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在一篇散文里说：一个国家、一个城市，他的真正的实力，不在物质实力，而在于文化实力。
　　 物质和文化，本质上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只是在某个特定历史阶段、历史环境里，哪个方面更突出、更强化一些。如果过分地强化物质，人文价值观就偏向于实利，而不重于文教科学，偏重于势利而不是尊重客观实际；如果过分地强化文化，某种程度上，可能会打压人们发展物质的内在积极性。就像是古代的鲁国和齐国。鲁国重视文化传统，有孔子哲学传世，始终没有强大的国势；齐国重视农商，有管仲、晏婴，建立了强大的经济和军事，成就了春秋第一霸主。文化的核心，是主流价值观，主流价值观，是有社会领导者确定、引导、塑造形成的。一个国家、一座城市，是不是在发展中，让拥有他的人们生活得更加幸福，主要还是看社会领导者，给予社会一种什么样的价值观，塑造一个什么样的社会生态。
　　 余秋雨在《仁者乐山》一文中，记述他所看到的奥地利山区面貌：被整治过的草地、森林，当然是人力所致，但人的痕迹却完全隐潜，只让自然力全姿全态地出台。所有的农舍虽然考究精致，却全部采用纯净的自然色，或是原木色，或是灰褐色，或是深黑色，不再有别的色彩。在形态上也追求板屋、茅寮的效果，绝没有丝毫的炫华斗奇，甘愿被自然掩盖和埋没。这种情景与中国农村大异其趣。中国由于贫困日久，一直提倡“战天斗地”，总是企图在大地上留下十分鲜明的人为印迹，至少也要涂画一些标语口号。及至改革开放，农村快速富裕，却又急忙地搭建出大量纷乱、艳丽的致富图像，更是把人迹凌驾于自然之上。到奥地利才懂得，只有当人们收敛自我，才能享受最完美的自然，而农村的最高魅力，就是自然。
　　 看看余秋雨后期的游记散文，他总是拿中国文化与欧洲文化作有意的比较，用看到的城市、环境，用对历史的回顾，用人们不同的精神面貌，努力寻找与中国文化的区别，把不同东西摆出来让人看，看过程、看现实、看结果，让人自己在自然地逡巡中去领会。
　　 余秋雨的文章里，传达了一种深刻的、有良知的的文化信号。不知道曾经显赫一时的文化名人，为什么突然消声？也许，他在旅游学习中，为自己做出了一个选择，像里斯本的古春江，像在罗马遇到的意大利前外交部长？但是，对一个社会来说，选择什么样的文化，等于选择了什么样的良知，最后就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余秋雨可以有适合自己一个人的选择；一个社会，却不能为一个人或者少数人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