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专栏★悠忧竹影】亲情在心尖上颤动
【一】
孩子长大了,离开我身边了,到外地上学了。
他再不会像儿时那样拉着我的衣角问个没完,说个不停。在记忆中,常常会想起孩子善解人意的可爱。在他五岁时,在接他从幼儿园回家的路上,只要他一发觉我的目光留神在马路两边的商店里的服装时,他马上就会很乖巧地投我所好道:“妈妈,等宝宝长大了,一定给你买。”常常会很怀念孩子曾经对自己的那份浓浓的依恋和喋喋不休的诉说,现在,我也常常很想有机会能无所顾忌地向儿子表达一个做母亲对儿子的依恋和倾诉。去年曾写过一篇名为《剥离》的日记:
宝贝,你还在梦里吗?
你把窗子悄悄打开,妈妈的祝福就会随着风飘进来,
你把窗帘轻轻拉开,妈妈的温暖就会随着月光射进来,
亲爱的宝贝,今天是你的生日,
妈妈想把疼爱写满你的心田
妈妈想用惦念布满你的心空
妈妈也想把自己放在你的心角。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我的儿子!
清晨,六点还不到,我就醒了,一睁眼,就用手机给儿子送去了一个母亲的生日祝福,今天,是儿子的生日,也是母亲的受难日,此时,我好想给儿子打个电话,听听儿子的声音,在儿子充满梦呓的小脸上轻轻地印个吻,盖个戳。我好想儿子用鼻尖顶着自己的鼻尖,额头贴着自己的额头地亲热一会,就想如此快意地表达一下母子间的亲昵,这一切,虽然简单,也很容易,只是,我已经不能经常拥有这份快乐了。
天色渐渐地越来越显亮了,日光已经透过阳台的玻璃窗无声无息地把室内的所有物什都清晰地呈现出来,我却深深地陷入了对儿子思念之中,我,一动不动地静躺在床上,眼角边挂着两串晶莹的热热的泪珠。
嘟嘟嘟,嘟嘟嘟……8点多一点,手机发出了有信息的声音,打开一看,是儿子发来的一串省略号,这小子真是长大了,不仅学会了承受,学会的沉默,学会了省略,同样也学会了表达,他今天居然这么早就知道开机,并能及时回给我一个信息,此时,我的心里除了一份湿润又增添了一丝温暖,是啊,并不是只有孩子需要母亲的温暖,母亲同样也需要孩子阳光的回报啊,母亲把关爱奉献给孩子,同样孩子也把欢乐带给母亲,这才是生命得以不断延伸继续的真谛。
有一天中午,我打开QQ,看到儿子在线,立马发送一个拥抱和亲吻给儿子,不一会儿,儿子发来了一串抒情的语言:“你轻轻的来了,正如我轻轻的走了,我要吃饭了,下了,8。”一瞬间,儿子就闪的没影了,留在这温情的余温里,我呆呆地发着楞。然而儿子发来的抒情语言还是给做母亲的我带来一丝喜悦的心情,我又一次感到了儿子的成长和变化。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做母亲的常常会为孩子的一丁点儿变化表现得兴奋不已,尽管自己心里感觉到的这些一丁点儿变化在别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或特别值得开心,只是自己把这感觉放大了。可是在母亲的心田里,孩子的每一丁点儿变化都会深深打动并鼓舞着母亲,它是让母亲期待孩子成长的动力,也是让她体验并收获一分耕耘的甘甜。
对,上QQ给儿子写几句话,打开电脑,上线,看到儿子果然挂在线上,我还看到儿子今天的个性签名也更新了内容:5月2日是我生日,心情特别好呀!
叭哒叭哒,我飞快地打出一串串从心里漫溢出来的文字,再加上一个拥抱和亲吻的小图标,就在准备点击发送时,我突然停住了,定格了一秒钟后,我又轻轻地抹去了那些从自己心里流出来的热乎乎的爱语,轻轻地关上了QQ,并关上了电脑。我知道,儿子现在正玩在兴头上,还是以不打扰为好。在生活中,大人们常常为了表达自己对孩子的一份深深地爱,就可以霸道地不分时机地随时随地地让孩子不由分说地接受关爱。就像我做姑娘时,常常在我看书学习时,妈妈一会儿到我的房间问饿不饿啊,想不想吃点东西啊,渴不渴啊,要不要喝点水啊,想不想吃点水果啊,最后弄的我常常忍不住地对妈妈发顿脾气,妈妈才收敛点自己的爱心关怀。我曾经对妈妈说:你怎么一看到我,就像个做生意的人,总是不停地问我要不要这就是问我要不要哪,烦不烦啊!虽然我也知道妈妈是关爱自己,可是那样密集的关注让我有时无法有空隙地拥有自己独立的空间。总是被迫地接受一些不由分说、不分时机的母爱,那时的记忆和感觉就为我今天做母亲时有了许多与别的母亲不同的地方。我不在乎儿子是否明白我的用心良苦,可是喜欢能这样体贴地从孩子的角度做自己,做一个懂得孩子的母亲。就因为这样,我还知道了儿子QQ的密码,也知道了儿子QQ上的好友都是谁,特别是那几个女生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儿子加到了QQ上,这些儿子都愿意毫无保留地对我详细告之。
儿子上外地念书后,QQ又成了我对他的监控,只要在不应该上网的时候,我发现他挂在QQ上时,我就会询问他,结果常常是他的同学在借用他的QQ玩游戏,为此,儿子抗议我的行为,并且告知我,不要多为他操心,他是有独立生活能力和善于自我控制的人……
自从孩子离开我身边后,我时常在心里体验着一个母亲对孩子在思念和牵挂中的疼痛和难舍,在思念中,常常不禁热泪盈眶的,这样的感觉和状态孩子是不知道也不可能体验的,“儿子,你好吗?妈妈好想你!”这是我发给儿子最多的信息,这些文字发出去后,才能缓解一下母爱的伤感。时光在流逝,渐渐地,学会了淡然地打发那些思念和牵挂,渐渐地学会了轻轻地把沉沉的母爱无声无息地放在自己心底。
【二】
人间至爱骨肉亲,患难与共姐妹情。
自从离开了妈妈和姐姐,不再和她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后,我们都对亲情有了一份更深刻的体验。
在她们身边时,虽然我并没有经常去看妈妈,也不经常向她老人家嘘寒问暖,因为在自己的身边吧,想了随时都可以彼此看一眼慰藉一下,现在,才真正体验到什么叫遥远的思念。
想想以前自己真是一个无癞,每逢过年过节合家团聚时,几乎每次都是姐姐帮妈妈洗碗扫地,我几乎很少做。而姐姐呢,只要我陪在身边,她一边做事,一边和我说话,她就感觉很满足了,而且妈妈也不习惯要我帮着做家事。
在我结了婚有了孩子后,记得妈妈曾经感叹地说过一段话:自己的女儿在家时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做,嫁出门后,什么都要做,什么也都会做了。是啊,一直需要自己照顾的女儿嫁出门后却学会了照顾别人,身为母亲抑或欣慰抑或感慨的滋味只有做了母亲的人才会有深刻体会吧。
我和姐姐,以前几乎是形影不离,至少两天见一面。她习惯了有我,我也习惯了有她,我们俩都由衷地感慨过:有个姐姐或妹妹真好,是人生的一种幸福。
姐姐在我的生活中,如母。也许姐姐比我大九岁的缘故吧,她习惯照顾我,我习惯着被她关怀。以前姐姐只要上我家玩,都会帮我把家里的地拖一拖,厨具擦一下,阳台抹一遍,她是个闲不住的勤快人。常常在姐姐家噌完饭后抹抹嘴离开时连一声谢谢都不会说,可姐姐却一直心甘情愿纵容着一个任性且永远长不大的妹妹。
我的儿时,姐姐上学习小组,都必须带着我和弟弟,她的同学都说她拖儿带女。
上小学前,是姐姐教会我认字写字,记得上小学的第一天,因为姐姐没有教我认汉语拚音,更不会写aoe,好强的我一个人站在操场的双杠前为自己的愚笨哭泣。放了学后回到家,饭也不吃,就让姐姐教我写。
结婚嫁人后,是姐姐教会我带孩子,孩子从小到大的毛衣基本都是姐姐打的,我只打过三四件,那还是因为我觉得姐姐打的毛衣花色没有创意,我才打了几件自己设想的夹花的。
从小到大,我还算干过一件改变姐姐的事。为这事,姐姐还挺感激我的。
姐姐是个好操心好烦神的人,只有心里有事,她就烦的不得了,然后还喜欢找我不止一遍地诉说。我跟她讲,你别一天到晚瞎操心,乱烦神,这样人容易老。也别一做完事歇下来就打毛衣,看电视时手还闲不下来,要学会善待自己,该买的衣服就买,该休息的时候就玩一玩,别太累着自己。
她婆婆去世时,她整天睡不好,心情很差。有一天,我开玩笑地跟姐姐说,为了防止你将来得老年痴呆症,我要教会你在电脑上玩游戏。后来,姐姐不仅学会了玩游戏,还特别上瘾,每天一做完事后,当电视被姐夫占用时,她就忙着上电脑玩游戏,一玩就是几个小时,家里没人时,她还喜欢把音响开着,让家里到处都能听到玩游戏时发出的声音。有一天,姐姐告诉我:她现在因为玩游戏要集中注意力,现在就没空乱操心瞎烦神了,她还要我再帮她找一些小游戏给她玩。
下面也顺便说说我,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比较喜欢学习,好象也还喜欢干有创意的事。小学时就会绣花,上中学时学会了用手洗被子,嫁人后才真正开始了洗衣(洗衣机洗)做饭(电饭煲烧)、料理家务,照顾家人的生涯。至今还不太擅长的是买菜摘菜之事,不过,我一直都比较喜欢烧菜做饭。因为我从小挑食,所以对吃一直比较在意,比较注重菜肴的色香味,平时除了喜欢按菜谱如法炮制,也喜欢有自己的创意。
就这么一个能干的我,妈妈和姐姐为什么还要为我操心呢?是习惯?她们有点。是依赖性?我有点。关健是我没有她们的责任感强吧?可能。
在我这一生,除了妈妈,姐姐应该是给我亲情最多,感动最多的人。说句不该说的话,平时想姐姐的次数总比想妈妈的多。
离开她们后,我才真正掂出亲情在生命中的重量,多少次,她们想我的时候我不在身边;多少次,我想她们时却远离着她们。原先,我们都没有体验过一份亲情带给自己思念时的触痛和牵挂时的沉重,这触痛是因为彼此无法即时抵达的距离造成的,妈妈、姐姐怪怨我无情,说我不应该让她们在想我时感觉不到我。我的离开,无端地加重了妈妈对我的牵挂,我的离开,无端地加重了姐姐对我的操心。虽然我的生活适应能力都很强,她们却总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
为了能经常感觉到我,不会发信息的姐姐居然也学会了发信息,看到姐姐的短信,从一开始的数字(我们相约:她想我只要发几个数字,就表示她想我了,我就会打电话给她)变成了几个字,又变成一段话。那天我还调侃地对姐姐说过:可能过不了多久,姐姐来的手机短信将会变成手机家书。说到这里,我又发现了自己的一个问题:以前在姐姐身边时,我怎么就从没有想过用手机给姐姐发过一条信息呢,还是姐姐先开始发给我。想想我都汗颜,真是愧对姐姐。
今天是母亲节,我对妈妈和姐姐的思念格外温情、湿润。
今天,我用电话给妈妈打了问候的电话,又用手机给姐姐发了一条问候的信息
今天是母亲节,我也很牵挂我的孩子,今天,我也收到了儿子的问候信息。
今天是母亲节,希望天下所有的母亲们都快乐幸福!更希望天下所有母亲的孩子们都能在今天更多地想到自己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