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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轻舞】微笑的魅力(散文)


作者:林语之春 秀才,1187.68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313发表时间:2016-05-17 16:51:41
摘要:在寂寞的时侯,她俯在他的跟前,捏着他的手,笑嘻嘻,唠叨着:“老公,你看我的眉毛、脸蛋、口红,美不?很美的,是不?”他没有点头,也没有表情,而是呆呆地翻着白眼珠回避她,她却乐此不疲地仿佛念着台词一样,念着念着,扶在床沿上疲惫地睡了……

【轻舞】微笑的魅力(散文) 她是我在医院护理我爸认识的。老人家脑梗塞,住了几个月的医院。她的老公与我爸在一个病房,他是高血压意外的第二次中风,经过抢救,虽已脱离危险,但是左半边身子瘫痪,也失语了,医生说,他可能永远站不起来了。
   病房里的灯光一片昏暗,阴森森,凄凉凉,仿佛有“鬼”似的,让人胆怯、发抖。
   这样的灾难降落在谁的身上,谁都承受不起。而她,感到很淡定,没有忧愁,也没有哭,好像没有发生事情一样。我看到她,一身的衣装很时髦,瀑布般的头发,脸上化着淡妆,涂的口红,好美,仿佛春天里盛开的一朵艳丽花。
   在一个病房里,时间长了,大家都熟悉了,她叫我李哥,我叫她陈妹,遇到事情了,你帮我,我帮你,都互相照应。她人开朗,喜欢说话,特别爱讲趣事,说到开心处,她一个劲地笑,脸上笑得红灿灿的。每当她外出的时侯,把他托付给我看管,她也放心。这时,还有同一病房的患者亲属,背后议论:这个女人“马大哈”,老公都这个样子了,她还有心思打扮,还说得出,笑得起来?要是别的人不愁死才怪呢!嘿嘿嘿,她人长得好看,也还年轻,据说是个生意人。我看过不了多久,就会扔掉他,肯定再找个人嫁了。我随和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看到她老公睡在病床上,床沿上吊着尿袋,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嘴里一动一动,仿佛嚼槟榔似的。我对他报以极大的同情,感到蛮可惜,实在令人心酸。
   她回来时,带回一些东西。然后,解开脖子上围巾,摘下皮手套,脸上透着热气,忙着招呼道:“李哥,辛苦你了!”
   “没什么,别客气。”
   “李哥,你真好!”
   突然间,她从提兜里搬出一盆花来,安放在病床的抽屉柜上,好看极了。她闻了闻,抹了抹,笑盈盈地说:“老公,我送你的花,好香,祝你早日康复!”再后来,她又买来几盆花,有红的、有白的、有黄的、有紫的……把个病房里溢满了香气。
   在寂寞的时侯,她俯在他的跟前,捏着他的手,笑嘻嘻地唠叨着:“老公,你看我的眉毛、脸蛋、口红,美不?很美的,是不?”他没有点头,也没有表情,而是呆呆地翻着白眼珠回避她,她却乐此不疲地仿佛念着台词一样,念着念着,扶在床沿上疲惫地睡了……
   她醒了,看我闲着,就和我又拉起了家常,说来说去,无形中就说起了他俩的爱情故事:那年腊月的一天,我爸在湖里戽坑挖藕,戽了很多鱼。我爸说:“快过年了,和你妈把这些鱼挑到街上去卖了,贩些年货。”
   凌晨,鸡叫三遍的时侯,我和妈就起床了,用两个筐篮装鱼,我拿着竹扁担挑着就出发了。家里离街上有六公里,都是石碴路。夜空,还挂着一弯月儿,朦朦胧胧,我和我妈踏着白花花的霜,吹着寒冷的北风,耳朵有点像刀割一样,手也冻得生疼,时不时地捂一捂,搓一搓,揉一揉。一路走着,随着扁担上下弹起“嘎吱嘎吱”地响,惊得那路边树林里歇息的鸟儿仓惶而逃,还“喳喳”地叫一声,每路过一个小村子,那些狗子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忽地从草窝里爬出来,朝着我们追、叫,引来一大群,我妈在后面背着秤,拿下秤杆朝它们晃几下,吼道:“小畜生,不想活了?老子戳死你!”吓得那些狗儿,夹着尾巴跑得老远。
   数九寒天,挑着担子走路,这时间一长,身上就发热了,嘴里冒着热腾腾的气,也就不冷了。我和我妈一边说,一边笑,不知不觉就到了街上的集市,天已是蒙蒙亮。
   我们找了个地方歇下。不一会儿,集市上熙熙攘攘,卖鱼的、卖藕的、卖小菜的、卖苕粉的……
   我“吆喝”着:“新鲜的鱼啊!我爸到湖里戽的,便宜卖啊!”我妈拿着秤,管称、算帐、管收钱。
   我们的鱼又鲜又肥,很抢眼,很多人帮衬我们,一下子卖了很多。这时,有个头戴鸭舌帽的,身穿件带毛领的黑棉袄,脸上有一小刀疤,嘴里叼着根烟,喷着一缕一缕的烟雾,臭死人了。他走拢筐篮,弯下腰,拣了几条大鱼,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姑娘,这鱼咋卖的?”
   “三块钱一斤。”
   “这么贵?便宜一点。”
   “你要识货啊!是湖里戽来的鱼啊!”
   他拣了几条放在了秤盘里,我妈称了称,算了算钱,放进了他的篮子。他站了老半天,就是不给钱。我上前拉了他一把,说:“喂,你给钱呀!”
   “哦。我忘记带钱了,旁边就是我家,我拿来给你?”
   他提着鱼就走,我拉住了他。忽然,他变脸了,露出了凶狠的目光,推了推我。
   “哪家的小子撒野?”一个高大的小伙子吼道。
   “老子,你不认识?你小子少管闲事。”
   “老子管定了,你欺负乡下人,拿鱼不给钱,休想走!”
   他两个劈劈啪啪地打起来了。只见高大的小伙子一个扫腿,似风卷残云般,“鸭舌帽儿”一个踉跄,栽倒了地上,四脚朝天,接着扑过去朝他的脸上就是几拳,“鸭舌帽儿”的脸上鼓起了几个乌青的大包,蜷在地上像个小狗儿似的,说道:“爷爷,饶命!饶命!”
   “滚!给老子滚远点。”
   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个个捣着指头,都说:“地痞娃子,活该,揍死了才好!”之后,他帮我们把鱼卖完了,还端了两碗黄鳝鱼面我和我妈吃了,吃得热乎乎的,真是感激不尽。我妈说:“小伙子,谢谢你!”
   “阿姨啊!说得我不好意思。”
   他怕我们遭报复,他推着遛机凳(自行车)同我们一起走,把我和我妈送到了家里。
   我妈要留他吃饭。可他站在家门口,死活不肯进屋,一个劲地要走。我上前使劲地拉着遛机凳的坐架,他腾出手来,弄开我的手。我又用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的眼睛落在了我的脸上,眼珠子转了转,眉毛眨几眨,抿了抿嘴,然后把脸侧到一边,他笑了……
   “小伙子,走了这么远的路,吃顿饭了再走不迟啊!再说,我们家要谢谢你,心里才踏实点啊!”我爸说。
   我妈切腊肉,爸剖鱼、弄菜,我打下手,灶堂里上劈柴,跑前跑后,忙得不亦乐乎。很快,几个菜上桌了,大盘大盘,我爸拿来了酒,这一餐还蛮丰盛的。乡里规矩客人坐上席,我把他拉着坐下了,给他、我爸倒了酒,他们边喝边聊,聊得很投机。我妈跟我使着眼色,还打着手势,叫我给他夹菜。他也看到了,时不时地低头阴笑,我夹菜到他的碗时,他的脸笑开了花,说:“吃吃吃,别客气!”
   “小伙子啊!我们遇到好人了,是福啊!我们全家谢谢你!”我妈高声大气,脸上堆着笑。
   这顿饭吃得高高兴兴,小伙子留下了姓名和地址。
   他推着遛机凳要走,我把他送出了村。他走走,回过头来看看我,挥挥手;走了走,又回过来看看我,挥挥手。直到回过头来看不见我了,他才骑上遛机凳跑了。
   我回到家里,我妈拉着我的衣角说:“丫头,人家小伙子看中你啦!”
   “是吗?妈,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啊?”
   “死丫头,还装……”妈轻轻地拧了下我的鼻子。
   过春节的初二,他带着一大堆礼物给我们家拜年,向我求婚,我就答应了他。到了国庆节,我们就结婚了。
   我就像听了一段精彩的评书,好感动,他们的爱情真浪漫。
   隆冬的一个深夜,我一觉醒来,看她不在病房。我从躺椅上起来披了件军大衣,轻轻地推开阳台的门,看见她伫立在窗前,望着外面。在灯光下,她的一副身影斜斜地映在墙上,有着焦急、有着忧愁。外面的风“呼呼”地响,飞着鹅毛大雪,地上、屋上、树上都白了,厚厚的,是一个可怕的寒冷之夜。可她,看上去,她就像傲然挺立盛开的红扑扑的梅花,飘出一股清香。
   她看到我,转过脸来,一串串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她哭了……
   这时,我的心里一震,原来她的痛,她的苦,是深深地藏在黑夜里,藏在无人处,藏在角落里,她悄无声息,偷偷地释放。
   “李哥,不好意思,对不住,吵醒了你。”
   “没……没有啊!你……你别冻着了。别难过啊!他会好起来的。”我安慰她。
   她低着头,抬起手擦了擦泪水,笑了,说:“我知道,他懂我,理解我,爱我,我要把我打扮得好看,让他看到我,就开开心心,高高兴兴,就会慢慢好的。”
   在她的身上,我发现了她对他的爱,是那样的深,那样的痴,那样的迷。可以想象得到,在她的生命中不可以没有他,有着无限的期盼。她的打扮,化的淡妆,涂的口红,淡定、微笑,都是为他所付出,能让自己的心感动天地。
   我老爸的病床和他老公的病床相邻,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里。在护理过程中,她给他教了一些“秘诀”,沟通就方便多了。譬如:“吃”同时伸出右手的食指、中指送到嘴边;“喝”用大拇指和食指合拢个圈抬起来;“屙屎”伸长食指直指屁股;“翻身”拿出巴掌侧翻两下;“不需要了”就抬起手摇几摇。她对他,细心、耐心、耐烦,总是微微笑着,笑得甜,笑得美!
   有天傍晚,她老公做着手势要屙屎。她急忙拿起便盆塞到他的屁股,说:“你忍住点,等塞好屙啊!”话音没落,“嗤嗤嗤”声,他屙了一大滩的稀屎,黄里带黑,经过护垫流到了床单、被套。我过去帮忙掀着被子,她哈哈大笑起来,说:“李哥,你看,他的核武器我没拦截住,威力真大,打得床上开了花,嘿嘿嘿,香着呢!这白花花的粥算是他没白吃啊!”我附和着笑,直点头。说归说,笑归笑,看她样子很讲究,可是,她遇事一点也不含糊,手麻利得很,擦屁股、擦床单、擦被套,双手沾满了屎,她一点不嫌脏,也不嫌臭,卷起护垫,端着便盆进了洗手间。然后,把脏的床单、被套拿去被服室,换来干净的,再垫上新的护垫。又打来热水,用毛巾把他身上擦得干干净净,再扑上爽身粉,仿佛护理婴儿般细心周到,扶着他安安稳稳地睡好。她笑了笑,说:“伙计啊!那急的事,下次早点通知哦!”
   深夜,发生了怪事,他的导尿管漏尿。她按床铃叫来了护士,护士看了看,说是病人用手拉动了尿管造成的,有点间隙。护士弄了弄,说:“阿姨,如果还漏的话,您就用纸尿布垫一垫,只有到明天给他换根粗的管子。”她只有惟命是从了,给他垫上纸尿布,坐在了床边守着。病房里空调机散发着热量,还是抵御不了寒气。我睡在躺椅上,棉被稍有点松动,就觉得不暧和。亏得她坐着,可想而之,就是腿上搭着被子,那寒气“嗖嗖嗖”,也会钻进去的,不说很冷,也令你难受。我醒过好几次,问过她,说过一会儿换一片,过一会儿换一片……结果,她一夜没有眨眼睛,熬到了天亮,直到护士换班后才换上新的导尿管和尿袋,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有个女儿,在读高三,学习很紧张。来了,只是看几眼,含着泪水,跟妈说:“妈,您要挺住啊!当心点,注意自己的身体,您需要什么,给我打个电话。”
   “乖女儿,妈知道的,你的学习切莫分心,给爸妈争口气儿!”
   平日里,亲戚朋友来探望,在病房里站一会儿,心中默默地祈祷,望他快点好起来,早日健康!然后,塞给他几张红票子,就走人了。
   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挺着、扛着、撑着、死死地撑着。舅舅给他请个护工,她都谢绝了。她总是说:“人家给你看人,没有那么细,没有亲近感,那是睁只眼闭只眼,得过且过,做一天工得一天工钱的。自己的人,还是自己看着好,他哪里痛、哪里痒惟有自家的人才知道呢!”在这日日夜夜里,她陪着他,看着他,守着他,帮他喂药、喂水、喂粥,端屎倒尿,按摩翻身,她总是乐观、开朗,甜甜地微笑着。
   有一天,我回了广东。一月后,我又回到了医院的病房看我爸时,她喜极而泣地告诉我:“他能动了,还可以站起来。”
   这时,我跟她高兴得像个野人似的,一把抱住了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陈妹,是你的打扮,一脸的淡妆,口红和微笑相伴,还有你辛苦的付出,一直深深地爱他,使他站起来了,祝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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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初看这篇文章的题目,还以为是一篇从某个角度阐述由微笑而产生魅力的记叙文,而当打开细读后,眼前仿佛看到一位坚强的,美丽的,一直微笑着的女人。在命运和生活给她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后,她一个人硬撑着挺起了瘦弱的脊梁,她始终在微笑着,把一个女人最美丽的妆容呈现在她最爱的男人面前。在文里,作者如是说: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挺着、扛着、撑着、死死地撑着。舅舅给他请个护工,她都谢绝了。她总是说:“人家给你看人,没有那么细,没有亲近感,那是睁只眼闭只眼,得过且过,做一天工得一天工钱的。自己的人,还是自己看着好,他哪里痛、哪里痒惟有自家的人才知道呢!”在这日日夜夜里,她陪着他,看着他,守着他,帮他喂药、喂水、喂粥,端屎倒尿,按摩翻身,她总是乐观、开朗,甜甜地微笑。终于一切辛劳没有白费,男人在她的精心护理下,能动了,还可以站起来了。读完通篇文章,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来了,因为坚强美丽一直微笑着的女人可以不再那么累了,因为笑对人生的人才最有资格享受人生给与的千般洗礼。祝福那些身在逆境或是困境的人们都可以早日走出迷茫和迷雾,祝福好人好梦!一篇令人动容和感悟颇深的好文章,推荐共阅。问候作者创作辛苦,期待着你下一篇的精彩。【轻舞编辑:梦婷】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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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梦婷        2016-05-17 16:56:21
  微笑是这世上最伟大的一种力量,它可以穿越一切障碍,把一切美好的事物存留。再次祝福了:愿好人好梦!
梦婷
回复1 楼        文友:林语之春        2016-05-17 18:52:36
  社长,你的视力不好,还跟我编文,真是感动我了,谢谢你!这篇文是我所见所闻,回珠海慢慢写,慢慢改,慢慢推敲,直到今天发表。祝福这位陈妹,微笑的人是幸福的!永远幸福!
2 楼        文友:永远的狼        2016-05-17 17:59:12
  微笑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表情,文中主人翁的微笑,更代表了她内心的洁净。祝福她!问候春林老师写作辛苦!
时光静好,与卿语!似水流年,与卿同!繁华落尽,与卿老!
回复2 楼        文友:林语之春        2016-05-17 18:56:43
  微笑的女人,是坚强的女人,幸福的女人,她能感动天地!狼友,谢谢来访,握手!
3 楼        文友:自然        2016-05-18 15:00:39
  微笑的魅力是无穷大的,文中的女主人公微笑着面对老公,微笑着面对困难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爱文字,爱生活,爱自然!
回复3 楼        文友:林语之春        2016-05-18 18:34:17
  微笑是种自信,是种力量,是种神圣!自然,谢谢关注,祝你快乐!
4 楼        文友:自然        2016-05-18 15:03:11
  一篇充满正能量的好文,拜读欣赏学习了!感谢林语之春老师的分享,祝夏安!
爱文字,爱生活,爱自然!
回复4 楼        文友:林语之春        2016-05-18 18:37:59
  我好久没写文了,思路比较窄,写写想想,想想写写,写的很费力,还望你提意见!
5 楼        文友:自然        2016-05-18 15:06:02
  林语之春老师您好!今天我又复报了,希望能加精成功。不管结果如何,在我心中它就是精品。
爱文字,爱生活,爱自然!
回复5 楼        文友:林语之春        2016-05-18 18:43:06
  自然,写自己的文,自己喜欢就满足了,谢谢你的支持!谢谢你的鼓励!你的敬业值得轻舞家人学习,向你致敬!
6 楼        文友:鸽子        2016-05-18 23:15:37
  拜读老师佳作,文笔,构思都别具匠心,令人赞叹!祝创作愉快,遥致夏安。
流逝的是时光,弥坚的是友情
回复6 楼        文友:林语之春        2016-05-19 03:26:11
  鸽子老师,谢谢你的点赞,握手!望提出见意,祝你创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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