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的随想——送给共和国第一代爸爸妈妈
曾经你告诉过我一个梦,
梦发生在冬季,1982年的初冬,
那个关于冬天的故事里
有漫天雪花,
有白茫茫的房子,
也有一两只偶尔掠过的飞鸟。
梦里只有两个人
你和我,
我和你,
雪地里只有一串串脚印,
一排四个,
无限伸向远方的排列。
你曾说过,要在雪花漫天的日子里坐在雪地里的秋千上荡漾,
让雪花和自己一起飞舞,
面朝太阳,不怕眩晕的起伏
你还说过,你喜欢木马,喜欢在那样的气氛里旋转,
伴随着音乐转圈,
仿佛天天都是节日。
我依稀还记得你说话的样子,
还有整片整片雪地里孤零零的我们俩。
你靠在我的身上,
述说着你神往的情节,
周围没有秋千,也没有木马,
更没有一群群欢乐的人,
一切都是白色,
呼啸的风声让本就虚弱的太阳显得更加无力,
我只记得你忘记了颤抖,
当风不再呼啸,雪停止的时候,
你已偎依在我的怀里,
安静的睡着。
你睡觉的样子很漂亮,
长长的睫毛勾勒着眼部的轮廓,
消瘦的面容显得很修长,
那是一张没有瑕疵的面容,
白皙的皮肤只要有光照耀就会折射出迷人的光泽。
透红的脸蛋宛如桃花。
我不禁触摸到你的脸蛋,
均匀的呼吸吹拂着我的手指,
只感到指尖微微一热,
一起一伏的胸脯透露出少女的诱惑。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滞,
万物仿佛都在凝视着我们,
大地仿佛为了留住我们,
特意装扮了自己。
当你醒来的时候,
你告诉我,
以后我们要生活在一起,
不需要多大的屋子,
有一张大大的床,
适合我们俩以各种方式四脚朝天。
生一群孩子围住我们爬,
在后院里做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你淘气的捏捏我的耳朵,
让我记住以后每天下了班都要去接你,
无论多晚你都会在门口等我,
坐上我的自行车,
一起去菜场买菜,
然后在属于我们的厨房里,
让我帮你围上围裙,
让我给你打下手,
你还告诉我,
你希望每个晚上都能偎依在我的怀里,
陪我看各种各样的恐怖片,
在毛骨悚然的时候一头窝在我的怀里,
任凭我轻拍你,嘲笑你。
我们都是夜猫子,
在深夜的时候,
你会突发奇想的拉上我去街上,
在空旷的城市里四处游走,
翻过围墙,去我们一起读书的教室里坐一坐,
在黑板上写上大大的我们的名字,
想象着第二天孩子们惊愕的表情。
你也会拉上我去我们第一次放风筝的地方,
指指那个缠绕过我们风筝的电杆,
得意的说,
那时能飞上那么高的风筝可没几个。
然后你爬起身,
模仿起放风筝的样子,
仿佛星空里每颗星星都是你的风筝,
为你闪耀在无边无际的天际。
后来你写信告诉我,
那样的日子,哪怕只有一天,
也象是一回初恋。
当渡轮的汽笛一遍遍吹响,
当海风拂过我的鬓角,
当我面向大海,面向日出的时候,
我仿佛看到了1982年的那片雪场,
昨天的昨天,你在憧憬什么,
明天的明天,你又身在何方。
风景很美,
只是远方比风景更遥远,
何处是边际,
为什么会老去,
1982年的记忆,
如同一排排的四个脚印,
绵延到了不知去向的远方,
告诉我青春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