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春归曲(外四首)
●春归曲
一些河水,淹没着深绿深绿的日子
一些岸,把囤积的鸟粪洒向河底
精心选择的词语,在被运来的途中,染上重病
只有深深地埋于岸下,与我隔绝往来
远方在哪里?——离我很近?
适合于低调喂养,养出蓝眼睛的小精灵
我想借来一用,放置草籽、或一只
装着一些春归曲的瓶子
——地平线上的一缕柔光,伸出悠长的手臂
一匹老马丢掉嘶鸣奔去——
●春分和清明
再挖,就挖到春分割去的脂屑
现在的消瘦,是春分抑郁的结果
它怕:清明的黄纸,破坏了自己的盘点
毅然用春风的料峭,改变容颜
它用身体的“遭遇行为”努力使路上的行人
感受这个世界活着
它也愿意让怀抱黄纸的人,在亲人的墓碑前
感受自己还活着……
再挖。春分的诺言就覆盖在
一匹古马的骨头上,满是黑漆漆的危机啊
清明已然提前释放出烟火,提醒:各路鬼神
习惯了当道,——皈依平凡,且
卸除麻痹,才是上上策!!
●高处的寒
已低首
已抬高远处的灯火;已摁亮身上的纽扣
岸边。那朵旗袍上的粉荷花,默念
一条渔船的历程
不是不想登高一望
高处的寒,超过北极的温度
用丝编过的日子,在茧中死去
那高处,印满暗花的门
仍然锁着治疗暗疮的白药
让所有都在高处
我来仰望
——时间在废墟上泡制自己
●海的心巢
有些石头,被风吹碎了
静静地,静静地躺在滩涂上
原生的宿命
——即使守住海
也没能凝固住,一颗想要厮守的心
轮渡。风帆。海螺。礁岩岛……
为一首海浪曲,架空桥梁,索道和飞鸟
顺着流向,所有的惊喜发现
都是围绕着那首曲子——
努力捕捉着自己的飞影
沉默时,海的心也会被搁置
深深的,如一块巨石压住海浪
只留一双幽远的眼神,浮出水面
破解着纵横交错的经纬
是如何围起一个无名的域牢
长长的时光。蜕化。破茧
一连续的动作,支撑筑起海的心巢
——千百次,千万次重复着还魂曲
让长相厮守,直达
直达离心的结局
●梦呓的场地
风,卷织着静悄悄的夜
一些虚晃的灯火,虚构着梦的场地
一个女人,正忙于
给有了外遇的丈夫
倒掉一盆荤腥的洗脚水
夜,提示爱
并把爱转嫁给一个个
出走的梦呓
它们骨子里塞满无偿的解释权
却寻不到那个情愿听的符号
爱,成了一个荒芜的村寨
我在村寨里挖掘,耕种
一粒豆角种子
能不能长出一个我,还抱着一个
正在折回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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