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趣轶事·连环谜
伙伴们捉迷藏,打鬼子的游戏热火朝天疯玩了半晌,个个累得张口气喘、汗流浃背。于是,找个大树凉阴噼里啪啦一腚放倒,或相互倚靠、或斜躺、或干脆四仰八叉睡在地上。然后开始回顾争论起“敌我”双方的战斗情况,他吵着自己最有功劳,独自“打死”了好几个“敌人”,另一个忙吵着说,是自个捉住了对方的“司令”那才叫有功劳。反正两边都不承认自己是战败方,七嘴八舌吵骂一阵,最后天下太平没了“敌我”。
休息一阵后,个别精力旺盛者提议继续打仗,但绝大多数没了热情。
有个性格张扬些的就自娱自乐乱改歌词嚎起歪曲子:“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老百姓不给我糊凃(当地方言:稀饭)喝,我就偷捻宁(当地方言:煎饼)……”大伙们无动于衷,一副充耳未闻的样子。
看到大伙们对歪曲子没有任何反应,另一个也许打算煽动一下人们的情绪,就像背书歌一般高声哼念起正话反说:“东西街,南北走,出门见个人咬狗,摸起狗,去打砖,打的大街滴流转,吹铜鼓,敲喇叭,大门楼拴在马肚下……”左右打量一下,依然没有一个人参与,这位兴味索然懒得再唱。
看到大伙并没有对两人的游戏产生兴趣,其中一个“书香门第”出生的“文雅儒士”便大着胆子建议玩猜迷游戏,没想到伙伴们竟然非常热情,啪啪拍手表示赞同,气氛立马活跃起来。
于是有人迫不及待抢先出题:“一点铁,一点铜,一点木头,一点绳。”
这谜语小伙伴已不知听过多少遍,因此,几乎异口同声喊出谜底:“秤!”(老式的木杆秤两头包铜皮、铜星刻度,秤钩子是铁制品,用绳子作为提纽)
又有谁继续道:“说是秤不是秤,一头软来一头硬!”
伙伴们又是一齐答道:“鞭!”(此处一般是指放羊、放牛使用的木把牛皮梢软鞭)
“说是鞭不是鞭,一头窄来一头宽!”
答;“锨”!
“说是锨不是锨,一头直来一头弯!”
答:“镰(刀)”!
“说是镰不是镰一头方来一头圆!”(从前农家使用的菜刀大都是长方形刀身木头的椭圆刀把)。
答:“(菜)刀!”
“说是刀来不是刀,一头大来一头小!”
答:“瓢!”
“说是瓢来不是瓢,一头砸来一头撬!”
答:“(羊角)锤!”
有一个名叫二铁锤的小家伙,听到同伙的谜底有“锤”字,心里非常恼火,认为这是对他名字的侮辱。于是,跳过去照着猜出谜底的那位头上就是几拳头,嘴里还嚷嚷着:“我叫你‘锤!’‘锤!’锤!’”挨打的那位莫名其妙,两手捂住脑袋蹲到地上大哭起来,边哭边大声吵吵着叫骂:“我说‘锤’累你什么雄事!我日(小朋友光知道这是大人们骂人的话,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你娘,你打我!”
事有凑巧,二铁锤的娘从地里干活回来,赶去家里做饭正由此经过,看到有小孩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街坊四邻的当然应该关心一下,就随口问她儿子二铁锤是咋回事,二铁锤抬头看娘表情严肃的样子没敢吱声,旁边有一位歪头瞅瞅二铁锤的娘,接过话茬用手一指二铁锤道:“是他打的!”二铁锤慌忙哼哼唧唧狡辩说,是对方先骂他,然后他才打的他。
二铁锤娘性格比较耿直,似乎有些不满儿子打人的行为,听到儿子的辩解就带口质问道:“他骂你什么啦!”没等二铁锤回答,一个平时和二铁锤玩的比较投机的小家伙,抱着偏向二铁锤的心思抢答道:“他骂日(指指二铁锤)他娘!”二铁锤娘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冲着搭话的小朋友不加思索脱口而出道:“他敢!”话一出口,她自个马上认识到这句答的极不妥当,还多亏没有大人在场,否则,那真是尴尬至极的笑话。于是,拽起二铁锤的胳膊头也不转回家去了。
然而,小伙伴们的兴致并没因这场小插曲而熄灭,刚才二铁锤因为谜底是“锤”而产生的过激行为,反倒更引燃起了孩子们捣蛋调皮的童趣——越不让干的事情越想干。
于是,有人接着原来的谜题重复道:“说是瓢来不是瓢,一头砸来一头撬!”
因为刚才已经说过了谜底是“锤”,并且还因为“锤”发生了打骂的情况,对此小伙伴们显得特别兴奋,所以,异口同声答道:“锤!”
“说是锤不是锤,推过去又拉回!”
答:“碾!”!(这里的碾有别于影视作品种常见的圆状底盘石碾,而是类似于老中医使用的药碾子形状,碾槽弧形,约两米多长,碾磙子圆心部位凿孔固定木杆,另一边有承托点,人力推动木杆使碾磙子在石槽内滚动,从而达到碾压谷物的目的)
随着谜面的反复增加,回答声越来越少,这些谜语一般都是从大人那儿听来的,但也有机灵者是临场发挥。
有人继续道:“说是碾不是碾,扑通、扑通敲不烂!”
答:“鼓”!
“说是鼓不是鼓,外边甜来里头苦!”
由于从农具过渡到器乐,又从器乐过渡到水果,而且是信口编来,所以,这次伙伴们都没能立刻答出谜底。
就在多数伙伴感到无聊没兴致的时候,有个叫二狗蛋的结结巴巴嘟囔道:“杏!”
此时,出迷的伙伴也许因为稍微的停顿败了兴趣、又或许想不出下个谜面,便恶作剧的指指二狗蛋——“说是杏不是杏,二狗蛋是个大白腚!”
人群哄堂大笑,一边的三拄子以为二狗蛋猜错了谜底才招致了他人的奚落,就慌忙纠正道:“(是)桃!”
出谜的那位呲牙做个鬼脸,嘿嘿坏笑两声,用手指着三拄子的裤裆说道:“说是桃不是桃,三拄子裤裆没有毛!”
这一下伙们更是哄然笑闹的厉害起来。
稍停了会,有脑子伶俐记性好的又接着往下说:“说是桃不是桃,头上顶着一撮毛!”
答:“棒子(方言:玉米)!”
“说是棒(子)不是棒,当央瘦来两头胖!”!
答:“牙胡芦!”(亚腰葫芦)
还有谁似乎想再说下去,突然,谁家的老娘跑来,厉声吆喝儿子吃饭的声音如炸雷般凭空响起,伙伴们也跟着呼啦一下全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