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灯火】十三点
(一)
二十三点,她关了灯,把自己深深地淹没于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妖艳的玫瑰依然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觉得有一些累了,但是还是没有睡意,她知道,今夜他不会再来了,永远不会再来了。她的嘴角闪过一丝苦笑;这个冬季的夜晚,只有阵阵寒风掠过,夏夜的繁华已经过去了。
她越来越喜欢把自已埋在这样的黑暗里,只有面对黑暗她才可以放下那错位的思念,找回一点点自己。所有的玫瑰都会凋零的,只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她不知道这些绽放在暗夜的玫瑰何时会凋零。
爱,还是不爱,有时候竟是这么难做的一道选择题。明明知道,他已有了妻子和儿子,可是还是要忍不住要幻想那一切的一切,爱上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是一种说不出的痛。痛,还要多久?长痛不如短痛,浴火后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她打开灯,从花瓶里拿起那一束妖艳的玫瑰,顺手扔进了废纸篓里。唉,想还是结束,不想还是要结束,算了吧,还是睡吧。
(二)
他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了二十三点,一阵秋风吹过,他不自觉地拢了拢衣领,天是越来越冷了。
已经是秋夜了,这条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他点燃一支烟,抬头望了一眼四楼的那个窗,里面灯是黑着的。他有一些怀疑:这样苦苦的守候到底值不值得呢?自从那个夏夜的擦肩,就注定了以后的遭遇,那双忧郁的眼,为什么就那么让人念念不忘呢?也许是前世欠的债吧。今夜怎么那盏温柔的小灯没有亮着,难道她不想再继续了?
其实,他的心里很清楚,这样爱本来就是一种错位的爱,明明知道该拒绝这一切,可是情不自禁越陷越深。明明一个人的错,为什么要三个人来承担?不公平,实在太不公平,为什么让我在五年前就不认识她呢?也许,没有为什么,这一切都是命,命中注定要经历的一场情劫。
有时候,他也很矛盾:一边美丽的她,一边是温柔的妻和可爱的儿子,究竟该做怎样的选择?这是一道多么难做的选择题啊。
燃烧的烟头在这无人黑夜里明明灭灭,二十三点的道路,他该通向哪一个方向?
(三)
看看墙上钟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二十三点,他的妻有一些愁怅,这个夜晚他会不会回来?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了。看着身边睡熟的儿子,妻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为什么这么温暖的家他也不想回呢,难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一个不想回家的男人,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不想要他可爱的儿子了吗?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妻想想自己结婚这五年的时光,竟如流水,过得是如此的快,想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爱上他?为了他放弃自己的本科学历,放弃自己的有着优厚待遇的工作,放弃自己的一切一切,都只为了他,为了能让他在劳累一天后,有一盏温暖的小灯,有一桌喷香的饭菜……可是这一切的一切,换来的是这午夜的孤独。外面的灯红酒绿到底有多大诱惑,难道不如这温暖的家吗?还是我什么做得不够好呢,我到底该怎么做,他才能回来呢?
妻躺在床上难以入眠,看看眼前睡熟的儿子,她悄悄流下一滴泪:生活有太多的矛盾啊!难道为他付出的这一切,根本就是不值得。家庭是女人的全部吗?这样的努力又能换回来些什么呢?也许,不该在这样等待了,该做出一些行动了,生命不可能一直在这样的状态的生存。可是,生活真得有太多的矛盾啊。
今夜,他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