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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远去的河畔(散文)


作者:傅菲 秀才,1586.27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917发表时间:2016-05-13 13:06:43

又一阵冷风。
   我没有动。晃动的,是走廊上那件空荡荡的衬衫。
   ——颜梅玖(中国·诗人)
  
   粉尘般的木屑,咕咕咕,从钢锯的齿缝里吐出来。一根圆木横架在三角杈的木桩上,钢锯被四只粗壮的手,均匀拉扯。我蹲在矮墙上,木屑呈转动的半圆弧状,飞扬过来。最细最轻的一部分,从空中落下来,落在我发梢和肩膀上。木屑有积淀的阳光和惺忪的黄泥气息,与因多年存放而滋生将腐的木香,在黄昏时分,一具扑涌而来。
   夏季收割后的田畴,疏朗,田埂上的扁豆还在开花,青色的豆荚垂挂下来。白紫的花瓣拢在一起,小朵小朵,匀散在豆架上。豆架像一张屏风,攀满卷曲的细蔓。一条围着菜地的长石埂,有一圈油绿油绿的篱笆。那是狗骨刺,六边的菱形叶子,在叶角耸出一根针一样的刺。夜晚时,山鸡在篱笆下,咯咯咯咯。两个山坳从很远的深山里跑来,跑到一片隆起的山地,停了下来,狗一样趴着,吐起猩红的舌苔。田畴在狗卧的河边,摊开,像一个葱花大面饼。在空气中散发的木屑味,揉进了面饼里,使面饼有了酥松脆脆的口感。木屑扬起来,光线有向日葵的色泽和斑纹。慈爱的夏天。
   拉木锯的人,是我即将成婚的未来姐夫,和他的叔叔。二十一岁的大姐在头年冬天,在兴建的樟涧电站工地里,和他相识。他是个木匠学徒。他清瘦,个头不高,有粗粗的胡茬。据说他一天能插一亩秧田,还连带拔秧。他就是樟涧人。
   第一次来我家里,是清明节,送来清明粿。粿是蓬蒿叶和糯米浸泡起来,磨成浆,沉淀,晾干,捏成荚,包笋丝、腌菜、咸肉、干辣椒,蒸熟而成。我刚从郑坊中学放学回家,走了八里公路。土公路把田畈分成两半,两排柳树和槐树甚是粗大。水渠依公路两边灌溉农田。田畈白洋洋的,秧苗正在薄膜下抽出细黄细青的芽。谷种黏在新湿黧黑的泥里,伸出白嫩嫩的绒须。爱在河边灌木和芦苇筑巢的苇莺和麻雀,一蓬蓬地栖落在树梢里。
   水田翻耕之后,蓄满了春天的雨水,汪汪亮亮,青色的田埂长满酢浆草和红梗蓼,泥花草和粉报春开出了皎白和粉紫色的花。田埂松软的略显潮湿的泥质,有一股春雨不散的清爽之气。在桃花还暴蕾,粉报春莲座的根茎铺摊在泥地上,浅粉紫的花冒出顶尖,花萼钟状,一朵朵围在一起像把小阳伞。白鹭三只五只,在水田里觅食泥鳅黄鳝,长长的脚,尖长的喙,从不远处看去,像是一堆尚未融化的积雪,在水面上被风吹移。
   每个星期六中午,我背一个帆布书包返家。在校寄宿一周,自己带菜,饭票用米兑换,另加一斤米一毛钱的柴火钱。我们住在一个教室改装而成的宿舍里,上下两层的木床,围成一个“回”形,中间一个大木架,摆放箱子。我们一人一个大木箱,里面是衣服、碗、菜和零食。零食通常是焖红薯、炒玉米、炒豆,家境好一些的同学,则是酥饼、马蹄饼和豆末酥,但一经发现,被我们哄抢而光。章仕光是班里年龄最大的,箱子里放着烟斗和黄烟,一下课,飞奔到寝室,抽两口。
   每天中午,我躲在寝室里,收听《说岳全传》和《隋唐演义》。老鼠在木箱底下的阴暗之处,咬噬吃剩的米饭、不多的肉骨头和木桩。霉变腐烂的气味一直到了夏天,才慢慢消失。到了中午第四节课,我已没有心事听课,眼睛盯着敲钟人从门房走出来,我抱着碗,作好冲向食堂窗口的准备。敲钟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像一根晒干的茄子。但他敲钟的手似乎特别有力,当——当——当——当——清脆,洪亮,悠扬。
   我几次对我父亲说,饿不住,有没有填肚子的东西带到学校去吃。父亲说,那带一些炒米去吃。什么炒米?我问。“白米炒熟,香香脆脆,放点盐,可好吃了。我去田垱砍木头,也吃炒米。”父亲说。其实,父亲不懂他这个羞涩腼腆,有些阴郁的孩子——他是想一个星期多要三毛钱,买馒头吃。馒头五分钱一个,白白的,拳头大,每天早上晾在竹箩上,蒸汽从馒头翻卷上来,弥漫得窗口白雾雾一片。竹箩搁在窗口里面,面粉熟透之后的香味一阵阵地涌出来。我端着碗,捂着鼻子快步离开——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把手伸进去,抓住一个白白软软的热热的会黏牙齿的东西,不顾一切地往嘴巴里塞——有一个馒头吃,该多好。
   土公路,是一条溃疡的肠道。灰尘在汽车开过之后,卷浪一样翻来。我沿着水渠走。水渠是泥堆砌起来的,泥烂的水坑里长满了菖蒲和芦蒿。丘角菱、格菱、银莲碎绿碎绿地浮在水面上,毛茛在沟边撑开金色的小花。鲫鱼在菱莲的水阴里,像暂时遗忘在一个梦境里。柳枝一直垂到我额头。在冬季枯水时,我常常提一个竹篮拿一个木勺,去水渠里捉泥鳅。把水渠用泥巴垒成一段,水戽干,手掌把泥翻过来,滚圆圆的泥鳅露出白肚子,还在睡觉。我泥鳅抄进篮子里,这是最美味的菜肴了。
   柴锅红了,母亲用山茶油匀在锅面,放粗盐,把拍碎的蒜头和姜末扫下锅,泥鳅煎得薇黄,把刚从地里拔来的蒜苗叶切小片,用冬米酒去腥,爆炒。母亲那是还年轻,四十八岁。她瘦削的脸上有一层皮斑,瓜子黑片一样。冬风猛烈,刮过肌肤,会留下风的爪痕。实际上,是她肺热引起血虚,缺乏营养造成的。
   在多年之后,我在市区工作,带母亲看中医时,我才彻底明白——一个多生育而生存条件极其恶劣的女人,她的一生相当于受难——我母亲,坐在廖兴辉诊所,说话的声音都是虚浮的,像浮在水面上薄薄的油花,当她把手伸向廖医师时,又缩了回来:她细而刚硬的手指,有龟裂的黑缝,手背几乎没有肉,树根一样的指骨凸起来。她吃了两年多的中药,才彻底根治肺热。而在她中年开始,她的大嫂每次见到她,都用手抚摸她耳边的头发,泪水涟涟,说:“兰花,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做了,你活不了几年的。”
   是的。我母亲在每年秋天,都会咳血,一口一口,黑黑的。先是一阵干咳,咳嗽声细泡一样炸开,像一粒飞速的石子。咳得腰直不起来,伏在门框上,咳,咳出一口血。在秋夜半寐中,我被隔壁厢房里的咳嗽惊醒。我一下子身子全湿,心头燥热,身子发冷。窗子是木窗,窗台摆着一钵水仙花。夜空滴漏出来的虚光,把水仙花的影子投到桌面上,成了另一个静物。我站在窗前,一直呆呆地站着。我父亲轻轻地唤我母亲:“兰花,兰花。”他把洋油灯点亮,端一碗冷水给我母亲喝。仿佛我母亲整个肺脏在燃烧,冷水浇下去,呲呲,灭了。到了冬天,母亲不再咳嗽了,而是脸上结了痂斑。母亲在炒泥鳅时,她用一只手遮住眼睛,以此遮挡冒出来的辛辣油烟。她穿一件我大姨给她的靛青棉袄。这件棉袄,在她整个中年,都和她的冬天紧紧相裹。
   母亲嫁女儿,我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我已经十五岁。大姐抱着母亲哭了很长时间,说了很多略有愧疚又很是祈愿的贴己话。母亲只是说,女人总是要出嫁的,有什么可哭的呢?傍晚时分,大姐被一群接亲的人送上了花轿。嫁妆是木箱、脸盆、脚盆、棉被、八仙桌、火熜、木楼梯、衣裤鞋袜。母亲送了一副银手镯给大姐,临上花轿时被我祖母要了回来。陪嫁家具是姐夫和他叔叔打的。樟涧距离我村枫林,隔一条饶北河。从石灰窑下的水坝,淌水过去,往上河堤走二十分钟,到了樟涧。
   他叔叔才三十多岁,那个夏天,都住在我家里。他喜欢看小说,每天收工,喝一小碗酒,在洋油灯下看书。我记得他有一本大十六开黄底黑素描的《射雕英雄传》。我二哥刚刚高中毕业,跟我大表哥学厨,午休时,抱着它在枣树下,读得插秧时间到了,还不知道起身。我第一次看长篇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从阁楼上一个旧箱子里翻出来的。
   旧箱子里有很多书,卷边,发黄。有《红楼梦》《聊斋》《孽海花》《啼笑婚缘》《世说新语》等。有的书已被书虫噬破了,翻开的时候,碎纸屑和灰尘一起落在衣服上。每本书的扉页上,写着“傅土生”三个毛笔字。这是我父亲年轻时读的——在我记忆中,他从没读过书,除了写对联和记账,他几乎不用笔。只是在我和我母亲聊天时,母亲羞赧地说:“他是个读书人,我嫁给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大学生呢。”
   母亲的娘家在水库背后的一个山坳里,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迁移到山下童山自然村。每年正月,我拽着母亲的衣角,父亲挑着箩筐,去外婆家拜年。箩筐里是礼包,猪蹄膀,以及一些其它土特产。灵山脚下的饶北河两岸,深冬来得很晚,像一娓逐水而上的鱼,始终跳不上那个拦河的水坝。
   大雪时节后,各家各户把不多的肉腌制起来,挂在屋檐下的竹杈上,任风吹日晒,直至肉皮渗出一层白白的盐霜花,日渐减少的降雨打在树梢、瓦楞、磨刀石上,冰冻成透明油滑的薄冰,天开始一日比一日深寒。正月,呜呜呜的寒风从河边扑来,黄茅草倒伏在坡洼边。我紧缩在母亲身边。那时我还是个孩童,穿一双布质的棉鞋,上身是改装的棉袄,显得过于宽大和笨拙。风一直从单裤里往上灌冒,我要走两个小时才到外婆家。母亲把我裹在她的棉袄里。
   她身上有一股烫人鼻息的气流,在我体内环绕——在我四十多岁后,坐在母亲身边,这种气流依然笼罩我:世界上,有一种永不凋谢的花,叫母亲——她的毛衣磨蹭得我脸痒痒的。她给我讲她小时候的事情,在源坞(她出生和成长的山坞),那个鸟拉屎的地方,半年吃红薯半年吃玉米。说起她第一次来枫林,路过我祖父的家,一栋破旧矮小的泥瓦房,还塌了一个角。她想细看又怕被人认出,三步两步跳走。
   在五十岁之前,母亲没留下任何照片。我能记起的第一件与母亲有关的事情,是生产队在国庆时聚餐,放在我家。大概我五六岁的样子。我祖父已经建了一间大房子,坐西朝东。母亲穿一件红色秋装,在后院里做豆腐。她用一个大木勺,把豆腐脑舀起来,倒进木箱里,用纱布包着,盖上盖板,压两个大石头,豆腐水从箱孔里汩汩流出,水流干了,豆腐压好了。我跟在母亲后面,她把剩余的豆腐脑盛到碗里,调一勺酱油,散几粒葱花,给我吃。从我家到外婆家,是一条山间小道。冬季的雨水浸泡后,泥浆淤积,走路打滑。在山垄里,风有些阴森,恐怖,发出噗噗噗噗的嗷叫。像一辆手扶拖拉机在上坡,噗噗,噗噗,熄火,挂档,再熄火,再挂档,那是一个陡峭的斜坡,拖拉机冲上去,又滑下来,再冲上去,再滑下来,噗噗噗噗。
   童山自然村只有十几户人家,在一条溪边。外婆家有一个大院子,鹅卵石砌的矮墙围成一个椭圆的场院。东边院角有一棵香椿,三棵枣树。端午前后,枣树开满细小米白米黄的花,从高大的树冠往下压,婆娑。细腰蜂嗡嗡嗡。西边的院角有两个柚子树,毗邻厨房。矮墙外,是一排板栗树,和临溪的洋槐,杂居在一起。山涧水从坞里汇聚而来,成了溪,是古城河的一支上游。溪水有一层层卷起来的波浪,石斑鱼闪着彩色的腰身,愉快地浪游。白鹳和大白鹭在深冬和初春之际,来到溪里,叼食小鱼和螺蛳。螺蛳是泉水螺,花生米一般大,深黑色的螺壳被一层青苔裹着。它只生活在寒凉的泉水里。
   夏天,我们提一个竹篮,摸螺蛳,从一个个鹅卵石的背上抹下来。它吸在石头上,在逆水的背部,张开吸盘一样的触须。它是一种极其阴寒的东西,长粉刺,烂嘴角,生口疮等热疾,喝一碗螺蛳水,第二天痊愈。泉水螺用刷子刷刷刷,用盐煮,放薄荷,异样的鲜美。亦是我珍爱的美食之一。
   恍然间,已有三十多年没吃过了。我和我表姐表妹一起,沿溪而上,摸满一篮子才回来。有一年,我已经到县城读书了,我的表妹在摸螺蛳时,被一条从菖蒲丛里蹿出来的五步蛇,咬伤,过了两天,误医而死。外婆小脚,几乎不外出,坐在院子里或在里间厢房。她的牙齿掉光了,嘴窝塌陷,脸上的皱褶有一种木雕似的纹理,一层油蜡的黄色鎏金一样敷在上面。她有四个女儿四个儿子,大女儿出生不到一周岁抱养给别人,至她仙逝,下落不明。她仙逝的第三年,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大姨才从浙江金华寻亲而来。大姨已六十多岁,在我家玩了两天,却没有一句话说,只是跟在我母亲身后,走来走去。大姨头发花白,宽阔的脸有一种近似木讷的迷茫——四十三岁那年,她痛失儿子,变得沉默寡言。之后再也没来过。外婆最小的女儿在我十几岁时,得肺结核而死。小姨的病拖了十几年,在五桂山上,单蓬独户,来娘家都要靠小姨夫背下山。
   据我母亲说,小姨死时不足六十斤重。小姨有一个女儿,小我两岁,只在八岁那年,我在外婆家见过。外婆对这个外甥女格外疼爱,中午吃饭,在饭甑里炖一碗桂圆蛋给她吃。正月,很多的表兄妹在这个溪边的院子相聚玩乐。而我最幸福的是晚上可以抱着母亲睡觉。那是一张木雕花床,铺上厚实的稻草,再垫上一床旧棉絮,麻帐垂下来,用一个竹夹子夹住帐帷,房间里挂在横梁上的风干肉有一股油香。
   在我三个月大的时候,因母亲缺奶我抱养给王姓人家。之后一直和祖母睡在一个房间。在家里,我几乎没有机会和母亲睡在一个床铺上——我的弟弟妹妹相继出生,她已无暇照顾她的第六个孩子。床铺在外婆房间里,父亲一直在喝酒,也许在酒桌打个盹天麻麻亮了。我听到外婆均匀的呼吸声,像烛火噗嗤噗嗤地发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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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时光如水,岁月如沙,那储存在大脑里的一幕幕,如同空气一般不消失,不离不弃,一直陪伴在记忆的深处,只要有一个触点,就如记忆的闸门被打开,瞬间泻出,势不可挡!远去的河畔,近在咫尺,就从未离开过。那山那水那事,儿时的记忆,温暖,酸楚,始终流淌着乡间味儿,泥土味儿,童年生活味儿,亲情味儿。尤其是把兄弟姐妹带大的母亲,一生辛苦,透支了自己,滋润了儿女,无怨无悔。母亲是世界上最好的厨师,喂大了她的孩子,吮吸干了她的乳汁,抽干了她的血液。陪伴,是世界上最伟大最真诚最弥足珍贵的爱,作者的母亲就是这样,润物细无声,默默陪伴他的孩子,直到现在,直到永远。农村人的不易,成长的不易,尽在文字里展现。那种生活里的人性刻画得极为深刻。作品如山涧清泉,涓涓流淌,入心入肺。环境的描写、事件的描写生动形象,如诗如画的韵味,画面感极强,烘托性强。来自于生活里的文字,感人,触动人,感染人。富有地域特色的语言,凝练,圆润,流畅,富有深度。佳作,倾情推荐阅读。【编辑:山地731828829】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605140001】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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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山地731828829        2016-05-13 13:08:44
  这样的散文,厚重,特有生活的味道,值得品读!
2 楼        文友:一海明月        2016-05-14 09:26:53
  【今日记事】
   农历丙申年四月初八,公元2015年05月14日。多云。凉爽。上海浦东。
   晨读作家傅菲的散文《远去的河畔》。
   人们对往事的回忆,从我个人的经验出发,越是遥远逝去的岁月,尤其是儿童时期的记忆,越到年老越是清晰。而往往越是近期身边流逝的记忆越是模糊,如果不用日记记下来,仿佛稍纵即逝,无影无踪。
   “水渠是泥堆砌起来的,烂泥的水坑里长满了菖蒲和芦蒿……在冬季枯水时,我常常提一个竹篮拿一个木杓,去水渠里捉泥鳅,把水渠用泥巴垒成一段,把水戽干,手掌把泥翻起来,滚圆圆的泥鳅露出白肚子,还在睡觉,我把泥鳅抄进篮子里,这是最美的菜肴!”
   这一段文字也勾起了我难忘的往事!上个世纪70年代初期,我随大人下放到上饶余干县黄金埠公社高峰大队西边周家村。那年我读小学三年级,印象最深的是我的乡村那些同学拦溪水筑坝捉泥鳅!
   《远去的河畔》这是我今天早上读到的一篇最好的“乡愁”文章!
   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期盼,就是她的这个儿子做任何选择都不会使她操心,哪怕她的这个儿子终身未娶,一事无成,都是正确的。
   一个母亲,这一生有一个值得骄傲的儿子(女儿),足矣!
   ……
   记于上海浦东崂山东路644弄——501室。
3 楼        文友:风逝        2016-05-16 11:36:31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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