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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味】诗歌的人文素养(随笔)
在今天这样一个高科技时代,如果要说现在的诗人在诗歌技术上的素养是无可挑剔的话,那么在诗歌的人文素养上却是严重地缺席。坚持人文关怀、坚持审美主义立场、坚持对权威主义政治的反抗、坚持对诗歌的敬畏,这些本属诗人品质底线的精神常识,在今天全面世俗化的社会里已是不被需要的了。但是这些品质的重要意义以及它在人类中的漫长价值,也许要等待许多年以后才能逐渐的重被凸现出来。所以,在今天对于一个严肃的诗人来说,品质的坚守与写作的尊严是何等的重要!这两者既相互统一又相互媲美。
在今天要作一个严肃认真的诗人是何其难!早几年,或是现在依然如是,许多所谓的诗人正在自觉或不自觉地以诗歌的名义驱逐着诗歌,这很有点儿像某些伪道学家以道学的名义在实行着欺骗人的勾当。可是没有人敢识破他们,因为那些还未出道或刚出道不久的乳嗅未干的诗人,就像面对皇帝的新衣一样,不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更害怕自己的落伍,落伍在今天意味着被淘汰,因为写诗的人太多,太容易被淹没,成名的机遇又少得可怜,要想在今天的中国原本从一穷二白过渡到改革开放(经历了三代人的努力)只用了半个世纪的时间内一举成名,谈何容易!(我一点没想到的是,原来诗人也惧怕落伍!诗人不是很清高的吗?竟然也惧怕落伍?可我就偏偏要落伍一回,我普经和诗人黄金明说过这样的话:我偏要后退一步写作!他也认同我的说法,我们要采取后退一步写作的姿态!)早两年,听说那些想急于成名的诗人,仅仅骂还不够,还得来点儿狠的,向诗歌掷粪便,掷性器官,恶心你一把……这一切行为与诗歌精神相去甚远,与诗歌史上所有的探索和实验更是背道而驰。在诗歌工作中我们当下最迫切的任务是警惕这样的非诗现象。诗歌探索的真谛不仅仅是它表面所呈现的反抗性,在中外诗歌史上,所有文学艺术包括诗歌在内的文本与语言反抗的背后,都有一个更高的理想与追求,而不会降落为简单的说话,甚至说下作的话,更不是流口水与掷排泄物。莱布尼兹这样说:审丑是最高的审美。如果他把“审”字去掉就变成:丑是最高的美。但他没有去掉这个“审”字,因为这个“审”字就是诗人的主观精神与主体判断。可是今天的诗歌让我们一点也看不见诗人的主体性。
没有主体性的人充其量只能算个影子,一介影子谈何人文关怀呢?因此这个时代一方面真正容忍并放逐了一批诗人,让他们任意同流合污拉帮结伙,甚至让他们在诗歌的圣殿里欺骗乡里为非作歹;另一方面这个时代也在考验着另一批真正的诗人,考验着他们的品质,考验着他们写作的耐心(是的,耐心,这很重要!)以及坚忍不拔的诗歌意志。
从这个意义上讲,老刀的诗歌体现出来的文人精神让我感动。在此前,还有我的同事王寅,一个隐忍了20年的诗歌真理的盗火者。还有最近才见面但神交已久的川妹子冉冉,我的知心好友代薇,在诗歌的精神世界中坦诚相见的侠女子……这些让我感动,我知道,并且看到,在今天,还是有优秀的诗人在用自己的书写行为为诗歌正名,他们依然心存对人类的悲悯之心。这样的诗人让我敬佩。就像圣经上说,关怀着他的邻居,他的同类。或许我们可以挑出这些诗人诗歌中的某些不足甚至瑕疵,譬如老刀诗歌的粗糙与不甚精美等,但相比诗人自身可贵的人文关怀(老刀),对威权的反抗(王寅),对细小事物的倾心热爱(冉冉),对心灵的真诚认知(代薇)……这些都暂且不重要了。因为这个时代不乏美感,而缺乏的是人对同类高贵的人道主义情怀,以及一颗具备了反抗世俗威权的博大的悲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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