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共赏】光 ——赏析田舍郎《生计之半个人》
三月十五日晚,系统同题小说《生计》闪亮登场,其中有一位江山ID名叫田舍郎的文友,他的同题《生计》后附有一个小标题——半个人,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一直不愿写赏析的我,在看了这篇小说之后,感慨良多,便以《光》为题,对这篇独特的《生计》冒昧一番了。
1、关于主题和人物设定
其实,在同题还没发出来之前,就在后台看到了这篇文章,后面就注明了“半个人”三个字。虽然这三个字很吸引我的眼球,但不是我编辑,也只有等着发表出来一睹为快了。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复杂的故事,但却演绎着一段复杂的人生。从“半个人”三个字中,也许,能略知一二,内容大概和残疾人有关吧。看了编辑的按语,也就确定了这个想法。在这么多的同题中,也许这是唯一的一篇关注残疾人的小说吧(因为其他的还没顾得细看,暂且这么认为吧),也让我体会到了作者强烈的社会责任感。
小说的开篇,是市劳动局的招聘大会,从作者的描述中,可以想象出当时场面的恢宏。而就在这样的人山人海中,开着一辆三轮车的矮小瘦巴的老妇人,三轮车上坐着一位叫李飞的年轻人,他们似乎与这样的场面格格不入,但是,他们还是来了。带着和众多求职者一样的希望,带着比众多的求职者更为悲惨的境遇来了。也许,他们的生活,尽管让他们明白希望渺茫,但,不得不来。这样的情景,于众多的求职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且,作者也借此设下了伏笔,“一打眼就能看出,这个人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在这位年轻人的身上,究竟发生果怎样可怕的事呢?这句话对读者来说,是一种期待,也是一种欲望,也因此,便有了读下去的渴望。从这对特别的母子怀着希望而来,到失望而归,至始至终,李飞让我们看到的,是坚强,是母子间的互相体谅,这一点也是相当令人感动的。比如母亲给李飞说电动车的电可以撑到家,但却问保安这里能不能充电;比如母亲给保安的无情依然陪着的笑脸;比如母亲在小餐馆死乞白赖地充了一个多小时电;还有母子只花了三元钱的一顿饭。一切,是多么的令人伤感,使人落泪,而且,又是多么的现实,活着不易,他们,更不易!而李飞,在招聘会上,被人撞倒了,那个人无情地跑远。作者在这里没有写出李飞的感受,或者这个时候,他应该对撞倒他的人破口大骂,或者装出可怜的样子,以博得众人的同情。但作者这样平静地处理,我觉得很好。对于李飞来说,这样的事,可能很多,他习惯了,坦然了,就算别人不理解他的不知天高地厚,他也理解别人的心急火燎。表填完后,他拒绝了别人的搀扶。也许是因为自卑,但更多的,应该还是坚强。
作为文中母亲的形象,曾经的幸福和甜蜜,曾经的娇小脆弱,已经烟消云散,面对困境,弱小的生命也能激发出强大的力量,这个力量,超乎常人。这个,我们也许还要感谢李飞那个已经离去的,伟大的父亲。父亲,这个家里的顶梁柱,他曾经把自己的女人当成宝贝,但在身受重伤,不久人世的情况下,他把自己变成一个暴君。也许当时,当他怒喝自己曾经心爱的女人时,他的心在滴着血。他知道自己要走了,他必须让女人恨他,让女人坚强,让女人学会承受。这样,他才会在另一个世界,心安一点。
从母亲在父亲离开后的种种表现中,我们可以知道,父亲成功了,母亲也没有辜负父亲最后的希望。母亲的肩膀,硬了,心,也强大了。
人生,就是希望和失望在一起交织着。因为失望,才会有一次一次地跌倒爬起,因为希望,才会有把眼泪咽在肚里,然后满怀着希望继续前行。
小说中李飞去福利厂求职,可以说是整个故事的高潮,也是压轴。魏科长这个人物的设定,相当巧妙。另一个和李飞一起的竞争者师一甲,面对他心目中李飞这样不堪一击的对手,当然是信心满满,也许,李飞剩下的,只有同情分了。所以,关于李飞一家的遭遇,也就在这个时候,恰如其分的被当做一个筹码了。所以,随着李飞的讲述,不堪回首的往事翩然而至。但在现实面前,在机会面前,李飞的遭遇还是显得那么无助和渺茫。魏科长提出的考试,又给李飞带来一线希望,但成功的背后,却是伤心的结果。李飞想到了轻生,想到了一了百了。但下车之后母亲的守望和等待,让他断了这样的念头。
小说的结尾是含蓄的,令人既想到了云开雾散曙光即将到来,更想到了魏科长当时的一番苦心。那个管账的会计,是师一甲吗?逃跑的领导里,魏科长也是其中之一吗?魏科长没有录用李飞,和福利厂的倒闭以及贪腐问题,有关系吗?应该说,是魏科长还未泯灭的心,没有让李飞卷进这场是非之中吧。也许,魏科长当时心知肚明但却身不由己,所以,他把正义留给了李飞。但是,信心满满又不可一世,聪明反比聪明误的师一甲呢?是魏科长苦苦寻觅的一颗棋子?他对梦想的坚持,让他成了这场浑水中的一名受害者。可是,之前的会计呢?潜逃,还是全身而退?从这里,我们看到的,依然是人与人之间的赤裸裸的利益、利用。也许,此时的你我,只能徒留一声叹息了。这样的情节设置,应该是高明的,如果果真如此,魏科长的良苦用心可见一斑。人无完人,魏科长给李飞留下的那张名片,让李飞似乎明白了。其实,我们都明白了,不是吗?有时候,生活赐予我们的苦难,是成长的财富。李飞,用一条腿,也会站得很直,走得很远。不是吗?
2、关于布局
从这篇小说的整个框架来说,应该是完美的。有始有终,其间,也不免迂回曲折,跌宕起伏。既有母子间的真情流露,也有一家人的其乐融融。既有社会大背景之下的残酷激烈的竞争,也有起伏不定的人生大悲大喜。既有小人物之间的交集帮衬,又有创业过程中的艰难。
另外,关于李飞一家的遭遇,是李飞在福利厂求职时被当时的状况逼迫无奈的状况下说出来的。可以说,这是小说的另一个单元,也是插叙部分。但觉得,作者在这里,可以转换一下叙述方式。因为是李飞给魏科长讲述的,当时还有一个听众,就是李飞的竞争对手——师一甲。但作者采取的,还是整篇小说的基调,显得就有些拖沓。这样的处理,并不是讲述,而是回忆。但也不是说以讲述的方式就要省去一些关键性的人物,比如工人之间的争吵,郎当五其人其事以及灾难的前因后果。如果是以第一人称的手法来描述,可能会更有味道,而且,会让小说在艺术手法上,更胜一筹。不过,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建议,还望勿怪。毕竟,一篇小说的创作过程和诞生,可能相同的一件事,一百个的写者,会有一百个表述方法,最重要的,是我们将自己所要告诉读者的,倾注在字里行间。但作者这样的处理,也是对小说完整性的体现,也会让人物形象更加饱满,让我们对李飞的父亲和母亲前后性格的转变,多一分理解和认知。还有李飞的坚强,以及母子间那种沉甸甸的信任和责任。
另外,还得提一下结尾。我觉得,这样的结尾很好,留足了思考的空间,也是对生计这个主旋律的一个很好的诠释。任何关于生计的话题,都只是一个过程,而过程,也是最重要的,结局并不重要。
3、语言方面
小说的语言方面,就人物的对白来说,是很符合人物特征的。但在叙述部分,我觉得还是有待于提高,从语言层面来讲,还应再度凝练,有些句子还不是很简练流畅,读起来不是很顺畅的样子。
例如在插叙的章节里,对父亲的介绍,如“他的父亲是个幽默诙谐的人,整天一副要笑没笑快要笑出来的样子”这句,“幽默诙谐”两词并用显得累赘重复,保留一个即可,而“要笑没笑”应当删去。
再如:“李飞深深地爱着他的父亲,像他父亲那样充满着对生活的激情。”如果这样表述“李飞深深地爱着他的父亲,像他父亲那样对生活充满了激情”觉得会更好。
还有这句:“李母正好相反。她不但身体没有长开,心灵也总是关闭着。她对谁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感觉时时处处放不开。”改成:“李母正好相反,她不但长相平庸、木讷懦弱,也总把自己的心灵封闭得严严实实。她对谁都是一副怯怯的样子,即使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也时时处处放不开。”
斗胆举了这么几个例子,也只是代表各人的观点,权当交流,如有不妥,还望田舍郎勿怪。
最后,还想说一个情况,虽然是同题创作,那么大的题目《生计》毋庸置疑,前边也已经说过了,就整部小说来看,对生计这个主题的诠释是很切合题意的。在这里,我只想说一下小标题——半个人。也许,作者的目的是想说明李飞是一个残疾人吧。但对于一个人来说,不论他缺少了什么,不论他和正常人相比,多么的不完整,但他永远都是一个整体。我不想把一个失去一条胳膊或者失去一条腿的人,说成是半个人。也许,在那些残疾人的心里,他们觉得自己是不完整的,但我们不能。不过,也不是说作者以“半个人”为副标题不准确什么的,这样的小标题,其实很直观,也说明了作者为人处事上直爽的品格。我们不是一直都说,文如其人吗?这一点,也只不过是我一点微不足道的想法,还是希望田舍郎不要介怀哈。
4、光
看完田舍郎的这篇《生计》,我便毫不犹豫地写下了这个字——光,我的脑海里也蹦哒出一句名言:当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同时也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这句话,也算是我送给小说中的李飞吧,或者应该说,是送给像李飞这样的所有残疾人,或者更应该说,送给我们每一个人。
当你在打开属于你的另一扇窗户的时候,一定会有一缕阳光照耀着你,尽管那时候,我们累了,一脸沧桑,但我们会笑得更坚强。
其实每一篇作品里的人物,或者说整个故事本身,就是一束光。体味着别人的喜怒哀乐,珍惜我们的悲欢离合。
其实,每一个跋涉在文字里的写者,就是一束光,带给你,带给我的,是一片温馨,一片盛开的花海,在温暖的文字里感受温暖的人间亲情,还有我们这个世界的大爱无限。
其实,一篇文章就是一束光,写得是情,传得是意,表达的是责任。
其实,我们手里的那支笔,就是一束光,当你握着它,在文字里徜徉的时候,我们就在传递着阳光,呼吁着阳光。
一篇文章,不论是我的,还是别人的,我都觉得它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灵或者仙子。因为是孩子,它们也许残缺,因为是神灵或者仙子,所以它们也是美丽而撩人的。
感谢田舍郎阳光般的文字,沉甸甸的故事。
李飞,一路上,我们一起相伴着,远行。
5、题外话
其实,对于这个叫田舍郎的文友,很陌生,只是起初见到他的这个ID名,就很好奇,这名,起得很独特,有点幽默淘气隐含其中。在跟评的时候,我并没有阅读文章,田舍郎对我的回复却是是这样的:天涯老师好,我只是个小学生,作品不成熟,请多指教。
也许,因为我是一名小学教师的缘故吧,一看到“小学生”三个字,职业病就犯了。看完了就想,看了也不能白看,干脆也写个赏析吧。于是,就在群里问出了田舍郎的QQ号,加了好友。
很快,这位“小学生”接受了,我们也就开聊了。一聊才知道,人家并不是小学生,都过了而立之年了。原来,这“小学生”是谦恭之词。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好了,不管咋样,写了这么多,也不知怎样,但愿田舍郎不见怪我这篇谈不上赏析的赏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