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孩子的画
　　 你张着夸张的大嘴
　　 躺在第一个星期六的画纸上
　　 周围没有低声嗫嚅的礁石
　　 没有踩乱了脚印的沙滩
　　 也没有打着瞌睡的海浪
　　
　　 笨拙的线条
　　 天真的颜色
　　 玩偶的造型
　　 一点也不允许你在那画面里
　　 撒娇，妥协，或者到处游动
　　
　　 但这样的安静无法掩饰你
　　 期待的眼神
　　 仿佛你仍在指挥着狂野的海洋
　　
　　 二
　　
　　 ——如果我不说话
　　 就看不见美的东西
　　 ——如果我说话
　　 就会灼伤美的眼睛
　　 也许我们彼此都太闪耀，
　　 或者属相不合
　　 ——或者其它
　　
　　 滚烫的灵魂啊！我用狭长的咽喉
　　 冲着桌子和墙壁狂喊
　　 以为这样就能抓住文字的
　　 把柄
　　 而报复自己
　　
　　 三
　　
　　 云的天国长满羽翼
　　 我吮吸着你的甘露
　　 等待鸽群为你送上
　　 温存的呼吸
　　
　　 四
　　
　　 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着天空
　　 ——飘落的雪花
　　 ——这个世界一点也不允许它走动
　　 甚至都不能生冬天的气
　　 ——衰败，孤寂的支撑物呀！
　　 你退回去的世界
　　 不正是你要学习的东西吗？
　　
　　 五
　　
　　 我把自己的空间布置得
　　 如此狭小——
　　 狭小的谁都不认识
　　 狭小的只有葭莩之众
　　 ——除了远处的青烟
　　 寒冷的天空和未来的
　　 故乡
　　
　　 六
　　
　　 为了孤独
　　 而出卖自己
　　 ——我怎么能随意
　　 改变生命的特质呢？
　　
　　 七
　　
　　 草木枯萎了，但它仍在指挥秋天
　　 岩石凝固了，但它仍在指挥火山
　　 流星寂灭了，但它仍在指挥日月
　　 生命泯灭了，但它仍在指挥信仰
　　 河水干涸了，但它仍在指挥海洋
　　
　　 八
　　
　　 灵魂总是叫我干这干那
　　 ——朝圣，昄依，供奉
　　 膜拜，忏悔
　　 森严的灵界呀！你何时停下
　　 泅渡的脚步
　　 精神的桎梏呀！别让你成为我
　　 心灵的绝唱
　　 ——我只想爱遍秋月
　　 ——爱遍春华
　　
　　 九
　　
　　 一个词语在试探我
　　 我因为贪婪你的个好处
　　 而忍受着——
　　 我用得到的无人的打扰
　　 拥抱它——
　　 哦！孤独
　　 我是你高贵的偶像
　　 也是你骄傲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