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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岸·回忆】今天 你愉快吗?(散文) ——送给故人
有七年没见你了吧,你还好吗?我平生第一个见的男网友——阁楼竹马。不太喜欢你这网名,感觉有些装神弄鬼的隐秘和神经质地故作忧伤。当然,这是我的个见,也与你探讨过,但从未被你采纳,你的固执真是一点不逊于我。有一些轻轻浅浅的记忆停留在我脑海里,时不时又让我想起你,又让我想起你从前每天在我空间里的问候:“今天,你愉快吗?”
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跟我有缘,也不是每一场雨都会落入我的心底,当你在那一个雨夜飘然而至,生性豪爽的我没有思考就接受了与一个陌生男人喝酒的约会。因为,那一个雨夜,我也有些百无聊赖。外面风大雨大,我怎能如此轻易地就跟一个陌生人说话?并且,还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男网友。对此,我没有去做透彻的分析,当我的脚上沾惹着满满的泥浆,还在迷蒙的细雨中兀自张望时,一团黑影正向我慢慢走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确定那是一团巨大的黑影,因为你高大的身躯瞬间就将我的娇小吞噬。
你向我走了过来,在那个十字路口,在那盏昏暗的路灯下,我笑了,我自然是要笑的,对于高个子男人,我历来有好感。不曾与你视频过,也不曾问过你的样貌,却似曾相识。飘逸、潇洒、豪迈、柔情,从你的身体里流泄,和着一帘细雨,将那一圈幽暗的灯光也幻化出迷人的暖黄光晕来。从那时起,我坚信一句话,文如其人,因为我们最初的交流就是文字。我至今都很难想象你一个生意人,为何还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去搞文字组合,但我没问你,你也没问我,彼此心知,何须一问。
的确,我们的心纤尘不染,谁也没有想过那一夜会怎样,也没有谁去拿酒来做文章,一瓶又一瓶的酒轻飘飘就被我们干掉了,酒吧打烊了,我们都没尽兴。你说咱们再找地方喝,好!我立马应承。无人为那夜的我们安排行程,可我们却为彼此的心觅到了一方短暂的归宿。短暂的归宿是不需要永久的滞留,因为心不会随时都在飘荡。
突然想起了那首《在雨中》,那一夜,我撑着一把很鲜艳的小花伞去见你,高大的你牵着如此娇小的我,你为我打着那把花雨伞,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孩子,呵呵。也曾在你的文字里勾勒过你的样子,当然,还有你的个子。揣测过你个子不低,但187的你对于156的我来说已绝非是高能形容了,简直就是崇山峻岭,我好有压力哦,真的。
你的发型很有意思,一看就知道是港澳同胞,嘿嘿。跟我从前爱看的《流星花园》里那一群帅哥超极像,哦,对了,你也是台湾人。你头上那几缕时不时闪现的银发也蛮好玩,我还以为你是装酷故意焗成那样,不过挺适合你,至少在你不笑的时候为你添了一点点沉稳。我肯定只能说一点点,因为你不笑的时候实在很少。你只比我大两岁而已,看起来却一脸的沧桑,只是,你俏皮的话语又出卖了你,只一瞬间,你便秒变成了一个淘气的大男孩,我说的是实话,你可不许扁我哦。
那一段日子,常与你聊天,搞得我也说起了台湾腔,还蛮好笑的,切,又来了,哈哈。话又说回来,台湾腔还不错啦,尤其是男人说出来,软绵绵的,又有些甜丝丝的,就像小时候吃的棉花糖,一口咬下去,嘴里和脸颊都粘乎乎的,于舌尖回味时,还不觉着腻味,有点绵甜爽净的感觉,就像我爱喝的白葡萄酒。
那时,你每天都会问我今天愉快吗?我从没有回答过你,只说“还好,还好”。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没有惊涛骇浪,也无暗流涌动,我喜欢闲适的生活,而你却做不了闲人。其实你也常说,“成都是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当然,这句话不是你想出来的,是所有来过我们这座休闲之都的人总结出来的。也许我每一天都是愉快的,也许从来就没想过愉快与不愉快有何区别。我是个奇怪的女人,嘴里总说自己自私,却又会尽量让自己身边的人快乐,不会让别人轻易来触碰我的伤痛与烦忧,每一次见到你,我想问的却是“你今天愉快吗?”
不必为我的困扰与苦楚而在意,只需记着我那些开心的话与灿烂的笑就好,我自身的困扰从不麻烦别人来排解,如果我真有痛苦难当的一天,你要做的只是陪我一醉方休,可好?即便我们早已不联系,即便我连你家乡的电话号码也不曾留下,但在今后的日子里,在每一个飘雨的夜里,当我想喝酒的时候,我会感觉到你的存在,为你斟满一杯又一杯,与你同饮共醉。
那一夜的风景无所谓美或不美,你牵着我的手,雨很冷,感觉到你掌心的温度,有点凉。没有想过要用炽热来温暖你,也没有想过我们的距离何止万里,我跟你说过的,我不要你的心,只需要你牵一牵我的手,足矣!虽然你粗糙的手在那个飘雨的夜里没有一丝热度,但我依然感受到了,有一些情不需要温度的传递,早已镌刻于每一缕掌纹里。我不是你的青梅,你也不是我的竹马,但我依然谢谢你!在这个已难与人交心的时代里,能与你畅所欲言,幸甚!
雨是穿不成行的帘子,一落地就碎了,散了,不知流去了何方。可那一夜的雨,在我们眼里不凄怨不哀楚,我们不谈情不言爱,所有的话都在酒里,我们眼里看到的只是那一杯杯透明的液体。我们的风格很相似,浪漫、温情、又不失风趣雅韵,一看到老板拿酒杯出来,会不约而同大吼一声,“老板,换大碗来。”老板悄悄转过头去嘀咕一声:“这两个神经病又来了,还真把自己当梁山好汉了。”你站起身来俯视着老板“老板,就凭你这句话,我准备在你旁边开个店,就叫‘黑店’,把你这一块儿黑了,黑得暗无天日,哈哈哈。”
老板不生气,依旧拿他的玻璃酒杯,我们也继续乐,还央求老板别太早打烊。我们的确很相似,骨子里生就着豪情不羁,喝到兴起时,会拍着桌子一同高唱:“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说到底,我们更喜欢狂野,喜欢追风的感觉,喜欢去感受极速奔跑后的酣畅淋漓。
渐渐地,我们很熟了,经常相约着出来品茗喝酒。跟你在一起我不会去想太多,我告诉过你,你是我生命里仅有的一个我很喜欢很欣赏,却又不想跟你上床的男人。你问我为什么,我一阵哈哈大笑,只说:“我不想爱上你,成本太高的爱情我不接受,我可不想辛辛苦苦刨来的血汗钱都捐给了航空公司。”你无奈地笑笑,刮着我的鼻头说我太调皮。
我承认自己很调皮,但我不是小女孩了,心里的浪漫早已死去,我不想爱了。常常独坐深夜里,听一曲《别人的浪漫》,吹奏的却是自己的心酸。我想轻松地活着,有一些情愫很微妙,我无法言说。其实我很想告诉你,我讨厌等待和无休止的想念,我从来不在情感上过多去纠结。两个性情相投的人,未必会有一段完美的姻缘,我体验过,所以,不会重蹈覆辙。
我们都经历了太多,略感疲惫的我们已无更多的精力去顾及其他,你有深爱过的人,我也有铭心刻骨的情,这一切于我们是无法忘却的。我们聊各自的爱人,谈论彼此的文字,你总说我的文字太过粗砺直白,一个女人还是要温婉细腻才好。我笑笑,对你的话不置可否,七年过去了,我终于承认你是对的!
每一次过马路的时候,你牵着我的手,我们很自然地一起行走,若遇飘雨的日子,我们撑一把伞,你紧紧搂着我的肩,心里竟无一丝的不安,我们的心和身体至始至终都是纯净的。那一天,终归还是来了,你要走了,我与你挥别在我们初次见面的路口,你眼里噙着泪,在执手的刹那,轻轻滑落入我的掌心,我将那滴清泪捧起,放在唇边,缓缓地吻进我的心底。男人的眼泪是珍珠,我会好好珍藏,连同你每一声“今天,你愉快吗?”一并封存。
你轻轻地挥一挥手,给我一个深情的回眸,欲走还留。我转过身去,慢慢地走过街口,阳春三月却淫雨菲菲,那一天,我没有带伞,飘雨的空中,流动着你满满的温柔。我曾经告诉过你,这世上有一种情感叫做边缘情感,这是一种复杂且温暖的情愫,不能言说,不能过于明朗,但心底里却会存着一份悠远而淡然的念想。太清晰,太执着的爱,消失得总是很快,且很痛。这份痛有明显的伤口,在哀愁里被无限地放大,即使乍眼一看,也令人触目惊心。
我不愿将一颗满是伤痕的心置放入你温情的怀里,我已经习惯了自己去撑、去扛,你说我太任性,那么,就让我一直任性下去吧,我会每一天都任性地向你问候:“今天,你愉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