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二嫂(散文)
老人在世,我几乎每年都回娘家过年。因为我没有婆婆,她在我老公出世仅仅20天就魂归天命了,公公也在二十年后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猝死。我结婚时就没了婆家,工作单位就是家。过年图个热闹,每年娘家父母都叫我们回家一起过年,于是,就习惯性地凑在娘家的父母身边开开心心过年,无论有没有丰盛的美味佳肴,都倍感是很幸福的年!
自从娘家老人过世,我就单独在自己家里过年。虽然住在城里,家里有暖气不冷,吃的样样都不缺少,要什么有什么,但还是感觉少了以前浓浓的亲情、浓浓的年味!
今年一放假,就接到二哥的电话,叫我们姊妹全回老家过年,可我算了算,全部人加起来快三十个人,这样在一起得给二哥二嫂添多少麻烦呀!我打电话告诉他们我的想法,可二嫂笑着说道:“没关系啊!”
新年的脚步悄然而至,腊月29那天一早,哥哥派女儿和女婿开车专门来接我们一家,车就停在我家楼下,我们也准备了一些礼物,很快就架到了车上,坐在小车里我的心一阵阵感动,当年的一些往事不由得浮现在我的眼前......
二嫂有个好听的名字——刘晓琴,乍听,分明就是电影明星嘛!我见到二嫂时,那时她和我一样都是我们乡的一名民办代理教师,她被评选为我乡第一届县级优秀教师,当时乡政府正组织全乡教师到她所在的学校参观学习取经。我看到一个白白净净和我高矮差不多的姑娘,但比我稍胖点,校长介绍,她就是刘晓琴。她,一双明亮的黑亮亮的眼睛,就镶嵌在那双深深的双眼皮中,忽闪忽闪的,正对我笑呢,随着校长的介绍,我和她搭讪了,因为我那时也是学校小有名气的一名教师,我们就一起谈工作、谈生活,很快就是好朋友了。
周末,她到我家和我一起去宏庆集市逛,一来二去不知不觉我的二哥和她恋爱了,后来,她就成为了我的二嫂。
为了照顾家人及二哥,她居然放弃了她喜欢的三尺讲台,那时家里穷,没有给她们举行婚礼,就简简单单地领了证,便成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家庭主妇。
从此,她就在家里洗衣做饭,还下地同二哥一起劳动,割麦子、除草,甚至还犁地,二嫂受尽了苦,可是她总是笑呵呵的。虽然和母亲曾今有过口舌之争,但居家过日子谁会没有摩擦呢?吵归吵,但每次爹娘有病,她和二哥都能及时通知我们姐妹回家看望,或是同我们一起送往医院及时治疗,尽到了孝顺媳妇的义务,在我们的心里为有这样一个好嫂子而感到自豪!
俗话说:“长哥当父,长嫂当母。”自从爹娘不在世了,她依然像一位慈母一样呵护着所有的弟兄姐妹,她时常为我们在外工作的兄弟姐妹捎去她的美味佳肴——菜豆腐、我们山里人的特色菜——干脚棒,还有木耳、花椒、黄豆、土豆及辣椒农副产品和蔬菜等等,好多人都羡慕极了说:“你的二嫂真好!”
二嫂她不仅关心家里人,还关爱村里其他人,谁家有难,她就会支持二哥去帮助他们。村里的一位五保户奶奶生病了,她就主动陪护去医院看病陪护,回家做好吃的送给她吃。她还支持二哥收养了一个无家可归的老人20多年,还帮助一个打工无处去的神经病人看好了病,找到了家。方圆百里的人一提到我二嫂,都夸她是个大好人!
……
想着想着不觉来到家了,二嫂热情地走出红红油漆铁大门来招呼我们了,小车开进大院,茶水倒上了,瓜子糖果、各种水果摆上了。看着满满的三桌美味佳肴,品着这馥郁芳香的农家特色的团年饭,举杯推盏,好不热闹!从大哥开始,我们姐妹轮流给晚辈发新锃锃的一百元压岁钱,孩子们的小嘴乐开了花。看着全家的一团和气,看着一家人的喜笑颜开,我感到好欣慰!久违的亲情在这顿团年饭里得到了融合、升华,这都是二嫂她和二哥的辛苦才为大家营造了这样一个团圆的机会啊!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屋里没有了爹娘,没了我们最最疼爱的小弟,留下了不少遗憾……
饭后,围了好几桌打牌、下象棋,我和弟妹四妹洗碗,二嫂拿出母亲留下的炒茶罐罐给我们熬炒茶,那一股股香喷喷的炒茶味满屋子飘荡,大哥喝了一口说:“妈妈的炒茶味又回来了!”我们喝着炒茶、吃着水果、嗑着瓜子、看着春晚节目,新年的钟声敲响了!我的俩儿子和侄子们迫不及待地拿出二哥哥早早炕在炕下的花炮“噼里啪啦”放了起来,那美丽的礼花如朵朵鲜花在空中绽放,我们的日子也如这礼花般过得红红火火、五彩斑斓!
几天来,二嫂总是一日三餐为我们变换着花样做好吃的,每顿都炒三桌丰盛美味的菜肴,看着每样精致的农家小吃,再看看比我大不了两岁的二嫂,当年如花似玉般的姑娘,如今头发竟然有几根白发了,脸上也悄悄爬上了些许时光的皱痕,我的心一阵难过,这全是为我们这个家操劳的结果啊!正月初二下午,我们该回城里了,二嫂让女婿开车送我们,临走二嫂又给我们装这装那的,腊肉、菜豆腐、腌菜、蒸馍、豆食等等应有具有,感动得我眼泪不觉地在眼里打转转……此刻,我真想道一声:“二嫂,您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