家拜年、去丈人家拜年了……
去年,是我离家五十余年回家过年。嗨!真是常言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吆!村村通公路,每天都有县的公交汽车到村头,若不是弟弟到县城汽车站接我,就是进了村我也找不到家了。全村换然一新,住房全盖三层别墅似的小洋楼。不养牛和猪了,只养狗和鸡、鸭、鹅,全都在后院。
每户一口井,均安电动压水机,像城市一样的自来水。用罐装燃气坛烧饭炒菜、洗澡。感觉不到农村情景。
弟弟的大女儿读研毕业后留在上海工作,二女儿在成都大型企业坐在电脑前工作。一个妹妹在武汉,幺妹在汽车城——十堰。
他们把这五处的电脑联成网,每周双休时像国家召开视频电话那样——谁在说话、面部表情、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大家欢声笑语快乐极了。
这使我想起了读书时老师描述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美好幢憬,那时做梦也没有想到啊——如今的现实。
耕地都是微型手扶拖拉机,笨重活全由机械化代替了。
凡有年青人的家家都有轻骑摩托车,到县城八公里即使误了公交车,再也没人步行进城了。
大年三十年夜饭(习俗叫团圆饭)还是那样庄重严肃。摆好满满一桌菜,放好碗筷,由弟弟请亡灵祖先回家过年——吃年饭。燃放鞭炮,以示迎接祖宗。默哀一会(约三分钟),再按辈份入座,由长辈说:“大家开始吃饱吃好,辛苦了一年,不容易。”这丰盛年夜饭不亚于城市千元一桌的。
守夜,习俗也叫守岁(通宵不睡的人吉利)现在是全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看央视春晚。接着也学北方包饺子宵夜,说这象征团结和谐。
天刚朦朦亮,集合全家人由弟弟双手托木盘盒,内装贡品,全家人按辈份尾随其后,弟弟一开门说:“开门大发!”弟妹接着说:“恭喜发财!”走到大门外约五米远外,把贡品摆在地上,点燃事先准备的青竹和柏树枝。由弟弟跪拜说:“一拜天,二拜地,三拜神灵保佑全家平安、兴旺发达!小伢所学有成!长辈健康长寿!”最后放鞭炮!习俗这叫出显(即显示家族兴旺)
回到屋内,小伢向长辈拜年。长辈给读初中以下到刚出世的小伢压岁钱。
天大亮了,本村男人互相串门拜年!不招待吃喝,只给煙吸、喝茶。习俗叫拜跑年。
嗨!这年,过了六十余载了!尽管世道有了翻天复地变化,但过年的元素都还在传承!这些尊老爱幼、讲求家庭团结和睦的美德,勤奋好学、勤劳致富的拼搏精神依旧也在传承!这是我们民族的精神之根,无论形式如何变化,精神都生生不息地流淌在血脉里!
感谢你对拙文的稍微改动与添加——突出并升华了主题,丰富了语言的韵味。
再次向你深表谢意!
谢谢你对我这个既是生人又是新人还是笨人更是朽人的热情接待!
特向你躬身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