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五小时”(随笔)
昨晚在《读者》微信公众号里看到一段话,大致的意思就是,参加工作的人每天只有五小时是属于自己,因为我们有八个多小时“卖”给了单位,有七个小时是在睡觉,还有四个小时用在了交通等琐事上。写文的作者说,对于属于我们自己的这五个小时,很多人都选择了玩手机或者看视频或者玩游戏,而他觉得用这五个小时来看书、思考人生、写点文字很有意义。
看完了这段话,我的内心深有感触。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本来就很容易有感触,但是这次我却觉得是这段话本身的意义打动了我,让我有了深切的共鸣。自离开大学步入社会后,总感觉一切都变得匆忙变得感觉不一样了。哪怕是干着和学生时代一样的事情,就是少了当初的那份感觉。比如,读大学时去哪里游玩逛某个知名大学,我的心中总会激起对那块圣地的景仰之情,可当我不再是学生后,我去参观某个知名大学,总有一种逃离感驱使着我。我是呆不久的,参观大学校园,看着校园里的林荫小道,看着各式各样的小广告以及那些步伐悠悠的大学生,我就感觉自己和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极为遥远的距离。包括再看到大学校园里那成双成对的情侣,我都不再觉得是司空见惯了,倒是有种觉得甚为青涩,甚至感觉他们这样的爱情,是无比地真实,无比地澄澈的。尽管曾经我觉得大学时的爱情并不一定都是那么地纯洁和美好,可一旦步入了社会,我才发现大学时我们嚼过的那些“舌根子”简直是无聊至极。其实,整个学生时代的一切,不管在当时有多么地气愤,一旦离开后,才会发现那些都是生命中难得的纯真。并不是夸张,也无意抱怨。我是真的觉得,工作后的一切都变了味道。在工作的环境中,难以遇见一个可以交心的人,更是难得一个愿意倾听你的人。起初,我常常为此忧虑,惶恐。可是慢慢地,我明白了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社会。
真正的社会,保留着生物之间最原始的竞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用来形容工作场景是再适合不过的了。写到这里,想起以前还思考过“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的问题。读书时,我坚信,“人性本善”,因为我觉得小孩的心灵都是纯净无暇的;而今,我倒是愿意崇尚“人性本恶”了,长久地和小孩子在一起,我发现他们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地单纯可爱,当然这只是相对于曾经想象过的他们来说的,毕竟,小孩子相对大人们来说肯定是单纯可爱一些的。然而,小孩子最擅长的莫过于看脸色行事了,家长老师对他们态度好一点,他们就会调皮多一些。这些都是天性,无可厚非。然而,最令我对小孩子态度转变的是他们对弱小或者无能孩子的欺凌。班上有个问题孩子,除了会吃饭,什么都不会,连说话都不太会。我常常对班里的学生讲,不能欺负他。可是,只要稍不注意,就会有小孩子偷偷地打他、踢他、嘲笑他。还有这样一种现象,就是班级里那些遭遇过老师“批评”或者成绩较为落后的孩子,在课后会遭到很多同学的“批评”或者讥笑。而我一直都反感学生看不起同学的行为,我经常教育他们不可以那样,同学之间要友爱,然而并没有用,在学校里,“弱者”被欺负的现象根本无法杜绝。这大概只能用“人性本恶”来解释了,他们在今后漫长的受教育过程中,才会慢慢地懂得善待他人,有的人或许永远也学不会善待弱者。
不过,弱者有弱者的可怜之处,也有其可恨之处。当然,不是所有的弱者都有其“可恨”之处。但是其本身的局限性使得他们在社会中难以“被喜欢”。去年开学时,有一对父母不识字,跑过来让我帮忙看下他的孩子分在了哪个班。我非常热情地帮他看完了整个年级的班级花名册,就是没有他小孩的。这对父母穿着破旧的衣服,面色如尘土,一看就是劳苦的人儿。于是,我就说要不让他孩子读我带的班吧,正好他孩子也准备上一年级的。就这样,这个孩子来到了我班上。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对家长很难讲话。在这过去的一年里,给我添了不少的麻烦。而且他们都不识字,没有文化,说话也粗鲁。每次别人惹到他们孩子了,孩子妈妈就会怒气冲冲地对着我发火,还说类似“他妈的,敢欺负我孩子!明天你给我把那个孩子的家长叫过来!”之类的脏话,而当我告诉他们说他们的孩子惹别人了,她妈妈就会说,“他要是惹到别人了我可不管的!我是不会负责的!”我写的这些,还不完全切合实际,实际情况比我写的更加恶劣。每当这对家长给我添堵的时候,我都会想,我当初的“善行”是不是错的?我是不是不该同情他们不识字,不该把这个孩子放在我自己的班上的?本以为做了一件善良的好事,却是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隐患。这能不让我日后对这样的事情谨慎一些吗?
工作中的烦心事如果要细数,那是无论如何也数不清的。不过,再大的烦恼,在一觉过后,都会化为泡影。所以,我不愿意过多地被工作所累,我也不打算和谁说工作中的那些烦心事。毕竟,只有同行才懂同行的苦涩,说出来,也没多少人能够真正体会的。
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有时候觉得挺可惜的。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可惜”的想法,才让我对这工作之余的“五小时”格外地珍惜。我不舍得花时间去玩游戏,我也没有闲情去看多少视频,可我也不知道我的时间该如何度过才会有价值,才不至于让我觉得虚无。于是,在很多个夜晚,我都是在发呆中度过的。
我的脑海中每天都会浮现出很多很多的画面。有时,我会想起小时候自己生活时的那些场景;有时,我会想起读书时的那些画面;有时,我甚至会想起生命中的某个过客的影子。脑海中浮现的画面,经常会被梦境重演。所以,我经常梦到那些给过我关爱的亲人、朋友。
这些天,广州经常下雨。下很大的雨,还伴着雷声。在这雨声里,我最想念的就是我的外婆。记得年幼时,我在外婆家洗澡的时候,有一次也下雨打雷。其实,当时我并不怕。但是外婆却很紧张,一直在门口敲着门,对洗澡间里的我说“别怕,别怕,我在外面陪着你呢。”小时候的我是沉默的,对于外婆的举动,我只是嗯了一声回复她。但我心中是特别感动的,因为我觉得没有人再会像外婆这样待我的,所以每当打雷下雨,我总会想起我的外婆,就因为这个,我时常有回家看看她的冲动。无奈,生活所迫,我还没有那样地自由,可以想回家就回家。我想,外婆在家肯定也会经常想念我吧?有时间,我一定会回去看您的。
今夜的五小时,是一场内心的泛滥,灵魂的飘荡。
我的思绪很乱,可我的心却略微有了一点点光亮。
所幸,我每天都有这属于自己的“五小时”。这“五小时”,其实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我可以看一些书,想一些事,写一些感悟。就像小时候一样,就像自己还没有长大一样。
最重要的是,我感受到了心中的爱。
残酷的社会,冰冷的现实,并不能打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