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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流年】采蘑菇(散文)


作者:王庆 布衣,242.88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080发表时间:2016-04-19 10:10:01

【流年】采蘑菇(散文) 其实,最惬意的生活,应该是回到家乡的大山上采蘑菇了。
   那是一种没有任何功利色彩、没有更多你争我夺的慢生活,轻松自由,神思驰骋。有山间的微风轻拂脸颊,有此起彼伏的鸟鸣萦耳,有烂漫的山花入目,有收获的喜悦溢怀。
   这份快乐,全在于采蘑菇的过程。
   人们都认为这是一份适合女孩子干的事,不是有一首歌叫《采蘑菇的小姑娘》吗?那毕竟太诗意了些,小姑娘与大竹筐的对比听起来挺美,但这有点不切合实际。如果专为拍摄MV或取景用倒未尝不可,因为还有一把小雨伞在做道具呢。而我却对这份生活有一种难言的痴恋,稍一有空,就身背榆树条编成的大筐朝山上跑去。
   最好是一个人上山,这样可以安静地采。不像人多了,满山叽叽喳喳,家长里短,见有蘑菇,就上前哄抢,往往糟蹋了不少,有许多被踩碎,让人心疼,更毁了一份好心情。这与生活中的许多事一样,要想做好,最好是一个人静下来才能做到极致。
   雨后初霁是最适合采蘑菇的。这时,被雨水洗过的天地有一种特别的清爽,树木绿得刺眼,草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太阳一出,它们迅速撤退,草就更有一种葳蕤。你不能怕露水湿脚,不一会儿,鞋里就蓄满了水,每一走,就会咕叽咕叽地响,走起来很不自在。这样的日子应该到草丛里采,最主要是避免到树林里稍一动,树叶上的水珠就落满一身的狼狈。但是,你必须得腿脚快,把每个山头长蘑菇的草圈跑个遍,你早就能根据季节的变换推断哪类蘑菇适宜在哪里生长。
   最艳丽的蘑菇往往有毒,最好听的话语大多是陷阱。那种有碗口大,颜色金黄的蘑菇最能入眼,但不能吃。其实,辨别能否食用最大的特征是看蘑菇伞盖下的纹理。如果是像蜂窝状的,一般不能吃;如果像手风琴的皱褶一样,一层一层有序地铺展着,这大多能吃。
   最常见的蘑菇圈有三种。一是那种生长又白又大的蘑菇的。老远望去,那里的草绿得发黑,整齐地长成偌大一个圆圈,在这个圈里,隔一段就有一个煞白的蘑菇藏在草丛中,给你一种惊喜。但这种蘑菇只能在雨后采,若过了夜,大多菇伞完全打开,伞下发黑,一则不好吃,二则里面会长了小蛆,不能存放的。另一种是不规则的蘑菇圈,往往只是那么一段草长得不一定茂盛,但特别的黑,这上面的蘑菇有一种特冲的味道,伞柄不高但特粗,伞盖特厚实,它们一般是一个接一个地簇拥着,发现一个就能找见一窝,马上就能采半筐。还有一种让人特别的怜爱,它们个头都不大,像超市卖的旺仔小馒头大小,但都是一丛一丛地生长,一丛就是几十个拥挤在一起,看着就热闹,捧在手里,都不舍得把它们放进筐里。采这种蘑菇最有激情,你采着这一丛,眼睛又发现前边不远处又有一丛,顺着采下来,你才发现,它们也是长在不太大的一个相对规则的圈内,一个个细杆顶着一个小帽,像是上台演出的道具一样可爱。这样的蘑菇味道重,好吃,但不经晒,干了后就轻飘飘地,当特产送朋友最好,不像那种树林里的蘑菇,晒干以后压秤。
   这样的小蘑菇大多长在山梁或山坡间,你得脚下生风,一个个山凹地奔走,脚里的露水不知什么时候没了,那阵还湿了半腿的裤子不知多会儿早干了。你边走边看,不一会就会发现一个“新大陆”。一次,我在一山坡上走,突然瞅见对面山坡上一处墨绿的草丛里白得耀眼,断定一准是一个大蘑菇。等走近了,却发现是一个滚圆的马皮泡,直径足够一尺有余,一敲像足球一样发出沉闷的响起。但这家伙不太好吃,回家得把它蒸熟了,用笼布包好后放在两块木板间挤压,把它里面的水挤干后,切成小块蘸着调料吃,倒还可以,味道与烤羊蛋差不多。
   我一直觉得,在树林里采蘑菇就会大煞风景。那样一个一个的捡拾,缺少了惊喜的发现,没有了奔走的激情,并且一直弯腰屈膝的样子,真是一种受罪。况且,树上多有水,稍一碰树枝,就会有“小雨”沙沙而下,身子让淋个湿。最主要的还是在树林里采蘑菇视线受阻,看到的只是阴森森的树,让人感觉压抑。就算是晴天,那树林里有一种特别的热浪,熏得人受不了。反正,在树林里采蘑菇,不管采多少,都觉得很无趣。有一次,天不亮我就从家里走,到了山底,太阳还没有出来。我吃了随身带的干粮,就从山底开始往上边走边采。那天家里没有小筐,我把那个特大的筐提上,偏巧那天遇到的蘑菇分外多,等我挪到山腰,那么大的筐居然快采满蘑菇了,可我却饿得浑身泛力,那一筐蘑菇越来越沉,实在提不动了,走上几步就歇一会,也不知到底是几点钟了,是父亲见我没回,上山把我接回来的。那次虽然采了不少,可完全是一种枯躁的劳作,完全没有在山梁的草丛中采蘑菇的乐趣了。
   上山得穿胶底鞋,这样脚底就不易打滑。要不然,提着半筐蘑菇,时不时就来个屁蹲儿,屁股被摔得生疼,还得重新捡撒在草丛中的蘑菇,让人有点沮丧。尤其是下坡时,看起来脚下是草,谁知它竟然成了润滑剂,让你防不胜防。所以,人们上山要不一只手里总拿一根半人多高的木棍,一是为了关键时刻拄着走,免得摔跤,二是为了预防蛇之类凶猛动物的侵袭。
   我一个人上山的时候,有时,家里那只忠实的狗总会形影不离地跟在我的左右。它总是这里闻闻,那里嗅嗅,非常敬业的样子。有时它不在你跟前,但只要你稍有一点响动,它就会不知从哪里马上冒出来,见你没事,就舔舔你的手,然后蹦着离开。一次,我走到一丛小树林前,突然从林中蹿出一只头上长着美丽犄角的狍子来。我被吓了一跳。当看清是狍子时,狗也马上跑到我身边,我指挥它去追,它就呼地一声朝着狍子跑的方向追去。那狍子也有点惊慌,吱吱地细叫了两声,张开细长的四条腿就左右狂奔。狗紧追不放,狍子发挥它的优势,不往坡下跑,而是变着曲线朝着山顶跑,这样,狗就有点吃力,眼看那金黄色的狍子翻过了山梁,狗只好悻悻地回来。
   更让狗感到无奈的是惊起几只野鸡。刚开始野鸡在草丛里急跑,狗还满怀信心地去追,可野鸡毕竟长着翅膀,它突然像飞机助跑后似的头向上昂,离开了地面,向着对面的山坡飞去,让狗怅然若失,却没有半点脾气。它会用身子蹭你的腿,很失落一般。你给它几句鼓励和打气的话,它像是听懂一样,又跑远,去寻找它的目标。
   上山采蘑菇一走就是大半天,本是是很累的活,尤其是一直不停地快步走,但我却从来不感觉到累。每次上山,都能收获满满,而最快乐的,却是那个采蘑菇的过程。多少次梦中登上故乡的大山,梦境中一遍遍复制过去的欢乐。
   现在,家乡的人们把采蘑菇当作一项不错的副业,每年夏天,人们从山上采回一筐筐的鲜菇,去掉根上的泥,然后晒干了卖,听说价格不菲。而我,却只想再一次地登上故乡的大山,更多的只是为了寻找儿时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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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林里有很多山珍野味,依山生长的人们,能够从中获取美味以及经济收益,而孩子们,也能从山里获取更多的快乐因子。 采蕨菜,采蘑菇,不仅能够为家里提供美食,最重要的是那个穿梭在树林草地上,寻找采摘的过程。与花草树木零距离接触,享受收获的喜悦。 这篇散文作者沿着时光小径回望,彼一时的自己在雨后草地上采蘑菇的情形,因为入境很深,以至于字里行间依然裹挟着雨后清新的山林气味,而那些可爱的蘑菇也依次映入读者的眼帘。 有些时光不必追,因为它已然跟随着记忆一起留下了,一如作者这些儿时采蘑菇的温馨往事。 欣赏,荐阅。【编辑:一朵怜幽】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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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一朵怜幽        2016-04-19 14:39:14
  问候朋友,祝创作愉快,诸事安顺。
没有什么比相信更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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