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漫步仰天槐林(散文)
1.漫步仰天槐林
有一种花,盛开在初夏的五月。粒粒洁白莹透,似珍珠,又有绿丝绦来把这珠粒串起,一穗穗,缀满绿叶葱郁的枝头,珠玉华光闪烁!
花开的季节,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甜香,那香甜,醉人。
如果你在花季的树林中漫步,会醉的你停下脚步,循着那花香望去,蓝天白云下,树的仙子舞动一片洁白的羽衣,挥洒香甜入君怀!
这洁白如雪,香甜如蜜的美丽仙子,便是槐花。
平原的槐花,大都在五一节时开的正盛,十几天的花期过后,树上便只剩青绿任君赏了。
这时节,仰天山的槐花便着了淡雅的妆,悠悠地登场了。
仰天山,在青州西南山区,因为海拔高,又有大面积的森林植被,所以气温要比山外低好几度。当我们在城市的烈日炎炎下忍受热浪侵袭的时候,山上还清凉如春呢!正因为此,山中的槐花,在五月底六月初才轰轰烈烈、你拥我挤的盛开在枝头。
每年的五月底,是去仰天山旅游的好时节,因为这时候仰天山的槐花节隆重开幕了!登临位于山顶的仰天槽,节日的喜庆气氛扑面而来。彩旗飘飘,锣鼓铿锵,艺人明星载歌载舞,人们尽情享受着假日的悠闲。摄影家们“长枪短炮”的瞄准那些花仙子们,一通咔嚓嚓拍摄,美丽成为永恒!
离开热闹的广场,循着浓荫蔽日的小路,寻幽赏花闻香去...
公园的路,掩映在绿荫下。路窄,两边的树便根相通,叶相依,在空中撑起绿色华盖。山坳中的槐树,没有特别粗的,却都非常的高,弯弯曲曲的向上长。猜想应该是树上掉下一粒种子,汲了甘露的营养发芽了,芽儿看到阳光在树的梢头眨眼,就争着向阳光奔去。那阳光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小苗也跟着忽东忽西的长。山坳深,树便长的高了。
树下,青青的草没过脚踝,浓密浓密的,翠生生的绿。间或有紫的黄的野花高出草尖盛开着,星星点点,俏皮可爱。在这样静谧的绿色中,绿的心都滋润了。甜甜的花香、清清的草香在空气中氤氲,深深的吸一口清香,心静如水!
路边的林中,有竹楼、小木屋隐在树荫下,窗扉半掩,遍地落花,很有“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的意境。如果再有篱笆墙爬满盛开的蔷薇,一只咕咕叫着的母鸡,领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鸡觅食,一缕阳光透过相依的树叶,投洒到院中的小石桌上,映着那盘煎的金灿灿、香喷喷的槐花饼……又会给人怎样的一种心境呢?
仰天山的槐林,绿的清幽,绿的滴翠,绿的似碧波荡漾。在这绿的仙境中,抛弃凡尘的纷扰,远离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揽一份好心情入怀,闲庭信步,看花开花落,观云卷云舒,悠悠然归隐田园,何等惬意!
2.槐花雨
今晚的月光,很安静地投洒下来,窗外的杨树早早地伸出手臂拥抱了月宫里的嫦娥。因为刚刚下过雨,月光似被洗过般皎洁。连续几天的高温,经历了这场大雨后,像一位暴怒的发泄者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萎顿在那里,一时失去了嚣张和跋扈。树枝上的“知了”和“问应娃”也趁着清凉歇息了它们的高歌。
这样的夜,应是夏日里难得做个好梦的夜。
我却在这样的夜里失眠了,心绪被几天来的杂事撕扯着,难以平息。干脆换了衣衫下楼,去月光里和自己的影子散步。
小区的路上空无一人,纳凉的人早已散去,回家枕着清凉入眠了。路上仅有的两盏路灯,撒着淡淡的光。其实在这样有月光的夜里,这灯的光是无关紧要了,空引得飞蛾消耗一夜的激情。
路上的月光让人想起平静的湖面,我轻轻地走在上面,生怕踏碎那一湖平静。伸出手牵自己的影子,低头却看见有树影婆娑在身旁。是那些小小的槐树的影子。树虽不高大,却已有十几年的树龄了,只是槐树不似梧桐那般,急急地长成大树栖凤凰。它在岁月里密实着自己的年轮,一圈一圈,就这样成为坚硬的木材,撑起了屋的脊梁。就像一位少言寡语的父亲,没有华而不实的夸夸其谈,却能让人从他镇定和坚毅的脚步中感受到力量。那种从容,风摧之也不会动摇,让你在他身边感到安全。
槐树正开着花,一穗穗开在枝头,白色中泛着淡淡的绿。每当夏季花开,就会有人拿了竹竿,杆头绑上铁丝弯成的钩子,站在树下或是爬上树枝间,去采那似开未开的花束。槐花性凉味苦,可以清热去火、清肝止血,晒干后是很好的饮品--槐米茶。在这样炎炎夏日里,泡一杯蜂蜜槐花茶,看雾气氤氲弥漫,含满口花香,心境也会自然凉了!开始看人们采花,总在心里替花伤感,生生被人摧残了。当有一天走在路上,看好多槐花落下,被车来人往地碾压成泥,又徒增了几多惋惜。想来还不如被人采了去,制成花茶,让香甜延续,也不枉花开一场!
呆呆地站在树下想着,忽觉有风吹动发丝,就有花随风落了下来。伸手接住了,看花在手心里安眠,记起贾平凹的《让花雨淋着》:在一棵树下,让一片光罩着,有细雨就下起来,雨并未湿衣,身上脚下却是一层褐色的颗粒,捡起来,竟然是米粒大的花蕾。卖菜人说:那是漆树的花。我就站着不动,让花雨淋着。
我站着不动,让花雨淋着……
备注:
以上两篇散文刊发于《青州文学》2010年第4期和第五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