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追鱼(微小说)
《追鱼》原本是爱情神话故事,而我写的是自己亲自经历的感人真事。
腊月二十六日,还没天亮,我从美梦中被老婆推醒,她说:“孩子他爸,我高兴得有些睡不着,在考虑过年的事儿呢。今年到儿子新房里过年,我们要把年过得隆重一些。首先年夜饭要丰盛点,你早点起来买鱼,过年要以鱼唱主角,图个好兆头,年年有鱼(余)嘛,日子才越过越富裕。”
她还叮嘱我,菜市场仅有两家并排卖鱼的,要我向李大妈买条鳜鱼回来清蒸;向王大嫂买条黑鱼做炒鱼片,再买条青鱼做丸子……她在我耳边唠叨,我脑海里打着问号,儿子新房社区也有菜场,何必多找麻烦?跑那么远,还要向两家店买,又为何一番生意二番做?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谈着谈着,天蒙蒙亮了,我俩分工,她烧早饭,我去买鱼。
窗帘拉开,外面大雪纷飞,树上地上白茫茫一片,我顶风冒雪到三泰新村菜场。按老婆的吩咐,向左边的李大妈买鳜鱼,向右边的王大嫂买黑鱼青鱼。李大妈一会儿功夫将鳜鱼的鳞、腮、内脏清洗得干干净净。正准备给我时,我指向右边的王大嫂道:我还要去买菜,把我买的鱼给她,回头让她一起给我好了!
买好其它的菜回转取鱼时,王大嫂冻得像馒头一样的手还在小心翼翼地为我削鱼片。她征求我的意见,问我鱼片的厚薄度行不行,她告诉我:鱼片一袋,鱼丸一袋;免头鱼尾鱼骨混合一袋,别浪费,回去煨汤。我和李大妈王大嫂账一结,拎起鱼袋拔腿便走,她俩笑盈盈地士意:“欢迎下次再来!”
拎着沉甸甸的鱼,我边走边想,向李大妈王大嫂买的鱼,清洗如此认真,可直接下锅,削的鱼片不厚不薄,服务态度都很好,怪不得老婆要我舍近求远,向两家买鱼,不厚此薄彼的呢!两家诚信经营,真是得人心者得生意呀!雪虽然越下越猛,寒气逼人,我心里却热乎乎的。
大年二十九除夕夜,老婆吃了午饭忙晚宴,取鱼下锅时,鳜鱼不见了。每只菜袋都翻了个遍,楼上找到楼下,厨房找到车库,找来找去找不到。我暗自责怪自己,丢三落四把鱼丢在鱼店了,从买鱼那天起,已经相隔三天多,买卖又互不相识,想回去找人家,估计没有希望了。
我不死心,不听老婆劝阻,外面虽滴水成冰,又无公交车,行人也稀少,我决心去把鱼追回来。迈步向五公里远的菜市场查个究竟,正当我三步并两步前行时,一个头戴头盔,身穿雨被,面戴口罩,骑着电动车的人突然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正想发怒,此人帽一脱,口罩一卸,原来是儿媳,她说:“天冷地冻路滑,少了一条鱼算了,冻坏身体可是大事!”儿媳妇劝我回去,我坚持要追鱼,她拿不定主意了。
我们泰兴风俗,公媳之间要保持一定距离,否则,有人找把柄说笑话。于是,儿媳再将头盔把脸罩住,披着雨衣分不清男女,她叫我坐在她的车子上,一口气追到菜市场。只见沿途家家户户有的在贴春联,有的在放鞭炮,呈现一派辞旧迎新气象。偌大的菜市场空空荡荡,惟有李大妈一人守在那里等我去取鱼。
二零一五年一天天远去了,追鱼的事儿却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