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夹缝里的苍蝇(散文)
放学回家老妈居然不在,没办法只好自己找些东西吃了,就在这时悲剧发生了——突然发现是我家进来了几只苍蝇!可是传说苍蝇是飞不过六楼的,我家住这么高,怎么会这有苍蝇进来呢,不过现在不是想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先处理了再慢慢想吧。
这些苍蝇像微型飞机一般在客厅和卧室里到处乱撞,有时候还落到人身上,挠得心里发痒,让人恨极。于是我火怒从头起,恶向胆边生,抓起苍蝇拍一路追杀,瞬间整个房间一片凌乱。论实力,尽管是它们是空军在天上飞,我是陆军在地上追,双方差了不少,实际上我还占了不少优势——它们只有防御装备,左躲右闪,没有半点攻击力,而我手里的苍蝇拍却丝毫没有因为陆对空的劣势而减少威力,反而倒战越勇。于是片刻之后,这场激战还是以它们被我全歼,我大获全胜却累得满头大汗的结果而宣布结束。
我趴在床上呼呼大喘,直到元气恢复如初,才悠哉悠哉地打扫战场——先用尘推把地上的它们拢到一块,然后再铲起来丢进垃圾筐,那姿态,飒然就是特种部队里胜利者,自我感觉超好。
处理完这些工作,才算稍稍解了我心头之恨,直到站到镜子跟前才发现自己早已狼狈不堪:满脸灰尘秀发凌乱,本来整齐的校服袖子也不知道在哪划开了一道口子,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于是转身走进卫生间,洗脸梳头,完了以后打开水阀,那阵清脆的冲水声让人惬意无比,可是抬头之间,突然发现窗户上还居然趴着一只苍蝇!大概是因为它经很老了吧,飞不起来,只是在纱扇上吃力的爬,爬上去再掉下来,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往上爬,因为对它来说,窗外的光明无疑为它带来了无限生机,然而,它却始终没有看到那屋薄薄的窗纱。
再回客厅去拿苍蝇拍怕是来不及了,于是我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活捉。因为刚才的战争过于匆忙,似乎没有消除我心里的恨意,这次我要看着它在我手里挣扎,然后再一点一点折磨到死。这时我浮想联翩,是先揪下来它的翅膀让它慢慢地在我眼前爬痛苦呢,还是拔掉它的腿让它用嘴巴支在地上,用两个翅膀胡乱扑打更痛苦些呢?也许,揪下它的头让它在屋子里乱撞,算是最痛苦了吧——无头的苍蝇嘛呵呵……
我从丰富的联想中醒过来的时候,那只苍蝇还在那里吃力地爬,好像一直都没有放弃,于是我慢慢地转移到它身后,它似乎也感觉到了灾难的来临,用尽全身力气扑打几下翅膀,可这样并没有让它再飞起来,而是无声地掉进窗台的夹缝里。我一脸奸笑伸出手指,心里暗骂“丫的,你也有今天,看我老人家怎么收拾你”,接着慢慢地往它背上按下去,这家伙很只能在我的手指下发出一阵无力的震动。这时候,只要手指稍稍用力这家伙必死无疑,可我不想那么做,于是又伸出另一根手指,捏住它,任由它在指尖挣扎——虽然震动得心里发痒,但是并没有因为那样而影响到我发自内心的那种征服者的快感。
一阵风吹进来一股清凉,我却突然感到莫名其妙的紧张,心也一下收缩起来,这时候,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按在了我的背上,然后又慢慢地把我捏起来,让我我不禁缩紧双肩,挣扎,拼命挣扎……。我开始向往窗外的光亮,如饥似渴地向往!然而身不由己,美好的向往竟是那样飘渺。想想自己,作业,复习,考试,妈妈的梦想,爸爸的希望,还有老师的教诲,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隐约感觉被到一条无形的夹缝压的剧烈窒息,对了,夹缝,就像夹住了这只苍蝇的夹缝!彷徨无奈、麻木绝望,我不知道我是谁,也不想知道我是谁,以前从来没有像这样向往过,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有一只大手把我按住,然后再捏起来,慢慢地折磨到死……
那只捏着苍蝇的手开始发抖了,我的额前也渗出了一些细细的汗滴,难道是我过分了?想想也是,虽然它们不仅扰乱了我们的生活,还能传播很多病菌,非常可恶,可是为了生存,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哪像我们人类呀,为了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什么的可以不择手段,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伤害了别人,心灵上却没有一点点内疚。佛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然而,众生平等,又为什么一定是“救人一命”呢?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只是埋藏在心底那点可怜的良知一直折磨着我,让我无处躲藏。
看看窗外的一片光明,最后,我终于把纱扇打开一条细缝,轻轻地把它放在了外边的窗台上,然后看着它一点一点地往楼下爬,我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笑……
由一只苍蝇而引发对生活的思考,欣赏佳作,拜读。
祝考入自己喜欢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