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山海关外的桃花(组诗) ——写给海子
1.秘密
我一直想告诉你
山海关外的桃花是祭奠
曾经的一个时代一个人
鲜嫩的经期
在那个薄如蝉翼的春天
当蝴蝶的翅膀已无法阻止
一瓣早发的桃花
向天梯跌落的时候
在铁轨的两侧
我们和一朵从天空跌落的
失望的雪花的纯净
便永远平行
我们俯下身去
却永远听不懂大地呻吟着的疼痛
我们抬起头来
天空却只是白纸一样的天空
我们想在那一天的日历上
努力地寻出一些秘密
却失望地发现
那些我们曾经如肢体般熟悉的文字
丢失了解码的钥匙
锈蚀的锁孔
2.花殇
抚摸着长城
比父亲的皱纹更斑驳的城砖
我们无法读懂一个时代的终结
和一个生命无声的呐喊
今天的桃花依旧那么灿烂
而当年你手中所有的红头火柴
却换不来一片被点亮的天空
和城墙下一粒芽孢
敞开心扉的温暖
我不知道一只迷途的蜜蜂
如何向你宣告了春天仍然酣睡的预言
我也不知道喜鹊冰蓝的翅膀
如何成了你梦中向往的摇篮
我更无法在语意模糊的史书中
给那些一路走来的哭声松绑
我只看到在诗意被随意涂抹的地方
桃花坐在枝头痴痴笑着
蓝天正蓝
3.放逐
我一直在怀念
一只布娃娃比初生的婴儿
更加纯净的笑容
怀念那个你送给我的
月桂与花荆编织在一起的
带着春天味道的花环
当太阳下鲜红的血珠在光洁的额头
凝成酡红的桃花的时候
我听到了遥远的教堂里传来的
呼唤皈依的钟声
我听不清天外飞来的陨石
失去翅膀和天空时最后留下的歌声
我无法还原重生的雄鹰
奋力冲向天空最高处
生命一丝丝从身体中抽离的
心路历程
我只能在暗夜里用缥缈的声音
祈祷布娃娃不再从天空跌落
不再给心灵无处存放的我们
留下意味深长的笑容
4.飞升
或许有一天
山海关外的桃花
可以选择坠落抑或飞升
或许有一天我们可以在你的墓前找到
遗失已久的亚洲铜的钥匙找到
通往天梯的锈迹斑斑的锁孔
那时我们也将在电影院中穿越时光
踏上那列开向春天的绿皮火车
在经过身边的每一张童稚的脸上
寻回麦穗上跳跃的阳光
和布娃娃不再沉重的笑容
我一直等待着
你所赐予我的一个梦境
等待着一匹马将我驮到一个
幻想与纯情像和平鸽一样
自由飞翔的黎明
在铁轨的两侧善良的人们
不再和天使和童话般的日子
永远平行
我仿佛已看到你遥远地伸出双臂
一脸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