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石堡岩门石刻(散文)
解放前,官渡是习水县县城,习水河上的小乡场石堡距离官渡仅仅十二公里(旧时石板路)。习水河上游乡镇的木料,要经过石堡场沿着习水河漕运四川合江县城,合江县天堂坝乡的木料、竹料也要借道石堡山路后在石堡场顺着习水河漕运合江。解放前的石堡,既是县城官渡的门户,更是习水县经济走廊的重要驿站,经济文化水平在当时习水县的乡镇中并不落后。解放前,习水县政府秘书长袁烈光(曾主持县政府工作)是石堡人,新中国成立后,习水县县长袁朝忠、台湾桃园县县长袁夕敏(国民党少将军衔)也是石堡人。
这里单讲石堡场习水河对岸岩门口寺庙旁边一尊巨石上的石刻。
石堡场下面是缓缓流动的习水河,习水河北岸上面是悬崖峭壁,悬崖峭壁上边才是石堡的产粮大坝——屯田坝,屯田坝的东北面就是清溪沟,清溪沟翻山就是四川省合江县天堂坝。从石堡场经屯田坝走清溪沟翻山到四川的石板路从习水河北岸上面悬崖峭壁的某一凹陷处经过。这个凹陷处,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人们在此险要处的右边石头上刻建悬空寺庙,把这个背靠悬崖的悬空寺庙称为岩门口寺庙。凹陷处的左边,悬崖的巨石顺着习水河下流方向突起。如果说习水河北岸的地形像一个站立着的巨人,那么这尊顺着习水河下流方向突起的巨石就是巨人弯曲着的手臂。
据岩门口寺庙上的石碑记载,寺庙修建于清同治十二年(公元一八七三年)。岩门口上面的老人袁夕安已经八十八岁,老人家就是当年主要捐钱修庙人的嫡孙。老人家讲,修建岩门口寺庙前曾有“长毛”(太平天国起义部队)从此处经过。修建岩门寺庙时,有一个文化人也从此处经过,文化人看见此处地势险要,视野开阔,禁不住豪情大发,就吩咐建造寺庙的工匠们在巨石上架设木梯,文化人踩着木梯在巨石上题写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后飘然而去。
这四个大字就是“巨灵一臂”,经工匠凿刻后保存了下来,第二个“灵”字因为字体是繁体字的异体写法,部分山民以音传音,我小时候听到的读音竟然是“距离一臂”。据说是一个武林高手手臂特长,右边的寺庙和左边突起的巨石之间的距离只有武林高手的一手臂长,武林高手就用手指在突起的巨石上刻写了这四个大字。
石堡单独建乡后,常有赤水县城的文化人来此处参观并以文记之,这四个大字终于被确认为是“巨灵一臂”,“巨灵一臂”有何深意?笔者和许多来此一游的读书人都曾经深深地疑惑。
笔者前几天在赤水图书馆读书,读到明代文学家邱浚的《题五指山》诗作,茅塞顿开,把自己的理解表达出来,和大家交流。
五峰如指翠相连,撑起炎荒半壁天。
夜盥银河摘星斗,朝探碧落弄云烟。
雨霁玉笋空中现,月出明珠掌上悬。
岂是巨灵伸一臂,遥从海外数中原。
五指山在海南岛。丘浚何许人也?丘浚,明代琼山(今属海南)人,官居礼部侍郎、武英殿大学士等职位。首联的意思是五指山像五根手指撑起了海南岛的半边天。颔联的意思是这“五根手指”夜晚在天河里洗手后可在星空摘取星斗,早晨把云烟玩弄成缠绕状。颈联把“五峰”比作玉笋耸立空中,把“月现五指山”想作手掌悬挂明珠状。尾联把五指山想象成巨灵神伸出的一只手臂,在海南岛点数中原的风流人物。写这首诗时,苏浚时值青春年少,该诗表现了五指山的壮美,更写出了作者的自信。
联系这首诗作,我想,当年远道而来,在巨石上题写“巨灵一臂”后杳然而去的文化人,意在借典表达:岩门巨石就是巨灵神伸出的一支手臂,这只手臂,在牢牢地保护着石堡的平安,在表达石堡人民身处边远地势,心智不低的志趣和意向。
“巨灵一臂”,意义深远,“巨灵一臂”,理当好好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