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追寻流逝的岁月(散文)
我于1974年12月应征入伍到116团二营六连,1978年4月告别泸州退伍回乡,在泸州仅3年。虽然我离开部队已28年了,但在我心中对战友的思念,对那个充满激情和梦想的时代的回忆,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我依然忘不了那再熟悉不过的草绿色的军装和帽徽以及领章,忘不了我们用双手建起的营房,忘不了那熟悉不过的训练场,忘不了那曾经劳动过的菜地,忘不了一个个并肩战斗过的战友,特别是参加自卫还击作战长眠在蒙自的战友......
思念总是伴随着团聚。2006年5月27日至28日116团重庆战友联谊会在重庆邮电大学重邮训会宾馆隆重举行,这是继去年116团云南昆明战友联谊会之后的又一次友谊的盛会。来自全国各地的116团300多名战友欢聚山城重庆,圆了多年的梦想。然而,昔日相聚一团火,如今团聚,说不完的思念,叙不完的往事……
重庆战友联谊会结束后,我们在重庆火车站乘搭中巴车,途经永川,进入到12条道的泸县龙马大道,跨过沱江大桥进入了日夜想念的泸州。
在我脑海记忆中,28年前的泸州是那么的纯朴。江城书店到小关门的街道,没有高楼大厦,酷似一个古朴恬静的江城小市,可如今展现在我眼前的泸州令我惊叹!令我惊叹的不止是泸州街道变多了、变宽了、变靓了。高楼大厦沿江而筑,拔地而起,一派繁华昌盛的景象。在战友的安排下,我们在沱江边的东门口兴福宾馆住了下来。然而,我的思绪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迫不及待地走出宾馆去寻觅昔日战斗、生活过的地方。
我们从东门口的东门路,来到了泸州六中。泸州高中地处红旗山,28年前我们二营的营房与泸州高中相邻。泸州高中当时有一个椭圆形的运动场,跑道上铺上一层薄薄的煤渣,每天早晨在未出操之前我就在那里跑步。现在的运动场却铺上粉红色的地毯,设置了看台和一排排的座位,运动场四周的体育设施错落有致,一应俱全。校园内原古旧的教学楼也被一一拆除,建起了两幢崭新的教学楼,一幢叫时雨楼,一幢叫毓秀楼,还建有学生宿舍楼。校园绿树成荫、花香飘逸,亭台榭阁,美丽如画。站在泸州高中,放眼我们的营房所在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栋栋高楼大厦所代替。
从泸州高中出来,横穿一条大马路,来到忠山公园。这是我们昔日常去的地方,也是我们的靶场,我们曾在这里投弹、打靶。忠山公园的最高点原竖立着一个三棱柱体的纪念泸州文革武斗“烈士”纪念碑,有一个石阶小道拾级而下,当年我们就是从这条石阶而下到泸州。现在纪念碑被拆除了,平台上残留的三角形依稀可见,沿纪念碑拾级而下的石阶也长满了台藓,被两边的绿树遮闭着。在公园的半山腰上,也就是昔日我们打靶的地方,建成一个碧玉般的小湖,湖中有一亭榭,配有九曲桥,湖水清澈潋滟、波光粼粼,湖四周满目青山环抱,绿叶重叠,苍翠欲滴。再往下走,有一个娱乐场热闹非凡。昔日简陋的忠山公园,如今成为泸州市最有名的游览胜地。公园门口的烈士陵园内镌刻着毛泽东“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狂草有力的题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对面的烈士纪念碑庄严肃穆,纪念碑两旁的青松翠柏依然是那么苍茂。
走出忠山公园,映入眼帘的是泸州体育场。过去的体育场是一块空旷的场地,没有围墙,靠近忠山公园一边有一个主席台。1976年9月18日,我们曾在这里冒雨参加毛泽东主席追悼大会。现在泸州体育场建起了围墙,围墙内四周用水泥制成的座位可容下3至5万人,整个体育场显得很有气势。
翌日,我们乘坐泸州武警部队派来的白色面包车来到泸州市长江南岸的蓝田坝。这里依山傍水,荔枝树、龙眼树婀娜多姿,一团团,一簇簇,似一片绿色的海洋,这曾是我们新兵连训练的地方。沿江岸的一条公路是我们新兵连紧急集合训练走过的道路,也是过去我们到蓝田镇、到泸州市惟一的一条路。从蓝田到泸州市的渡船码头不见了,展现在眼前的是江面上建起了一条雄伟壮观、飞架南北的长江大桥。横过泸州长江大桥,似乎穿越了一个世纪时空。我们到达了小关门,小关门原是116团一营的营地。记得过去有两栋三层砖墙瓦顶的楼房,还有靠江边的“朱德楼”,泸州起义时朱德总司令曾住在那里,称之为“朱德楼”,1976年我参加成都军区《战旗报》116团通讯员培训班,在一营住了两个星期。现在这里过去的楼房己拆除了,建起了一幢七层楼的营房,前面有一个篮球场,成为泸州市驻军工兵团的营地。
我们的团部离小关门大约1公里的地方,站在团部的大门口放眼远眺,只见与大门正对面有一幢崭新的大楼,大楼四周的绿色草坪上点缀着鲜艳的花,这就是工兵团的司令部。离开团司令部故地,我们依依不舍地来到了三营营地,原116团的大礼堂也在三营的驻地。让人欣慰的是我们团大礼堂仍然屹立在营地中央,大礼堂正面用瓷砖进行了装饰,“川南军区大礼堂”七个耀眼的正楷大字闪烁着金光。这是当年我们开会的场所,曾多少次我们在这里聆听团首长的教诲,聆听团首长的军事训练、营建施工的动员报告。大礼堂西侧的团直高炮连、东边的三营住房也被改造成了工兵的营房,“川南军区大礼堂”也成了工兵团的大礼堂。
在“川南军区大礼堂”后边的长江北岸,是我们当年营建施工的地方。当时连队给我们每个战士一条披肩、一条扁担和一对箩筐,还有铁铲和筛子,我们一边用筛子把石子筛成统一大小的规格后,用箩筐像“棒棒军”一样一担一担地挑上岸上。大伏天的泸州,天气炎热,长江两岸高山耸立,环山遮闭,一点风也没有,太阳把石子烤得灼热,人在江边干活就像掉进蒸笼一样,浑身闷热冒汗,但战士们发扬吃苦耐劳的精神,头顶烈日,脚踏坎坷不平弯曲的小道一筐一筐地把淘好的石子挑上岸上。江岸边昔日矮小的房屋,随着岁月的流逝不留任何痕迹,沿江而建起一条从“川南军区大礼堂”后面的长江北岸到沱江大桥的滨江路犹如一条绿带,沿着滨江路前行到达百子图广场,一幅美丽的江城山水画。
站在百子图广场上,吮吸着沱江吹来的凉爽空气,仰望着江城泸州,心潮起伏,思绪万千。对那个充满激情和梦想的时代的美好回忆,在我心里时刻萦绕着,一刻也没有停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