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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山水】那时年少(散文)


作者:佳嘉萱子 布衣,342.5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167发表时间:2016-04-06 20:38:25


   上次无意中在报上发表了《情谊》一文,跟猫儿姐通电话时,就遭到她的强烈抗议,她说好多次我到市里她都抽时间陪我,并请我吃饭,咋就不写写她呢?于是,我答应一定好好写写她,而且是马上。
   但是结果,一直到今天我才能够坐在电脑前履行我的诺言,先在这跟猫儿道个歉吧。
   此刻,我想写的已经不仅仅是只有猫儿姐了。还有很多人、很多事……
  
   猫儿姐
   猫儿,是我对她的昵称,平时大家都叫她小孟,偏偏我与众不同,叫她猫儿姐。因为我一直觉得她就像一只猫一样,有着慵懒又带点魅惑的眼神,却又娇柔可爱。
   第一眼见到猫儿,是到唐山上学报道的第一天。当时,她正站在新班主任身边,穿一件明黄色的上衣,一条背带牛仔裤,漂亮大方。从那一刻,我就觉得穿背带牛仔裤的女孩是最漂亮的。那是十六七岁的审美观,却直接导致一直到现在我看到人家穿背带牛仔裤的女孩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心底里一直在比较是眼前的女孩儿好看些,还是当年的猫儿比较漂亮呢?就因为猫儿的背带牛仔裤形象在我心里奠定了基础,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敢穿一条背带牛仔裤出来,我怕让她给比的更抬不起头来。
   猫儿是好学生,自然就被老师选为了班长。这对于从小被老师宠惯的我来说是相当大的打击,只是这个情结我一直没说过。不过,猫儿确实很合人,无论男生女生都能跟她相处的很随意,也让人感觉很舒服,这样班里的工作开展起来自然是如鱼得水的。那时候我总是很孤僻,朋友也不多,其实暗地里着实羡慕猫儿的这种社交能力。
   猫儿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女孩儿。记得那是我认识她的第二年,腊八,我们大家在一起聚餐,当时有男有女,大家叽叽喳喳的,有人还喝醉了。她在照顾这个照顾那个的同时,还用一个大大的电热杯煮了一杯杯的腊八粥。那是我记忆里吃过的最香甜的腊八粥。只是忘了她自己到底有没有吃到了。
   印象最深的是临毕业那年,放假回来她从家里穿来两套长裙,一套黑色,一套咖啡色,是纱质的。她个子高,穿起来袅袅娜娜别提多好看了。她说是她妈妈亲手做的,那一刻她那伟大的老妈也成了我羡慕的对象。后来,看我实在喜欢,她就大方的借我穿了半天儿,可惜我个子没她高,穿上凤袍也没能变成凤凰。从此我就知道,她是淑女,我绝对不是。
   说起来跟猫儿最深的交情还是从毕业以后,确切说是毕业十年以后。
   十年后她看见我第一句话居然就是:“妖精,你咋没老啊?”这话我绝对爱听。为啥?因为我的目标就是做个妖娆精致的女人啊,简称这不就是“妖精”嘛。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就当这个意思领会呗。没想到的是,十年以后谈论起往事,她竟然是最能体会我心境的那个人——尽管当年我们的交流并不是太多。
   那次聚会之后我跟她便常常联系,每次我去市里自然而然的都要骚扰她一通,她总会抽时间跟我小聚,哪怕有时候仅仅是一顿饭的时间,她也从不让我失望。
   说起来我这人比较没良心,开心的时候很少给猫儿打电话。只要给她打电话,一准儿是伤心欲绝的那种,先哭个稀里哗啦再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当年没曾说过的话,如今竟让我说的贼矫情了。猫儿从来不劝我,她都是骂我。可我知道,她骂得对,她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有时候猫儿也主动给我打电话,不过一般都是她去做头发,或者很无聊的情况下,我就是她一解闷儿的工具。其实也难怪,平日里她总是帮老公打理生意,忙的风风火火的,那样的猫儿,一点都不像我记忆里的那个柔弱小女子了。
   又跟猫儿上网聊天了,跟她说我经历的那些人,那些事儿,我不期望她给我什么分析与建议,更多的时候我只是需要有个人倾听——而她是最好的听众。
   她会在我忘乎所以时为我敲响警钟,会在我失意低落时给我安慰鼓励。跟猫儿相处,永远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她不远不近,恰恰就在那里。
  
   半仙儿
   半仙儿,是同学们给他起的外号儿。他坐在我前面一排,确切说是我同桌的前面。
   印象里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挺有学问的样子。那时候无聊他就说他会给人测字,于是同样我聊的我也拿出一个字来让他测。我记得我问了一个“情”字,因为当时正为情所困嘛。其实,说完了我就后悔了,就我那点心思,地球人都知道啊,还让他测,那不明摆着是一个“黄金全垒打”嘛。
   不过既然都说了,就只好由他去了。
   他也挺讲职业道德的,装模做样了半天,先说左边是个“心”,而且还是个不安分的心,因为它竖着呆着呢。然后又絮絮叨叨的说右边怎么样,现在我都记不清了。总之,是拆来拆去把好好的字给肢解了。那时候不懂什么测字,我同桌的姐妹还以为他说的蛮对呢,从此他半仙儿的名声更响了。若是放在现在,连个乾坤八卦都没说出来,那一准儿是怎么也唬不了我们了。
   其实不太记得他有什么光辉历史了,印象里是个很老实的男孩,说话声音也不高,说不上磁性,但也不惹人讨厌的那种。
   如果说对他还有什么深刻印象的话,应该是因为他曾经教会我一首歌——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不过他说应该是“偏偏潶翻馁”,就因为这,我就跟他学了这首蹩脚的粤语版歌曲,一直到今天对此旋律依旧记忆犹新。
   毕业多年后,偶尔从其他同学那里得到他的电话,打过去,还是当年的声音,可喜的是他居然可以第一时间叫出我的名字,这一点让我相当激动,险些以为他曾经暗恋我。
   最后事实证明,当年他的确暗恋了,不过是另有其人,跟我没关系。
   多年没见,我们留下了彼此的QQ,偶尔上网聊聊天,也视视频,他说我比原来漂亮了,这点让我甚是沾沾自喜。我承认自己有点自恋,但是女人嘛,总是希望自己越来越漂亮的,这是所有女人的通病,我自然也不能免俗。
   他其实跟我同岁,但是视频里我死乞白赖的跟他叫哥,跟他媳妇叫嫂子。开始他也反抗过,后来就默认了。
   聊天中,我渐渐知道当年的他已经承受了很多我们都不曾承受的事情。比如他被抱养的身世,还有他患有疾病的养母……在他的叙述中我与他的距离逐渐拉近,他说:“有朝一日,你该写写我的故事。”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知道我永远无法达成他的心愿,因为那种贴心彻骨的生活重压没有亲身体会的人是无法表达出来的。
   后来,有一天他跟我说他无意间发现了自己的出生证明,然后他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有兄弟姐妹。他的出生地在一个封闭的山村里,遥远到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地名。他说他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他依旧还会跟养父母生活在一起,为他们养老送终,但他知道了,除了他们之外,他还有其他的亲人,这是一件令人高兴地事情。
   出乎意料之外,他没有像那些从小被送走的孩子一样抱怨亲生父母,他有的只是一种豁达、一种释然。我欣赏他这种心态,也佩服他的这种为人处世的方式。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半仙儿”了,而真正的做到了身心合一通透达观的境地。
  
   数学课代表
   他是个帅哥,从开学那天被任命为课代表时我们宿舍就都这样说了。不过,是那种内向腼腆型的,因为他跟女生说话是会脸红的。
   记得当年开学不久,从宿舍窗口望见他在楼下晾晒被子。那是第一次看到男生自己做这些事儿,当时觉得不可思议,就有点发愣。结果还因此被宿舍的姐妹们戏谑说我看上他了。可惜,当年的他还真不是我欣赏的类型,尽管他一直很出色。
   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完全是因为当年他一直是我的“信使”。尽管他的那些努力最终并没有让我得偿所愿,但平心而论我还是应该对他说声“谢谢”的。
   这样一个男生,以为毕业后再没有机会碰面了。然而,在多年后,当我去他的小城看望另外一个女生时,没想到竟然有机会跟他再次相逢。那天,他请我们两个吃饭,席间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腼腆到会脸红的男生了。唯一没变的是他的声音依旧温暖,像一个可以让人安心的兄长。
   后来,偶尔在网上闲聊,他居然也夸我比当年漂亮了,我戏说是不是后悔了,当初没发现我这只潜力股?他说是,的确没发现,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机会?这个回答让我大吃一惊,印象里这样的玩笑是会让他不知所措的。想不到他也懂得开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了。
   原来,这些年,大家都变了。他亦如此。
  
   初恋
   初恋的他,一直是我心底一个死结,这么多年从来不敢这样去想,去写。
   不记得当初是因为什么,偶然回头看见趴在课桌上的他,那么深邃的眼眸,让我一下子就栽了进去。从此,万劫不复。
   他有着低沉而磁性的声音,无论多少人的谈话,我都能在其中分辨出他的声音。他喜欢打篮球,这让从不喜欢体育活动的我也能老老实实的坐在球场边看完整场比赛,其实只是看他而已,比分的胜负与我无关。
   永远记得在娱乐室坐在他身后看电视的那次,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他手指交错着,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修长。因为有他,所以我还记住了当时电视里唱的那一首歌——林依轮的《爱情鸟》。
   喜欢等在他上下楼的拐角,或者他常常走过的街头,只为了能够与他并肩的那一瞬间……
   本来应该是一场美丽的暗恋,却因为骨子里的那点执拗让我把一切都搞砸了。于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他,而他,却并没有说过喜欢我。
   在年少的张扬里,我让自己受了伤,也让他受了伤。从此,谈起我,他只能是无奈;说起他,我只能是刺痛。而那场年少的轻狂里,除了留下我为他写下的无数文字外,便只有我绿色碎花的长裙和他淡蓝色的衬衫还顽固的留在记忆里,经年不散。
   最终,我只能归咎于自己的不够女人,配不上他的优秀。而那场彻骨之恋,只让我们都留下了酒精过后永不再好的胃痛。
   从那以后,我渴望优秀,无论做什么。尽管知道,他其实并不会在意,我还是想,有朝一日站在他面前能让自己变得优雅一些。
   没想到,十数年后,居然真的在同学聚会上再次相逢。看见他那一刻,我就知道,在他眼里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黄毛丫头了。同时,我也知道,他依旧是我心底最深的痛。
   或许,仅仅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显得依旧珍贵吧。然而,一切不过如此而已。
  
   那年那月那些记忆
   同桌的她,就是《情谊》一文的女主角,关于那些记忆,是暗夜里的珍珠,闪烁着却无法串联成行。
   其实无法串联的又何止是她呢,还有悦悦,那个唐海的女孩儿,曾经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只是后来渐渐失去了消息。只听说她离婚了,又再婚了,后来去了石家庄……
   因为个子比我们矮小,虽然年纪比我们大,我们还都是喜欢叫她“小舍长”的我们312的宿舍长。当年我俩曾经因为一曲《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的扇子舞而在纪念毛泽东诞辰一百周年的文艺汇演上夺得桂冠。也曾经因为我帮她写的演讲稿,在全校演讲大赛上夺得第一名的好成绩。还曾合作在新年的班级联欢会上一起跳现代舞,被称作“好搭档”。可惜,我没她那么柔软的腰肢,下腰的动作一直没她好看。
   听说她过的挺好,现在自己开着一家小商店,就在家门口,是夫妻店。
   在唐海还有一个男孩儿,对他的印象只是一个小小的男生,干瘦活泼。却在听说他出了车祸去世的消息时,不禁泪下。那时,他才二十出头,刚刚准备结婚。
   同宿舍的老大跟我在一个小城,她有着很重的东北口音,当年帅的让很多男生都黯然失色。临毕业,居然有学校小区的某男追求至校园,骇得老大东躲西藏。而我居然跟大姐一样,出面去跟人家谈判。因为对方据说是个痞子,事后想想还真的是胆战心惊呢。即使这样,我们两个除了刚毕业那两年尚有联系,之后各自结婚竟然断了消息。如今,居然连听说都没有了……
   当年的三姐是市里人,从一开始就有着我们这些小县城人所没有的优越感。毕业后,她一直在唐山一家单位上班,前年曾经打过电话过去,然而,终是冷淡了许多。后来,听说她也离婚了……也不曾再打电话去证实,因为无话可说。
   当年流行小虎队,我们班里也有自己的小虎队——干巴虎、蔫吧虎、还有小帅虎。三个可以唱很好听的歌的男孩,各有千秋。如今干巴虎也不再干巴了,被自己的夫人给照顾的发了福。蔫吧虎如今虽然没成为小虎队那样的明星,却因为生活顺遂而提前将自己进入了悠闲的退休状态,吟诗作对,太极瑜伽养生,俨然雅士散人一般让人艳羡。至于小帅虎,曾经偶尔视过频,却早已不复当年之英俊潇洒了。时光,真的是个魔术师啊!
   那些旧人、旧事已经渐渐被时间的长河冲淡了,大浪淘沙之后,如果再次相逢仍旧能够把酒话桑麻,举杯邀明月的才是真正的朋友了吧。与同窗有关,与时间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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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那时年少】青葱的记忆,是值得去缅怀的,是值得去珍藏的,猫儿姐、半仙儿、数学课代表、初恋……一一在文字中重现,每一件小事都在记忆中重温,淡淡的温情也在文字中酝酿、回温、越演越浓,有了时间的厚度和温度。纵览全文,无论是结构上,还是语言是都是那么质朴简单,但其中的感情却是浓郁的、真挚的、纯真的,就如那年少时未染纤尘的心。但,时光不会停留,人也总是会变,或许,只有当那些旧人、旧事已经渐渐被时间的长河冲淡了,大浪淘沙之后,再次相逢时仍能把酒话桑麻,举杯邀明月的才是真正的朋友了吧!这一自然流露的感慨,真挚感人,直达心扉。推荐欣赏,问好文友!【山水神韵:清华晚照唐】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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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万少枫        2016-04-06 20:58:31
  青葱的回忆是香浓的,就像一瓶窖藏的老酒,越久越香。欣赏了,问好!
只是晚唐秋
回复1 楼        文友:佳嘉萱子        2016-04-07 20:10:25
  当开始回忆的时候,也许真的老了……
   不过,能有这样的记忆也是一种幸运与美好,不是么?
   问好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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