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玉杯孝道征文】人活百岁不是梦(散文)
提起我的母亲,熟人遇见都要问候或是夸赞几句:“你妈她老人家精神着里吧?她年轻时勤劳吃苦,干活麻利,乐观大方,可称得咱村里的女强人哦!”还行!就是听力有些下降,答话时我的心里不知怎么总有股酸楚的感觉。
熟人说的确实没错,母亲年轻时可称得上我们村里的女能人,家里家外一把手不说,村里人谁家过大小红白喜事,乡亲们都要来我家请母亲去给他们帮忙—-掌大勺当厨师。手脚麻利的母亲,村里人有求必应,那一锅一锅的粉汤都得母亲一手操作,经她制作的粉汤,嚼在口里柔柔的、滑滑的清香可口。那年头,留在我儿时舌尖上的郁香至今回味无穷,母亲可给乡亲们没少帮忙。
男人们下地干的粗活重活她都抢着干。因为我小时候,父亲常常生病卧床不能下地干重活,我们家劳动力少,那时的口粮主要靠挣工分来分配,我们姊妹都小且要上学读书花钱,家里生活十分困难结据。
由此推理:人的力量是挣出来的,寻找活路是逼出来的。
我敬佩母亲干活的那股蛮劲,她好像身体里永远流淌着一股使不完的劲,我们家里家外的大小活基本都是母亲一个人扛着!
我小时候虽然生活在农村,因为读书参加劳动必定较少。星期天或者暑、寒假才有时间跟着母亲下地干活。
在我的记忆中:一年四季母亲总有干不完的活!春天播种后不久,禾苗破土而出时,就要给禾苗松土放水除去杂草,农人们面朝黄土背朝天整天整天跪在田间也是很累的,火辣辣的太阳晒在头顶,我们骑在田埂中除去杂草,防止不把禾苗压倒,一个上午不吃不喝连干四个小时,中间才准休息片刻,吃干粮的那半个小时,母亲也不放过,她一手拿着干馍往嘴里喂,人已经背着背斗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梯田大埂一手拔断野柴火连根装进背笼,她的手像铁耙一样锋利。等中午收工回家时一背斗野草被母亲满头大汗地背回家晒干当柴烧,那是全家人下顿饭的炊烟啊!只见母亲到家“咕噜·咕噜”一气凉开水下肚,洗一把手顾不上缓一口气又忙去做饭,饭熟了舀在碗里我们都吃热饭,她又忙去给猪、狗、鸡鸭喂食,一切家务活儿都等着她去做哩,做完这些,端起碗往肚里抛两碗凉饭又去洗碗,等做完手头的活儿,根本没有时间午休,听到队长催农人们下地干活的哨声一响,母亲戴上她的烂草帽,背上背斗拿起锄头或者铲子又去下地干农活,就这样日复日,年复年的劳作着,好像母亲身上永远有使不完的劲!夜晚,吃罢饭后,等我一觉睡醒,母亲还在煤油灯下纳鞋底为我们姊们做布鞋呢!可怜的母亲不知一夜能睡几个小时的觉我无法估计。我常常看见母亲那双粗糙的大手忙个不停。
到了夏季,小麦黄了那阵子,农人们说是“虎口夺食”,一年的收成就在那几天,最怕下暴雨;人们每天起早贪黑下地劳动,抢时间收获夏粮。那时是社员们集体干活,天还不亮,队长把大家集合到田间地头,大人们每人一趟拔麦子数上四耬就往前拔,母亲拔麦很快,她把我叫到身边,给我也数四行田,干完一天就记十分工,和大人一样分配口粮。我那个手慢得过不去地场,妈妈给我在旁边帮拔一大半,我还是赶不上他们大人的行列,常常落在最后边心里着急的很,只有母亲拔出趟她的转过身来接着帮我拔,那个强体力劳动累得我一天撑不到黑,那时我十分羡慕母亲的手脚麻利和那体内用不完的力气!
可是现在母亲大不如从前,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一直心情不好,变得不爱说话,可能是因为失伴她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了吧!风烛残年的母亲外表坚强,内心是多么的痛苦和脆弱啊!我提议把她接进城里在我们姊妹三个家里轮换着住,大家好照顾老人,我也放心。可进城后的母亲生活不太习惯,没有了惜日的老乡聊天,她想自己的老家,想她劳作过的庄稼,更想念她耕作过的黄土地呀!曾经一直向往城市生活的母亲变得厌倦城市,胆小怕事,不爱说话;因为父亲是她的天,天塌下了是无法弥补的。她的精神受到了沉重打击,一时半回难以回复健康。
随着时间的推移,母亲慢慢地精神起来了!我劝她出门转转,可她不能自己辨认方向,她怕出去城里人笑话,经常呆在家里变得精神有些讷木。我怕她变得老年痴呆,我们姊妹轮流抽空陪她出门走走。平常她待在家里不出门,看到我们哪个出去就跑去阳台上看,看自己孩子远去的背影,真像个三岁的小孩似的依恋人呢!
二零一一年七月,我弟的女儿考上天津工大,母亲有了笑脸,第二年弟弟看望女儿,也顺便带了母亲去北京、天津一带旅游。母亲没有读过书,不懂大都市的人文地理及名胜故迹,可游了也挺高兴。回来我问母亲北京好吗?她说人多,一下飞机北京城里一地的灯,她很惊奇!我感到母亲幼稚又可笑,她没见过大世面,竟然把大城市霓红灯下的不夜成想象成咱农民的土地里长出了一片灯的海洋!
二零一五年“国庆节”前,她的大孙女就业于上海,弟弟、弟媳又带了母亲去上海旅游。八十二岁的母亲报旅游团人家不要,只好到上海后由孙女带路在上海市区及杭州西湖等地转了一圈,弟弟他们跟团去了南京、黄山其它景区。八十多岁的老人每天早出晚归,坐车走路颠簸,她人倒是挺精神的,我不放心,每天和侄女微信聊天,我侄女时不时发来她俩旅游自拍的照片,看起来母亲的确精神不错!
我现在回想:母亲年轻时经常参加强体力劳动锻炼,她老人家一生好强,年近六十岁时还照常一边干苦力活,一边帮我弟弟带孩子。母亲一生乐观,爱好广泛,看电视还喜欢看青年人谈情说爱的故事片,心理永远年轻是她身体健康的主要原因。今年八十三岁的母亲身体可比我硬朗多了!她从不叫话身体哪儿不舒服,能吃能睡;心理胆小爱操心的母亲,现在她只为自己活着,我想:像母亲这样健康的体魄,加上现代的生活水品及医疗条件,人活百岁不是梦,我希望母亲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