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三月的春风啊！
　　 你为什么那样柔嫩
　　 柔嫩得像鼓胀的枝头
　　
　　 三月的天空啊！
　　 你为什么那样湛蓝
　　 湛蓝得像涌动的春潮
　　
　　 三月的阳光啊！
　　 你为什么那样温纯
　　 温纯得像娇羞的脸颊
　　
　　 二
　　
　　 天边的朝霞啊！
　　 你还是故乡的朝霞吗？
　　 不是了，你已经不是了
　　 你只是异乡孤单的映照
　　 枝头的黄昏啊！
　　 你还是故乡的黄昏吗？
　　 不是了，你已经不是了
　　 你只是旅途漂泊的伤痛
　　
　　 三
　　
　　 地上随意刮过一片树叶
　　 天上随意飘过一缕青烟
　　 都放大了我的茫然若失
　　 放大了我虚空的穷年
　　
　　 真心的面对呀！
　　 写你的人就要回家了
　　 我是从哪把你写出来的
　　 还得从哪把你写回去
　　
　　 夕阳就要落在另一个早晨
　　 那火火的映照无声无息地
　　 影响着这里，影响着那里
　　 仿佛连破灭的人都要有所期待
　　
　　 四
　　
　　 心里还是想走
　　 然而，走进一个陌生的地方
　　 心里却又想回去
　　 我不知道这样折磨的日子
　　 还要反反复复持续多久
　　
　　 这人间看似很大，可到处都是
　　 可怕的生冷和荒漠
　　 生命的天空是如此寥廓
　　 却也高不过枝头低飞的麻雀
　　
　　 五
　　
　　 北方的春天像幻灯片似地
　　 一张一张地变化着，一格一格地跳跃着
　　 一掀一掀地萌动着
　　
　　 你上次去河边看还是红柳枝头
　　 这次却开满了毛毛狗
　　 你这次看杨树的枝芽刚刚胀得鼓溜溜
　　 下次看却挂满了树毛毛
　　 你前几天还在挑选南方菜
　　 而今婆婆丁、小根蒜，曲麻菜和野山葱
　　 这些蘸酱菜都一筐一筐地卖了
　　
　　 这些大节气和北方人的性格一样
　　 大块头大块头地来，大块头大块头地走
　　 你想看的时候，总是因为顾不得选择而
　　 错过了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