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宝应县，有个叫九牛汪的地方。在九牛汪第八个汪的右边住着几户人家，靠种几亩地，闲时到九牛汪里捕鱼虾为生。
　　 有一户人家姓钱叫钱万里，几代人种地没有什么经验，捕鱼是个能手。只要钱万里下到九牛汪的任何一汪塘里，几户人家都有鱼虾下锅。钱万里的儿子二十刚过，钱万里的母亲就张罗着找个孙媳妇等着抱重孙了。淦西边有一家有个十九岁的姑娘叫刘大彩，钱万里的母亲就托人做媒。结婚后连续生了两个重孙女子，钱万里的母亲心里急啊，就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抱到重孙子。
　　 第二年开春，钱万里的母亲到南湖小庄请个了风水先生算命，看看什么时候能抱到重孙子。风水先生是一位七十岁的老头，一把胡子，右手还拄着个拐棍，在外活动活动，看到来客人了，两眼眯成一条线，翻翻书，掐掐手指头，闭着眼睛说：“今年夏季，你家东边有个大的水塘肯定要干掉的，你就顺着东南方向，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去找，会有两窝蛋，一窝是龙蛋，一窝是凤蛋。只捡其中的一窝，捡到蛋，不能讲话、不能见风，要用小衣服盖住，到家后，放到老爷柜的中间抽屉里，用红纸包好。你家是龙？是凤？秋天你就抱到手里了。
　　 钱万里的母亲记在心里，按照先生的话做了，到了秋天，钱万里真抱了一个大头孙子。1935年还在靠天收的日子，家里过的紧巴巴的，钱万里把鸡窝里仅有的几只蛋煮熟，用红字在水里一泡落下了一些红的颜色，蛋就成了红蛋，叫儿子到刘小彩娘家报喜。一家子忙的屋里屋外都是喜气。孩子的名字请长辈起了个钱十里，钱十里从妈妈的肚子里虽然没有吃到什么好，长的倒是白白胖胖，在抓周的时候，钱万里的母亲找来了笔、字、算盘还有在小街卖的巴巴，看钱十里先拿什么就预示着将来的前程。
　　 钱十里有个习惯，白天睡觉，晚上胡闹，折腾的刘大彩夜里常要出去烧香请佛。或者要跑十几里路找一乡村郎中来针灸，吃几片退烧药。刘大彩在过度操劳中得了精神分裂症，疯疯癫癫。
　　 钱十里从记事就没有像别人的孩子一样，有好吃的、好喝的。九岁上一年级的时候，常常没有饭吃，带一团蒌蒿充饥。中午就睡在学校的外围的滩堆上等别人家孩子上学来。小学三年级就要和姐姐们一起做生意，到水利工程上卖水、卖油条，到十字路口，做地摊卖麻团，看到妈妈精神恍惚，十里从内心里发誓，长大了要寻找一种药物来治疗世上的百病。
　　 愿望在钱十里的努力中终于实现了！宝应卫校的通知书让钱十里高兴的几夜没有睡着。妈妈的病有救了！学校的老师在系统地讲解着疾病的发生、发展的过程以及愈后。在上课的间隙钱十里在思考着将来面临的病人是个什么样子？是妈妈疯疯癫癫的样子吗？还是……药物用到妈妈身体中的临床表现是怎么样的？用什么药能对症？脑海中是一片希望、一片迷茫、更多的是一片激情。
　　 妈妈的病情让十里感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是联产到户的原因，还是十里分到了长乐卫生院工作的原因。妈妈的病是在十里工作的第一天的下午瞬间好起来了。这个奇迹让十里带着诸多疑问，步入道了乡镇卫生院与妈妈、奶奶、爷爷、姐姐们这样的人群诊病，送药的漫长寻找过程。
　　 临床接诊的第三个病人是夫妻争吵，寻短见喝农药（1605）的。病人被急急忙忙地从手扶拖拉机上抬下，病人二十五六岁，两眼紧闭，口吐白沫，四肢间断性抽搐。洗胃，插胃管，建病历确定是哪一类农药中毒，在第一时间输液解毒，用农药的拮抗剂，神经解毒剂等其他辅助治疗，密切观察药物的剂量、反跳。
　　 这样的病人在接诊的过程中有增无减的记录下来，让十里在心中闷闷不乐。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病人与农药之间有害的联系。他在日记是这样写到：“药物是治疗疾病的，疾病需要药物的治疗，人们不仿想想假如没有解药，病人是不是就知道自己与农药接触后是无药可医治，减少了心理上矛盾，提升了自己预防的能力。这样下去无谓的农药中毒是不是就能减少，无谓的牺牲是不是就能遏制。”十里一手在写病历，一手在抓着自己的脑袋，问自己？心灵的创伤需要药物，是什么药物呢，在农村眼前是什么药物呢？是不是婚姻的解放？是不是温饱的解决？是不是居住的温暖？十里在用心地观察病因，调整剂量，在病人一周后流食。中毒后的治疗及时、解毒药物按照规定使用，密切观察反跳，两周病人就可以出院休息。当时的十里心里在想，要是有一种什么引子让天下有不顺心的人当茶喝一口，就幡然醒悟多好。
　　 80年代贫血是常见病，结核病是多发病。来就诊的有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得了咳血病，就是肺结核病。病人两腮潮红，消瘦，低热，盗汗，当时有一位中医老先生悄悄地给十里说，按照疗程6个月服用三联抗结核药物，定期复查。老先生问十里：“在民间怎么解读盗汗在结核病中的治疗药物？”十里没有临床经验，没有答上，只说了：“好好休息，加强营养”，老先生补上的一句“阴虚阳亢，病人对夫妻性生活需求旺盛，但病人要在六个月内不发生，一年内少发生，盗汗就是身体偷偷地给你发来了信号。”在乡镇卫生院十里不仅仅学到了临床治疗的规范知识，也跟着老中医学习到民间的知识。少欲是不是当时治疗盗汗的“好药呢”？十里一直在问自己。
　　 在乡镇卫生院接诊中，什么高血压，高血脂？糖尿病？万分之一，只是书上老师讲课的病一个这样的病例能在十里的接诊中看到是很难得的。当时有一位50岁男病人挺着个大肚子来到了接诊室，一看病人的其他地方不显得消瘦，为什么肚子就很大呢，通过化验室检查，病人得了血吸虫病。人们的生活习惯在与自然界抗争的过程中，患上了接触性疾病，按照药物的疗程治疗，病人会慢慢地康复。十里在心里想有一天，让血吸虫能为肝脏的占位性疾病的治疗提供一些现代药物无法比拟的作用该多好。自然界有逆反的规例，用其毒解其病，是十里的想象。寻找治病新的途径，他在日记中这样写道，“给我一吨米、一吨油，再加一吨猪肉，长乐乡治疗贫血病、结核病的引子就能解决，给我一吨的想法，长乐乡的大肚子病是不是也能有好办法？”
　　 那年代的乡镇医生阅历很穷，没有机会看到什么性病、听到什么艾滋病的病例。常年哮喘的病人在咳喘素的服用中消瘦的度过余生。十里在忙碌的时候看病人，接诊着胃病，感冒等的病例。休息的时候在找什么好的方法，什么药能治疗火气大的病人？心里的疏导，向外看是十里在日记里这样写的。十里在想“经济决定疾病发病的时间、地点、速度。治疗心里上火的药好方法可以用走出去看看来试一试？淌着石头过河。乡镇医院的病人在变小的病人在变老了，老的病人没有了。疾病也在变，近十年再也没有接诊过服毒的病人，结核病已经要写入书中了。
　　 十里，在思考中看到了，自己的一位朋友叫小君。才三十出头，躺下来能看出一座山，血压一量收缩压160mmg舒张压110mmg，做了其他检查确定“三高症”。治疗是规范进行，让十里心里感到愧疚是，病情发展的这么神速，好药在过程中寻找，有一天也能找到“三高症”的好药该多好，十里与小君长谈了三个小时。小君的爸爸妈妈是乡干部，在80年代吃是富裕的，动是减少的，心中空挡期太长，饭后无所事事，睡觉成了小君的一道风景。治疗小君的病，成了十里新的心病。
　　 2002年十里向卫生院提出辞职下海，游医寻药，走着走着游到深山老林，采集野草、野果、野草充饥。夜深了，狼叫声，雀叫声，远处还时不时传来，鬼鸣声，老林中鬼坟墓是有，十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一种要来治疗现实中的病，他答应小君，他答应那些患了癌症的病人，要找一种好药治疗他们的病。狼的声音好像是越来越近，十里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是很危险的，只好看着天上的星星，数数字。十里眼前一道寒光，不好一条大蛇已经向十里扑来，三米远就把毒液射到自己的眼睛上，看不到了，只听到狼的嚎叫，整个人的身体被一种东西缠紧了，呼吸已经很困难。第二天十里醒来，一看狼死，蛇也死了，自己的左腿少了一块肉。顺手用枕在头底下的草擦了一下，又昏睡过去。好在荒野中的鸟多，十里就张开嘴叹气，鸟儿的鸟粪落下了，皆有吃了又有喝的，天赐给的鸟儿拉屎有水喝又有食吃。
　　 十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了什么地方，只知道在九牛汪向西走的，模模糊糊一走就是多少天，当时他心中一直在寻找临行前的一天的晚上一个梦。梦中有一位医学老者说：“世间有一种草，吃多了就长生不老，喝到了这种草流淌过的河水就能治疗身体上各种癌症。癌细胞碰到了这种草就自然地消失了，三高症闻到了这种草的味道，就自然地血管软化，脂肪减少，胰岛素分泌就正常。小孩子听到了这种草的故事个子就自然地长高，小姑娘听说这种草的故事，就一定能嫁个好婆家。找不媳妇的人摸到这种草准你今年能请个大老婆。”
　　 草，眼前的草。草，你是拯救死亡的草。草，你是挽救生命的草。草，你是洗清贪婪的草。饿了，就只有眼前的草能充饥。累了，就躺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
　　 一年复一年，十里在寻找，自己忘记了自己年龄，攀悬崖不要绳索，一跃而上，与老虎可以做游戏。山间的小蛇成了十里解馋的美食。流动的溪水养大了野外的胃肠，与湖中青蛙同在星星下做自己的美梦。时间常了十里已经不会说话了。学鸟叫时，鸟儿自己来跳舞。学猴子鸣时，猴子四处张望。学狐狸的味道，狐狸就是找一些有臭的草擦在自己的身上，狐狸都被骗的团团直转。采了一万颗不同草在一眼望不到边的山地上撒下，春天有无数蜜蜂来为花草交配，上有天气，下接地气，一股股山间的溪流在微风中养育着草的兴旺。懂了晚上采了一万枝月亮上的莲，每天清晨系上一颗颗小草。
　　 人间沧桑是需要这一颗颗小草来抚平的，草在无忧无虑中，年复一年地生长，三年后草开花了，五年后草结果了。
　　 远远的看，是透明的，一直是水漉漉的。果子的酱汁像牛奶一样的在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自己流淌。鸟儿喝了，唱歌好听。小老鼠也来喝一口，就不怕天上的老鹰，流到了溪涧，鱼儿也争先恐后地喝起来了。
　　 2010年九月初九，冬天的一个早晨。草地上空晴天霹雳，狂风暴起，雨雪交加，动物的朋友们都藏在了草的叶下。天上飘落一条长长的尾巴，尾巴的最下面在说话，野人带你回家。尾巴在上空盘旋，十里不知道不会说还是说不出话，也往草地里藏，一阵强风把十里和十里手抓住的草一起旋走。不偏不为地落到了九牛汪医药的门口。人年轻了二十，像个娃娃脸，身上披着树叶，手里拿一把草，门前有一位美貌的少女，用笑盈盈的脸问，小孩子来干嘛？十里不会说话了，只知道手里的草，就像往日与草地上飞的凤凰做的手势，少女似懂非懂地把草拿回来家。尾巴在上空瞬间又带走了十里飞回了草地。
　　 天上落下了一个树叶下人，送了一把草给了淮阴九牛汪医药的少女化玲了。有人相传草能治疗疾病，有人相传草能升官发财，有人相传草能避邪。一时间整个九牛汪的人传的纷纷扬扬。化玲得到了外星人的一把草了，让县里的人大其副主任也专门赶来要一些草治疗自己的胃癌病。其主任为人正直，把心血都用到了工作上，饮食、休息都被占用了，病情一天比一天重，拿到了一枝草，其主任就把草当仙草，喝了草浸的水心里就像什么病都没有了的似的，睡觉香多，饭怎么又能吃了一点。白天陪着爱人到各大孤儿院去看孩子们，过年到了敬老院与老爷爷、老妈妈一起过年。第二年去参加了一位亲戚李奶奶的葬礼，竟然神奇般地能喝二俩白酒了。定期复查中没有了癌细胞，好了。大家不信，就组织了单位全体体检，其主任全身体检指标正常，特别注明没有查到了癌细胞。其主任的癌细胞不见了，草的作用就传出了，来向化岭求草的人已经是挤破了门，有省里的领导，有工人，有农民，也有演戏唱歌的。化岭在没有货源的情况下，心里非常的急，盼。
　　 天上的树叶人呢？快来啊？不然房门就不保啦。晚上睡觉满脑子都是草，九九八十一天的一个晚上，十里托了一个梦“女孩子，请你开方子吧，一年一万副，拿到你的方子的人，许个愿，在第九天到九牛汪向东走，天黑了走到那里就住在那里，等到天亮的时候就有三道门。推开一道，换上树叶装。到了第二道门就分做官的把贪污的钱交到门外的箱子，做坏事的人要把坏事告诉门外的一堆黄土，如果黄土变成黑土门就会开启，有癖好的人要向门外的柱子说清楚，破坏坏境的人要对天上的云朵说清楚，云朵答应了就会降到你的头顶，门就会开启。看错病的卖错药的要对东边太阳说清楚，太阳升起的时候门就会开启。进了第三道门就没有更人名字、没有性别了。走一条蚂蝗肆意，蛇蝎满梗的小河开启新生命的寻找。有治疗癌症的老虎尾驱赶癌细胞区，有美丽的天鹅为你搭上忧郁症的错乱的神经区，有机灵的小猴子为你治疗了胃病区，有蚂蝗大夫为你疗伤心脑血管区。有苍蝇大夫为逐淤肉区，蛆虫先生为你修复溃疡面区，肥胖的到水中让鱼儿为你减肥区，肺痨病的就到野牛刚下崽的喝初乳区。科室分清，集中统一在睡觉的时候嘴里要含一叶溪边的小草。
　　 进来的人都在找神灵的树叶人，当寻找到树叶人（十里）的时候，见面的都是披着树叶的壮汉，少女，奔跑的孩子们。
　　 十里请尾巴送来一本日记给化岭，日记中有两段这样的文字：“小草长在无边无际的心灵天堂，心愿会把治疗好的病人从最南边的门送到了三沙市看南疆风景。”“心灵天堂对中国人不收费，只看身份证。对美国人，收三倍的费。对日本人不接待。对外星人表示欢迎。”日记的结尾有这样的一段话“治病的药引子是草，健康的引子是九牛汪心灵天堂。”
　　 2012/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