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相约春天”征文】三月三,猫儿洞的春天(散文)
多少年来,因种种原因,都一再不曾走进春天里的大自然。打小就喜欢山水田园,因为在农村长大,骨子里总透着那种对大自然独有的情感。
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午后和煦的阳光温存着初春的原陌,我们驱车出发了,目的地是春风村,当地人管这儿叫猫儿湾,川南边陲山区的一个农业生态观光园。几个月前才从霓虹都市来到这青绿水山,因时值冬日,加之对地形还不熟悉,一直以来都不曾亲近这内心总爱恋着的大自然。直至今日,总算与春风面对面,与美丽的大自然肌肤相漆。
山里的公路蜿蜒,而车也就跟着蜿蜒。在一处山与山的隙缝间,朋友遥指目光能投射到的地方,白茫茫的一片,告诉那就是春风村,一个四处李花的村落。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去猫儿湾踏春赏李花的。此时此刻,心的急切似乎已超越了车速,已先期抵达了花的心间。车随山形而攀沿,突然使我禁不住就想起了李琼的那首《山路十八弯》:“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这里的山歌排对排,这里的山歌串对串……”
还在山脚的时候,山谷的四处就散落着星星点点的李花,预示着目的地就要到了。车转入一个山口,一块古色的迎客石上镌刻着三个大红字:春风村。原以为这硬化的水泥路就将终结了,然而,路显得更为宽敞,虽依旧弯曲但两边却加了护栏。多年以来,脑海中的山里泥泞路,而如今没再出现,当年的穷山沟早已换了新颜,山乡早已巨变。是谁还在说山村的落寞,又是谁还在说穷乡僻壤一眼望不到边?
李花就在路的两边,放眼望去,不知是路随花转,还是花绕路行,就这样,不自觉地融入了花的海洋。真的,记忆中近距离看李花应该是小时候的事了,家门前就有一棵李树,因为只有一棵,一到春天,满树的李花就显得独特抢眼。因为就一棵,总在童真的脑海里不只一遍地想,为什么就只有这一棵呢?而眼下,就不只是一棵了,而是漫山遍野、层层叠叠、纷纷扰扰。在这之前,总是在网页里看到的那些个网页图片,花开满了枝头,总认为是艺术的捏造,感觉虚假,而真实就在眼前,它的确长满了枝头,丰丰硕硕的样子,没有一片叶子,只有花,满树的花。每一个花枝,就像是一支鸡毛掸子,给人一种毛茸茸的圆而满的印象。沿路而上,站在高处放眼这花的海洋,起起落落的山丘、高高低低的山形、白白洁洁的李花,眼前呈现出一幅似幻非幻的画面。今天,在这里,我不想再用过多的词语来形容李花的艳美,因为已有好多的文人墨客早已描摩过她的姿彩。我总是在想,究竟是文人墨客的纸墨勾勒了李花的美呢,还是李花的美妆点了文人墨客的纸墨?仔细想想,或许两者都有吧!
猫儿湾的李园有些特别,说它特别,是因为这些李树生长的环境特别。起起伏伏的山峦,层层叠叠的石头,沟沟条条的石缝,然李树便是植根于其间,只有石缝里才有些许的土壤,它们就靠这点土壤吸收水份、营养,可是它们依旧生长得茁壮,依旧盛开得芬芳。原本以为美丽的花朵都需要呵护,原本以为七彩的画卷都需要泼墨,但都被这猫儿湾的一切改变了我的看法。由此看来,只要是鲜花,在哪里都一样清香,只要是坚强,在哪里都一样生长!
在较远些的山坳里,农舍就依山而建,庭院错落而大方,墙体全是粉白的,正好映衬着李花,虽都是二层小洋楼,但屋顶的布局不失山里的那种古色古香。李花间隙的庄稼地里,农人们正娴熟地做着农活,开始了春播,希望种在这地里,生活开在这花里。
今天也是周末,加上天气晴好,正值花期,所以来赏花的人就特别多,其中也不乏孩童,他们在李花树下追打迷藏,此刻我脑海里不自觉地出现了自己童年的情景:村里有口池塘,边上长有一种土名儿叫苦莲子的树,盛夏的时节,树上会结出青涩的果子,酷似李子。一次,伙同几个小伙伴,趁大人们午睡的时候,便爬上树去摘苦莲子。因当时顽皮胆大,爬得老高老出梢,没想这种树跟梧桐树一般,脆性,只听“咔嚓”一响,树枝断了,紧接着就是“噗通”一声,一小伙伴称砣入水般掉进了水里。岸上所有的小伙伴都惊呆了,过了一阵儿,只见落水的地方往上冒泡,却不见人影,大一点儿的同伴忙叫:“还不救人愣着干嘛!”正当大家伙儿脚忙手乱的时候,突然听到水草边有人在喊:“快下来呀,水里凉快得很!”大家噗哧一下笑了,原来这只“水鸭”没事儿!事后想到这档事,既好笑又后怕,好悬啊,那是掉进了水里,若是掉到地面石头上,将是什么样的后果呀?那酷似李子的青涩苦莲果,后来才知道其实是不能吃的。当年,只因没有别的童趣,只得爬树、下河什么的;当年,只因穷苦而无知,那些青涩的年华消磨在了流水的岁月里。农舍、农田、李花、孩童、村庄、远山……看着眼前一幅幅田园诗式的美丽画卷,没有人为的着色,它却那么的鲜艳,没有都市的绚烂,它却是那么的让人流连忘返!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那些开在石缝的李花,与春天般青涩的人生,是否都一样?又是一年三月三,猫儿湾的春天,李花开在石缝间;又是一年三月三,猫儿湾的春天,孩童戏在李花园;又是一年三月三,猫儿湾的春天,岁月流金金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