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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柳岸·花】童年光阴(散文)


作者:刘柳琴 榜眼,27662.2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960发表时间:2016-03-24 08:58:09

【柳岸·花】童年光阴(散文) 当我和已到中年的伙伴们相聚时,小时候的经历成了我们谈不完的话题,对童年的回忆依然是倍感亲切和温馨。童年时代,如同我们一场如期赴约的花宴,美丽的花朵,在我们人生旅途中留下清雅和芳香,所有的细枝末叶都会闪动着回忆的光芒。
  
   一、
   一九七一年的初秋,我和院子里的爱爱,桂兰,带着孩童的幼稚,身上有些许野孩子的味道,懵懵懂懂中走进了校园,踏进了五年制的小学生门槛。
   爱爱名字叫刘爱爱,桂兰名字叫刘桂兰。她俩是我本家堂叔的孩子,爱爱比我大两岁,留着男孩子般的短发,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她说话率直,活泼开朗,简直是个“假小子”,她没有一般女孩在她这个年龄应有的天真,有的只是过早的成熟。桂兰比我大一岁,她长得并不算出众,面容却很白嫩,脸上总是带着甜蜜的微笑,看起来特别亲切、可爱。我们三人中,我的年纪最小,长相一般,性格内向,家境也不好。在上课的第一天,泼辣的爱爱一眼被老师相中,选为班长;甜美的桂兰被选为小组长,唯独我,被老师冷落,加上父亲刚刚去世,我有种自卑感,在喧嚣的教室里,我孤零零呆在教室后面课桌的墙角,默不作声,胆怯地望着喧哗的同学们,和他们相比,他们个个灿烂如花,而我却如一棵长在夹缝中的小草,显得那么的单薄、微小、柔弱,和大家格格不入。
   中年女老师走进了教室,开始收学费了。那时的学费只收三元钱,可就是这三元钱,母亲也拿不出来。上学前一再嘱我:“给老师好好说说啊,我们家困难,缓交几天。”可我面对着全班同学,众目睽睽下,这话我怎么说出口?看着同学们每个人手中拿着钱交给老师,老师给他们开着收据,我心里恐慌起来,大家好像都是富家子弟,而只有我是贫寒子弟。贫穷,让我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我面红耳赤把头趴在桌子上,忐忑不安中,等待老师叫我的名字时,那尴尬的时刻到来。
   “刘爱爱,你的学费呢?”老师和蔼地在叫着爱爱名字。
   “老师,我们家困难,爹还没有开支,娘说晚两天再交!”爱爱大方地站了起来,她迎着老师询问的目光,勇敢地回答着老师。在她的眼中,好像一切是理所当然,毫无惧怕的表情。
   “好的,知道了,你坐下吧!”老师示意让她坐下。
   “老师,我还有话说,和我一起晚交的还有刘桂兰,刘柳琴,她俩是我婶子和大娘的孩子,我们到时候一起交。”爱爱的伶牙俐齿仍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打开话匣子好像没完没了。
   “啊,你们都晚交啊,都是你们父亲没有开支吗?”老师提高了嗓门,语气中些许不满了。
   “不,我和刘桂兰是,刘柳琴是我大爷的闺女,我大爷刚刚去世了,家里很困难,大娘等手里有了钱再交。”爱爱仍在说着,众位同学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我的身上,我心中即感激她又怨恨她:你怎么口无遮拦地把我的家丑当众抖落出来啊,没有爹爹,是残缺的家庭,那是多么令人尴尬的事啊!我以后还怎样在同学面前为人。
   “好的,知道了,坐下吧”老师冲着她点点头,向我投向同情的目光。
   下学的路上,我少不了对爱爱一阵埋怨:“你怎么在课堂上那么说?以后让同学们怎么看我?”
   “怕什么,我说的是实情啊,放心吧,我们是一家人,谁敢欺负你,我的拳头绝不饶他。”爱爱挥舞着手中的拳头,一副假小子的凶悍气势。
   果不出我所料,没出几天,一个男同学和我发生争执,在争吵中,他用蔑视的目光望着我,出口骂道:“你个没爹的儿……”他的话音未落,一双有力的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是爱爱来到我的身边:“你骂她什么?再给我说一遍?”爱爱满脸通红,想吃了辣椒似的,勃然大怒,冲着他吼着。
   “我……我……又不是骂你……你管什么闲事?”那个男同学显然感到了理亏,说话没有了嚣张的气焰。
   爱爱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告诉你,你欺负她就是在欺负我,我们是一家人,你再敢骂这样的话,别怪我的拳头对你不客气!”说完,她用力一推,把那个男同学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神经病,好男不和女斗!”那个男同学摆正被爱爱揪歪的衣领,满脸羞辱地走了,教室里一遍哄笑声。
   我真的感到了爱爱是的我保护神,没有她,我不知要受到多少凌辱和欺负。从此,爱爱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高大起来,她像是我亲姐姐一样,让我寒冷的心感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时间在一天一天地过去,我们的学费还没有着落。我和爱爱、桂兰家境都不好,在姊妹众多的家庭,父母手中的每一分钱都是花在刀刃上,交学费成了我们家庭额外的负担,争强好胜的我,每天回到家里,就磨在娘的面前,哼哼唧唧地给娘要学费。每到这时,是娘最忧愁的时刻。娘在叹息着,说:“人家爱爱和桂兰还没交,你慌什么?”可没交学费,我始终感到在老师和同学面前抬不起头,坐在教室里,如麦芒在背,安稳不下悬着的心。
   老师终于忍不住了,有一天上课的时候,老师对我和爱爱、桂兰说:“你们三人回家拿学费吧,拿不回来,不要来上课了。”
   我和爱爱、桂兰走出了课堂,爱爱说:“走,正好,不用上课了,我们去河边玩去。”经过我们学校的小路边有条小河,河水清澈,水面碧波盈盈,河岸绿树茵茵,清风吹来,凉爽宜人,河水唱出“哗啦,哗啦”的美妙歌声,我们把心中的烦恼抛在了脑后,在河水中尽情地嬉戏着。我们童心无邪,像蓝天一样明朗,家穷,不是我们的错,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家庭,更无力改变现实,何不让我们的心快乐起来?
   那天,我们在河边整整玩了一上午,等到看着同学们背着书包下学了,才回到家里。
   等到娘给到我手里钱,我拿到了学费,心里踏实了,把手中的学费骄傲地交到老师手中,安心端坐在课堂里,此时,我才有了自信心,感觉和同学们平起平坐了。后来,学校对家境困难的学生采取了持父母单位困难证明,就可以减免学费,一连好几个学期,我和爱爱、桂兰都是班里靠着开困难证明减免学费的,我们再也不怕因为交不起学费被撵回家了。
  
   二、
   小学里最快乐的时刻莫过于过六一儿童节了。在这一天,学校要组织文艺汇演,老师挑选班里身材健美,性格活跃的女生组成花环方块队,却把我排除在外。爱爱是班长,老师让她组织班上的方块队排练。我每天下学时,心情失落地远远看着爱爱、桂兰和女同学们一个个手持花环,抬头挺胸,精神抖擞,仿佛是一只只飞翔的海燕,排列着整整齐齐的队列,训练在校园里。五彩缤纷的花环组成的方块队,让我心中无比震撼。
   我和爱爱、桂兰一同上学的时候,听着她俩津津乐道着排练的感受,我跟在她俩后面闷闷不乐,我真是又羡慕,又失落。
   可没想到,过了两三天,有个女生病了,不再参加方块队的排练,老师意外地把我挑选去了。我和爱爱、桂兰她们同在一起排练了,我高兴的心情无以言表,爱爱和桂兰也向我投来兴奋的目光。我和她俩报以幸福的微笑,激动地站在队列里,放开喉咙,高声呼喊着口号,挥动手中的花环,伴着优美的曲子,心就像手中的花环,绚丽无比,激情奔放。
   六一节到了,节日的公园里生机勃勃,鲜花盛开,景色宜人。公园里都是我们孩子们的欢笑声,我们穿着艳丽的演出服,手举花环,欢呼着从四面八方涌向公园的演出会场。第一次参加这么盛大的演出,我表面很平静,心里却像揣个小兔子“怦怦”直跳,头上直冒冷汗,可还是镇定地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上舞台,美妙的音乐响起来,随着欢快的节奏,我很快投入状态,齐刷刷随着大家跳起来,唱起来:
   我们的祖国是花园
   花园里花朵真鲜艳
   和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
   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
   娃哈哈娃哈哈……
  
   嘹亮的歌声如汹涌的波涛,气势磅礴,翩翩起舞的花环和我们艳丽的服饰、张张笑脸融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哪里花环,哪是我们身影。这是花的海洋,壮丽的场面在阳光下更加璀璨夺目,我们用矫健的舞姿向世人展示:我们是祖国的花朵,是朝气蓬勃的新中国少年,是共和国的未来希望。
   文艺汇演完了,是我们自由活动时间。我掏出娘在节日里破例给的我一毛钱,买来三根冰棍冰糕和爱爱、桂兰分享。我从心里感谢她俩,因为我从同学的口中得知,我之所以能参加方块队,是她俩在老师面前给我求情,才让我加入到方块队里,她们给我带来的美好心情,岂是一根冰棍能报答得了的?
   吃着甜蜜的冰棍,冰凉的冰棍甜在口中,芬芳在我们心里。
  
   三、
   童年时代是七彩的,有时充满欢声笑语,有时候也会办些傻傻的事,让人哭笑不得。
   我们班级中有个叫王萍的女生,和我和桂兰的关系密切,她的家庭很富裕,父亲是个退伍军人,在市里当着干部。有一天她邀请我和桂兰到她家里写作业,写完作业后,王萍不知从哪里偷偷拿出父亲的钱包,从里面掏出十元钱,一看到她手中的钱,我和桂兰又惊又喜。十元钱,这个在当时是天文数字的巨款,能买多少好东西吃啊!我们来到街上,像三只蒙头鸭子,瞎转乱碰,尽情地挥霍,吃喝玩乐,只把她手中的钱挥霍一空,不计后果的贪心充斥了我俩的心,把我们的肚子填的饱饱的,带着满足回到家中。
   等到第二天,我和桂兰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原来,王萍的父亲发觉钱包里的钱少了,怀疑是王萍偷拿的,盛怒之下,打了王萍,王萍把我和桂兰“咬”了出来,说是我们俩指使她干的。王萍的父亲找到学校,告知老师。之后,我和桂兰的命运可想而知了,无休止地被老师训斥,停课,做检查,同学们对我俩投以异样的目光。而我,从此对王萍充满憎恨,结下积怨。
   爱爱埋怨我俩说道:“你俩傻不傻啊,被人家当枪使,王萍是个什么人你们不知道吗?图了一时的快乐,落个坏名声,值不值啊!”
   我和桂兰央求着爱爱:“不要给家里人说啊,说出去少不了娘的一顿打!”
   爱爱说道:“放心吧,谁要我是你俩的姐姐呢?你们犯了错误,我也有责任的啊!”
   爱爱遵守了自己的承诺,对我们家里一直守口如瓶,让我俩愉快地度过了童年期。
   这件事给了我深刻的教训。曾经以为,童年,是无忧无虑花季的年龄,可没有想到,再美丽的花,也需要辛勤园丁的修枝剪叶,否则,任其枝桠蔓延,就会失去风景,甚至凋谢……
  
   四、
   三年级之前,母校在我的印象中是美好的,它周围有涓涓小河,河岸绿树成荫的小树林,学校里有和蔼可敬的老师、朗朗的读书声。
   可没想到,三年级之后,一场灾难降临到我们的头上。
   在我们学校门口有块空地,日久荒废,杂草丛生,垃圾成堆,不堪入目,影响着学校形象。忽一日,学校发动师生全体出动,开始清扫之战。垃圾被清理,杂草被铲除,空地变得整洁干净,学校又安上了蓝球架,空地变成了学生活动的场所。
   第二天早晨,我们上学来到学校门口,却意外发现学校大门被水泥管堵上了,原来,毗邻的村民这片空地属于自己的地盘,不允许学校霸占;从此,学校和村民开始了旷日以久的地盘争夺战,一场争夺地盘的官司在学校和村庄开始拉开序幕。学校和村民的关系拔剑弩张,一触即发。校门被堵,学校处于瘫痪状态,我们被迫放假在家。
   我们不用上学了,大人们对漠不关心,反倒是觉得家里有了好帮手,爱爱在家中排行老三,底下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每天在帮着母亲干家务,每当我来到她的家中,总是在看着她在帮母亲揉面,爱爱一双手很有力,面团在她的手中随心所欲,揉的油光,看到我来了,爱爱眼中闪出兴奋的光芒,她光顾和我说话了,无意中,嘴里流出了一滴口水到面板上,爱爱冲我不好意思做了和鬼脸,把面板上口水揉进了面团中,看的我忍俊不禁。她母亲看到了,瞪了爱爱一眼,爱爱忙说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哈哈,爱爱真逗!
   桂兰在家中也学会了做简单的家务,洗衣服,做饭,有时候,招呼我和爱爱端上一盆子脏衣服,来到小河边,在清凌凌的水中边洗衣服,边对着河水望着自己俏丽的模样,水中的我们浅笑盈盈,涟漪似我们的少女梦,随波荡漾……
   我们望着高耸在河岸边的学校三层楼,在痴痴地想:“不知什么时候,我们才能重返校园,才能从家务中解脱出来?”
   我们等啊,等,盼啊,盼,终于等到了复课的日子,我们又回到了校园,这时的校园已经千孔百疮,满目疮痍,教室的门窗没有一个完好的,桌子、凳子残缺不全;最典型的当数一个破凳子被挂在高压线上达数月之久……
   开学了,脱笼的小鸟即将回归到鸟笼,然而,等待我们的命运将会怎样呢?
  
   五、
   那时候,教育战线在“工人阶级必须领导一切。”思想指导下,工宣队在学校是最高领导。教育界崇拜的是“白卷先生”,倡导“老师和学生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记得我们班一个调皮学生,因上课捣乱被老师罚过,在家长会上,家长声泪俱下控诉老师的“罪行”,搞的老师很尴尬。
   学校都给学生定了任务,每天每人必须写一篇大字报。记得我当时连毛笔字都没写过,也毫不犹豫地抓起毛笔,照着报纸,每天抄写大字报,多日下来,毛笔字竟然写的有模有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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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岁月如花》是一篇优美的叙事性散文。文中撷取了几个片段,回忆了我与同族同学刘爱爱、刘桂兰在小学阶段互帮互助,相互体贴的往事。上小学时,父亲刚刚去世,再加上家中贫困,我很自卑,泼辣的爱爱主动请求老师延缓我们交学费;我被男同学欺负时,爱爱挺身而出保护我;六一儿童节,爱爱和桂兰向老师求情,让我参加了文艺演出队,给我带来了一个美好、欢乐的儿童节;王萍偷拿了她爸爸的钱挥霍,却诬陷说是被我们指使,我和桂兰遭到了老师错误的批评,爱爱给我们坚守秘密,不让家人知道,使我们免受了家长的责骂和体罚……作者饱含深情地回顾了小学时代同学之间的友爱和真情,描写了儿时的美好时光及酸楚往事,把儿童天真可爱以及爱恨交织的情态和心理活动描绘的淋漓尽致,使人在忍俊不禁中也产生了某种淡淡的忧伤。文章文风朴实,语言甜蜜流畅,情感真挚饱满,故事典型生动,引人共鸣!好文共赏,倾情推荐阅读!【编辑:张彦青】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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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张彦青        2016-03-24 09:00:12
  祝刘老师,写作快乐,春日快乐!
2 楼        文友:张彦青        2016-03-24 09:03:13
  文章文风朴实,语言甜美流畅,情感真挚饱满,故事典型生动;文章描写了儿时的美好时光和酸楚往事,使人在忍俊不禁中也产生了某种淡淡的忧伤!拜读,学习!
3 楼        文友:张彦青        2016-03-24 09:03:49
  祝刘老师文思泉涌,精彩不断!
4 楼        文友:成敏        2016-03-24 09:25:11
  文章文风朴实,语言甜蜜流畅,情感真挚饱满,故事典型生动,引人共鸣!好文共赏。好一篇美文佳作,优美有深度,拜读学习了,问好。
5 楼        文友:崔小朵        2016-03-24 10:30:32
  拜读佳作!问候老师!遥祝春安!
我的世界你已没有访问权!
6 楼        文友:刘文龙        2016-03-24 17:31:45
  又见大墨柳八仙,往事如云飘眼前。音高总压世尘吵,一奏尽付百花香。致敬,梅山有礼了。
7 楼        文友:如风姐姐        2016-03-25 05:52:58
  我不在乎你的外衣是绸是棉,我在意的是你质地的纯粹清明。若与你立约,即使整个世界将你遗落,你依然是我一世的友人。远握!春琪!!!
8 楼        文友:如风姐姐        2016-03-25 06:18:48
  (*^__^*) 嘻嘻……!“你是我的春风一枝,是桃夭一朵。不为富贵,也不为长生,只为那十指相扣的一瞬间,便地老天荒。”
9 楼        文友:蓝色创想        2016-03-25 10:33:27
  写得好老师,比朱自清的文章还有味道,所以才写出如此绝妙好文。文章值得回忆,想起儿时的事情是非常快乐的,现在时光流逝,不回头了。问好老师,祝写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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