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玉杯孝道征文】不圆的圆月(散文)
今晚,八月十五,一轮圆月幽幽悬挂在苍穹,夜空深邃无边,远处山影在月光下静默着。月亮圆了,我的心缺了。
昨日,阳光清凉的上午,我带了礼物走在回娘家的路上,一辆辆车飞速闪过,而我的车却开得心事重重。以前,我也开得飞快,恨不得一步到家,可现在,我还那么迫切吗?
今年,我们家遭遇了黑色苦难,噩耗频传。五月二十六日父亲走了,天塌了;六月十八日母亲去了,地陷了。二十五天内,我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亲人,成了孤儿,成了孤苦无依的孤儿。一个人不管多大,只要没了父母就是孤儿。
黑色2015,面对接踵而至的不幸,本以为坚强理智的自己,却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悲痛欲绝、孤独凄凉、黯然神伤……苍白无力的文字,怎么能表达我的心情?
走进娘家村,看到娘家门,还是那熟悉的大门,亲切的房屋,可我的父亲母亲呢?多少年来,那站在大门口等候女儿的父亲呢?那在厨房择菜做饭的母亲呢?上天呀,求求您告诉我,我的父母哪儿去了?
今天,娘家大门紧闭,不复先前那样敞开着。我伸手推门,可门锁着。掏出手机给弟弟电话,竟然关机。一直在眼眶打转的眼泪“哗”狂泻不止……父母不在了,娘家已不是真正的娘家,我再没机会当闺女了。
“姐,你来了。我手机没电了。跑去超市了,还以为能赶在你之前回家呢。”弟弟开车疾驰而来,我慢慢止住抽泣。推开父母曾经的卧室门,二老的味道扑面而来,这般甜蜜、这般温暖!三个月前,父亲母亲都还在这里吃饭、睡觉,在这里喊着“小臻,小臻……”可现在呢?房间里到处流淌着一股哀伤的气息,盈盈的,挥之不去。
回想起小时候,我们家境一般,是父亲宽厚的肩膀,母亲勤劳的双手,维系支撑着这个家。父母就像一对老燕子,衔泥筑巢、呕心沥血,抚育着一窝小燕子。在父母无边的慈爱里,我们姐弟羽翼渐丰,一个个长大成人。
时光如水,父母年纪大了,衰老了,精神也脆弱了。本该是享受子孙绕膝、天伦之乐之时,无情的病魔却来纠缠。父母病中,子女日日夜夜守护陪伴,是在尽孝,也是在最后享受慈爱和圆满。
羊羔跪乳,乌鸦反哺,动物尚且如此报答养育之恩。我们把父亲母亲当成了我们的“孩子”,无微不至呵护着,无限孝心宠爱着,以此弥补大海般深厚的父母恩情。
自以为无所不能的万物灵长的人,在疾病和衰老面前,却真的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父亲母亲一天天虚弱无力,真是痛彻心扉。我们竭尽心力伺候父母、尽孝床前,惟愿日子久一些,再久一些……
无奈上天不怜,父亲撒手尘寰。父亲离世使儿女的心支离破碎。只还有母亲了,我们姐弟更加细腻周到地照顾和爱护母亲。可不足一月,母亲驾鹤西去。二老相继结伴而去,丢下孤独无助的儿女,我的世界灯灭了,漆黑一片。
去年,父亲、母亲都还硬朗。中秋节是真正的团圆节,儿女们带着孩子回到父母身边,二老欢喜地招呼着,忙活着做好吃的、好喝的。母亲熬好了小米粥,给孩子们盛上。小米粥香得浸到骨子里,黄澄澄的,像一碗碎金子。有父母,我们就是有人疼的孩子。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可今年,父母不在了,我们家再不会团圆,再不会美满。月光清冷,小屋寂寞,四面凄凉,我默默低吟,眼泪一颗一颗滑落……泪眼模糊,我恍若又看到了父亲,看到了母亲,依然严父慈母模样。
哦,我们的父亲母亲都没有走,都还在呢,永远都在!二老在用另一种方式爱着他们的孩子。我们要伴着父母的爱,好好活着。这世上,再没有比我们好好活着,让给予我们生命的父母更好的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