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冰雪琅琊情(散文)
一、
看到户外队长“尘封”发的24号自驾去琅琊山的帖子,又一次激起了我的琅琊情。
琅琊山古称摩陀岭,唐大历六年(771),滁州刺史李幼卿搜奇探胜,听闻传说琅邪王司马伷曾率兵驻此,因名,又称琅耶山。后因欧阳修的《醉翁亭记》而名扬天下。行在琅琊古道你会追昔,感叹当年文人骚客之豪情;踩在琅琊古道上你会抚今,感受山水怡人带来的通达。
尽管气象上早有预报,24号那天江淮地区将遭遇史上极寒冰雪天气,但只要宁滁快速通道不被封路,我一定自驾欣然前往。
24日早上,大地冰封,手机显示南京浦口室外气温零下11度,所幸公路是畅通的。我如约开车至聚合地点—江浦客运站,皇岗丽音KTV处。“尘封”的座驾已停在那儿。一共四辆,“尘封”给我们四辆车分别系上户外红丝带,交代我们为了避免跟错车,避免其它车辆插入其中,各自把双跳打起来。
车队出发了,过了沿山大道,上了宁滁快速通道,前面车辆明显加速,一看码数已飙至100,我问后面几个年轻孩子“超吗?”
他们异口同声:“120超!”
“行!”一会儿超越了领队“尘封”,耳后传来孩子的欢呼声,随他们吧,喜欢跟这般年轻孩子一起,能感受他们那张扬的青春。
40分钟后,我们来到了琅琊山脚下,把车停在了山脚平坡上。简单介绍的网名叫“皮鞋”的当地户外人,已迎着严寒早早地在这儿等候我们。我还没拔出车钥,几个年轻孩子兴奋地急忙下车,又打着哆嗦迅猛地钻回车内,拉上帽沿,戴上口罩、手套,乖巧的全副武装。
无知者无畏,看到他们的狼狈相,我呵呵大笑“原来,你们也有怕的?”
“尘封”跟“皮鞋”说:“今天太冷,穿越大丰山就算了,让他们适当地体验一下登山乐趣,我们就下山进入景区吧。”
“皮鞋”说:“你们想怎么走,我就怎样带。”“皮鞋”选择一背风的山腰,领着我们近20人的小分队开始了今天雪地登山之旅。
没风,背阳的地方雪很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我断其后,悄悄地拿出手机拍了两张一行人徒步登山景,我的那个手呀,顿时失去了直觉,只好又老实的把手机装进了衣袋里。
步行十来分钟,脚底发热,空气中那被严寒凝固的语言,又开始活跃开来。几个年轻男孩窜到了队伍的前面,女孩自然被甩落其后,队伍渐渐拉长,道路也开始难走起来,不时传来女孩的尖叫、滑倒的“扑腾”声。
“尘封”队长跑前跑后,心思细密,每到一危险地段,他都会提前守候,在关键时伸出他那坚实有力的手臂,让队员由衷感受到,户外活动跟这样的队长合作,踏实、安全、温暖。
二、
40分钟后,我们登上琅琊山脉一峰顶上,顶上岩石重叠,“皮鞋”说,这是古战役留下的痕迹。我们顺着绵延的山脉继续向前行进,远远地看到了琅琊景区的最高峰大丰山,男同胞很兴奋,欢呼雀跃,向大丰山狂奔而去。
队长很担心几个女孩的安全,跟“皮鞋”交代:“你们至此下山,我带一批强驴穿越大丰山,然后我们景区‘酿泉’处汇合。”
“皮鞋”和我刚准备下山,女孩们说:“这是下山吗?没事,我们能上去!”
我直揭老底:“你们刚刚不是还在空间发布信息:这是穿越琅琊山吗?怕是走不出这‘林海雪原’了,我的小命也。”
她们呵呵直笑:“那是戏谑,这也不懂!跌几个跤怕什么?把雪拍拍就行!”
我看着这帮90后,谁说他们娇气?看似柔弱的她们,骨子里有股韧劲。
“合个影吧,”尘封说。
是呀,这是我们挑战自我的第一道关,我们要做个纪念。达成一致意见后,突然感觉队伍凝聚力更强,因为此时此刻人们的目标一致,那就是登上大丰山。
我们发扬团队精神,调整了登山策略,“皮鞋”任务艰巨,既要带队,也要协助最弱一个女孩登山,尘封负责整个队伍人员的安全。其余人员,照顾好自己,跟好队伍。说来也怪,目标专一,反而大家跌跤的次数少了,速度自然也加快了许多。
20分钟左右,我们就接近了大丰山山顶。山顶离我们只10来米之遥,成功近在眼前,但就这10来米,却充满挑战,陡再加上积雪,给登上山顶增加了难度。“皮鞋”让我们拉开距离,踩稳脚下,不要犹豫,一鼓作气登上去。随即“皮鞋”及他负责照顾的那个女孩登上山顶,紧接着“猫”上去了,“全能”上去了……一会儿,大家都顺利的踩在了大丰山山顶。
站在山顶,极目远眺,山峦叠嶂,白雪皑皑。顶上有一片开阔地,“皮鞋”说,这儿已被当地强驴改变成一天然休闲场地。果然,我看到了用藤条拉起的秋千,天然石块做成的石凳,用石头砌成的简易小屋,屋内有石凳石桌,石桌上还刻有楚河汉界的棋谱。
小屋外有一合抱之木,可惜树心已空,“皮鞋”说,这棵树,至少已有千年历史。树旁躺落几块石板,一石板上赫然刻着“汉高祖庙与表丰庙遗址”。北风呼啸,穿越千年,似乎又听到了当年楚汉相争那人嘶马喧的厮杀声。男孩、女孩全然不顾凛冽的北风,全副武装的在天然藤条上荡起了秋千。至此,“尘封”队长原先的穿越琅琊主峰大丰山的计划,已经完成。
“皮鞋”问:“是下山直接去醉翁亭呢?还是上南天门?”
“猫”、“全能”异口同声:“来了,不登南天门岂不是可惜。”
大家也觉很有道理。呵呵,雪地登山,人性的挑战意识被充分激发。于是我们这个团队下了大丰山又快乐的向南边山脉穿越。
走在林间,茫茫雪海,有人唱起了《雪山飞狐》主题曲“雪中情”“寒风萧萧,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回首,望星辰,往事,如烟云,犹记别离时,徒留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梦未醒……”歌声振动了山林,在茫茫山脉间回荡。此景此情,不知太守可曾感同身受?
峰回路转,突然,我们面前出现一弯美丽的“翡翠湖”,四周山峦叠嶂,湖水镶嵌其中,皑皑白雪为其绣上了白色花边,湖面冰冻,那绿呀,岂能用翡翠、玛瑙之词来概括?那绿透着生命的灵气。尽管这儿风特别大,吹在脸上,犹如刀割。但是依然阻挡不了我们驻足、拍照的热情。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永恒也。
山路绵延,一会儿又有一座山峰横亘在我们眼前。“皮鞋”说,这是小丰山,这儿高度仅次于大丰山,此地下山可以至南天门,登小丰山也可以到达南天门,但是选择登小丰山,你就没有退路,下山之路可能陡滑,你必须硬着头皮挺下去。
“登,毫无悬念。”我们又一次向自己发起了挑战。
三、
果然,上山容易,下山难。几处险峻之地,几个女孩干脆选择了屁股坐在雪上,慢慢位移。
走出小丰山,眼前突然出现一块巨大的光秃秃石头,石头上雪已经融化,走近石头,发现石头上有许多碗口大的石洞,洞内灌满了雪水,用登山杖伸入其中,有点探不到低的感觉。队伍中,有一南师大学地质的小姑娘说这应该是玄武石,“皮鞋”却说,他们当地人说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陨石。管它什么石呢?这对于我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四周白雪皑皑,仅此地是一块巨大的光秃的石头,石上没有积雪,石头上布满洞穴,实在神奇,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去南天门的路上我们又经过了听风亭,观月亭。晌午一点我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南天门。拍照,留影过后,发现南天门下山台阶雪已融化成冰面,要想下山必须改道。
“皮鞋”带着我们走野道,摸到琅琊寺背面,寻到了一条下山小径。小径石阶上也是白雪覆盖,但是因为这儿行人罕至,只要小心踩实台阶,一步一个脚印,下山应该不难,但需要时间。
午后两点,我们一行人终于下到了琅琊古道上。站在山脚回望走过的小径,竟似云梯,不禁倒吸凉气,也不由佩服我们团队人心之团结,队长及“皮鞋”的有勇有谋。
琅琊古道,一半是雪,一半是冰,行在其间也是极其艰难,但是依旧阻挡不了往来游者络绎不绝的脚步。
“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前者呼,后者应,伛偻提携”的景象会让你模糊了时空,感受到太守当年的醉意。然太守的山间四时,“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对于冬季的感悟仅是“水落而石出”,是否过于局限?雪地登琅琊,冰雪琅琊情。穿越千年,太守与其宾客是否也曾有此之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