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火车开进春运，又开出春运
　　 窗外的雪太白了，它需要节日翻译出来
　　 否者，会灼伤眼睛
　　
　　 每当我穿越这巨大的事物
　　 总有一种哽咽感
　　 仿佛在悲谁的悯，忧谁的伤似的
　　 这锥心的挽留，愧疚的劳作
　　 嗫嚅的低语——
　　
　　 ——这片黑土地，这篇迟迟无法截稿的
　　 处女作
　　 在窗外，在我恝然而去的大地上
　　 无声地述说着
　　
　　 当狭隘转不过身来
　　 当变故不在喧嚣
　　 沉默的稼穑，你还能接受我的青睐吗？
　　 这浮萍不定的身影
　　 是暴饮暴食的嘲讽？
　　 还是饥肠辘辘的轰鸣呢？
　　
　　 二
　　
　　 清晨的光
　　 穿过弥蒙的长廊
　　 先是掠过对面的山岗
　　 掠过突兀的山丘
　　 掠过的楼顶的檐壁
　　 掠过老鸹的巢穴
　　 然后又不慌不忙地掠过
　　 广场上石阶的棱角
　　 最后才落到不在提心吊胆的
　　 地面
　　
　　 此时我或许刚好扣上衣服扣子
　　 或者跟着忙碌的人群
　　 气喘吁吁地敢往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