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爱……(随笔)
开学初,班长带来一盆特别的花:红鲤鱼翘尾巴的瓷盆,鱼儿的宽嘴巴里满是土,土里一棵漂亮的花,其实更像一棵小树苗。真好看,人见人爱,想必也是花了好价钱买来的。
窗台上好多花,因为比不过它的美,所以就一直一直待在窗台上,不被人多看一眼,浇水也仅仅是例行公事。而这个像树一样的花从相遇的这天起,就被摆在了我的讲桌上的,那意思是我要时时刻刻看见你,离开一分钟也不行。浇水呀施肥呀,总是它排第一个,如果有一粒尘土落上了,立刻擦掉,擦的动作很温柔。即使要拍工作情境照,也要把它拉到照片里……那么多那么多的关怀和爱护,唯它独有,仿佛它是皇上的女儿。闲暇的时候,我会久久地端详它,像是在欣赏我的宝贝。我因为有它而骄傲,我们班因为有它而骄傲。有客人路过了,会啧啧赞叹,还有因为慕名而绕远来一睹它动人的风采。每一个赞美的人在赞美了花之后,就含情脉脉地赞美一下我。我乐得合不拢嘴。
日子天天过,忽然有一天,我发现它有一片叶子有黄斑,知道是疾病,心里猜测,是不是水浇得太勤了?嘱咐大家,如果不是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浇水,也不许随意靠近它。那意思仿佛它的疾病是一种流感,完全是因为别人一不小心才带给它灾害的,它自己不要负责任。
又过了几天,黄叶的情形非但没见好转,反而严重起来,有一片黄叶已经脱落下来,我听到了它的呻吟,旁边又有一片刚刚色斑的。我开始担心了:还会有第三片、第四片……可是它原本也就只有八九片叶子啊。唉,是不是缺少阳光?于是,我只好不顾自己的心疼地把它摆放在窗台上的盆花群里了,让它与大家一样经历风吹,也经历阳光照耀,期待它与大家一样健健康康。
因为它不在眼前了,就常常走到它近前去看它,看它有没有如愿地好起来。开始的时候,一天看它好几次,后来,好几天看它一次,结果是它依旧朝着天堂的路上走,那么执着,根本不在意我的感受。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我已经很少去看它,把它放在花群的角落里,任凭它自生自灭。心里想:如果有一天,它不在了,我要用这个很艺术的花盆种植什么花?这样地想着的时候,又感觉自己的心太过残忍,可是不残忍会怎么做?好在我还念着当时我们的深情厚谊,给它属于它生命里的所有时间,祈祷它的如初,成全我的痴情。
那一天,朋友送我一个闲置下来的花盆,花盆的表面斑斑旧痕,但是个头足够大,对于大多数的花来讲,那是一个诺达的家……端着空花盆,望着那一排盆花,心里琢磨着:到底谁需要乔迁呢?海棠,花红叶茂;紫罗兰长势喜人;君子兰正在含苞……哦,眼睛落在了“皇上的女儿”身上了:好可怜的花啊,好无情的花啊,可惜我对它的千般好。换换环境吧,“死马当作活马医”,说不定会救了它的命。
挖出,移植,浇水……一边做着移植的时候,一边无限伤感:亲爱的,好好的,相遇不容易,一定要珍惜,珍惜我对你的好,珍惜我对你的不放弃。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你一定不要让我很失望,一定不要让我很悲伤,一定不要舍弃我对你的痴情一片……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它在新花盆里居然奇迹般的健康起来,一片片叶子绿得发亮,而且还长出来两片稚嫩的叶芽呢!我笑了,心花怒放的那一种笑,无比幸福的那一种笑,情不自禁地把它捧起来,轻轻地嗅着它散发的味道,那味道很醉人……
今早上,当我走进教室的时候,全班同学不约而同地告诉我:“老师,花开了!”哦,真的,它开花了,淡淡的乳黄颜色,五瓣儿,有五角的硬币那样大,端庄、优雅、含蓄……俨然一位气质不凡的公主!
此一刻,陶醉在花香里,心里有感慨:一棵花的生长,也是一段感情的成长吧?爱是什么,花儿有答案;一棵花的生长,也是一个人的成长吧?幸福是什么,花儿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