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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江南故事】母亲心中的歌(散文)


作者:疏影橫斜 童生,809.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910发表时间:2016-06-11 22:37:24
摘要:唯有此时,我方知晓,人世间﹐唯有亲情,是沧桑不能蚀,风雨无力摧的。

幼年的我,喜欢唱歌。
   那时,不管是写作业,还是做家务,总能听到我随心所欲的哼唱声。为此,没少挨母亲唠叨:像只小蜜蜂,整天就知道“嗡嗡嗡”地吵人。直到有一天,我小声哼歌时,一旁忙碌着的母亲忽然转身对我说:丽,唱唱那首《妈妈的吻》吧。当时我很意外,原来母亲也喜欢听歌。渐渐地,只要一听到我哼歌,母亲便会让我唱《妈妈的吻》。时间一久,我难免有些不耐烦:怎么又是那首歌,还没听烦呀?年少无知的我自以为是地认为,那歌太土,不够流行。
   母亲的娘家,坐落八九十里外的秦岭脚下。听母亲说,当年交通不便时,每次回娘家,得翻山越岭﹐还得抱着襁褓中的我。早晨出发,傍晚才能到达。回想起来,母亲不由感叹道:那时回娘家,真不容易。只是,拖儿带女的,一年里也回不了几次。正因如此,每次回娘家,母亲总会想方设法多住些时日。。
   想念外婆时,母亲总让我给她唱《妈妈的吻》。尽管我五音不全,但那并不悦耳的歌声,却也抚慰着母亲心中的牵念。后来,我慢慢知道,其实母亲也挺会唱歌。她唱的歌,是烙着时代印记的经典红歌。给我印象最深的,有《毛主席来到咱农庄》和《延安儿女心向毛主席》。虽是老歌,但母亲唱起来却也音调精准,情感饱满。
   母亲年轻时,上过初中。那些经久不衰的老歌,是读书时老师教的。在学校,母亲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学习成绩优异,且写得一手好毛笔字。但因诸多原因,却也未能继续升学。毕业后,经人介绍,就早早嫁人了。从母亲口中,我才得知,在那个特殊年代里,谈婚论嫁找对象,不只是依父母之命媒婆之言,还要看对方的家庭成份。初中毕业的母亲,经人解绍,嫁到父亲所在的小山村后,依然算得上是个文化人。
   刚嫁到父亲家,母亲倒没吃多少苦。那时,外婆家家境已较为殷实。说不上大富大贵,却也温饱不愁。每到青黄不接时,因了外婆家的接济﹐在我儿时记忆里,才未曾见到饥饿的狰狞面目。
   妹妹出生后,不到两岁的我,我便被母亲送去外婆家寄养。那段时光,于我来说,是安稳的,也是恬静的。那时的我,如株柔弱的小草,在外婆的慈爱和呵护里,恣意地成长着。明亮的火塘旁,拙朴的篱笆墙下,都曾有我稚嫩的身影。尽管多年后回首,往事已影影绰绰,但那些厚实朴素的温暖,足以抵挡我人生路上诸多风霜。
   每到冬天,一忙完地里农活,母亲便打点行李,带着我和妹妹回娘家。因带着孩子,还得步行,父亲偶尔也会抽空护送。有次去外婆家,到了晚上,我突然生病发高烧,母亲吓得六神无主。是外爷找来偏方,熬成汤药给我灌下,才退了烧。多年后回想起来,母亲仍心有余悸。那次多亏了外爷,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外婆家住的地方,距乡上唯一的诊所还有二三十里。就算深夜赶到,也不一定有人在。
   稍稍记事后,去外婆家的路,终于修通了。母亲回娘家,不再步行。尽管土路有些颠簸,毕竟通了客车。比起之前,方便了不少。通车后,母亲回娘家的次数,明显增多了。每次去外婆家,母亲都会提前做准备。手里提着的,不是给外婆做的布鞋,就是给外爷缝的棉衣。母亲从娘家回来,也未空过手。小到灶间的锅铲、锅刷,大到家用的箩筐、篮子,外婆都会给母亲一一打点。临行前,还不忘给我们几个“小馋猫”装些核桃、板栗、蜂蜜等山货。母亲的“满载而归”,对当年的我们来说,是那么的有诱惑力。
   有了弟弟后,母亲每次回娘家,不是抱着弟弟,就是牵着妹妹。而我,只能留在家,苦苦盼望他们的归期。当暮色四起时,我总眼巴巴地去村口眺望。在儿时记忆里,母亲会在倦鸟归林时﹐披一身晚霞回家。当我孤独地游荡在村口,遥望山卯上盘旋的公路时,我的心里,总有着旷野般的荒凉。年少的我,不知道除了母亲,还有谁,能带给我春阳般的暖。
   几天后,当母亲大包小包地回来,一进家门,便从提包中抓些干果塞到我手里。除了板栗、核桃,偶尔也会有又软又甜的柿饼。那些果子,都是舅舅们上山采来孝敬外婆的。外婆却舍不得吃,待到母亲回家时,便带给我们解馋。而母亲,和外婆一样,自己不吃。有一次,我忍不住问母亲:妈,你怎么不吃呢?她怜爱地摸摸我的头:我小时候早就吃过了,你们吃吧。
   母亲手巧,做得一手好针线。夏天,她给外婆做单鞋。冬天,她又会给外婆做棉鞋。除了做鞋,换季的衣服,从单衣到棉袄,她应着季节不间断地给外婆缝制。母亲的孝心,虽无法和外婆的养育之恩相比,但外婆心里,还是欣慰的。外婆大半生吃的苦,母亲铭记在心。她曾多次对我说,在大饥荒年代里,是外婆和外爷用踏遍山野采来的竹笋,让母亲和舅舅们熬过了那段饥饿岁月。
   待日子渐渐好起来后,母亲对外婆的牵挂有增无减。春夏秋冬﹐从脚上穿的袜子,到头上戴的帽子,她都会给外婆或缝纫的或购置。而外婆,也总把山货野味留些给母亲。即使我长大后去外婆家,每次吃饭,外婆会将我喜欢的菜,夹到我碗里。每次离开,满头白发的外婆,不忘脚步蹒跚地将我送出老远。那时的我,只知道将感动深藏心底,却不曾拉住外婆的手,和她多说些贴心话。
   尽管母亲爱回娘家,但空闲下来,她依然挂念自己的白发慈母。娘家,对女人来说,是生命中无法舍弃的眷恋,眸底解不开的深情,光阴里散不去的迷恋。“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当熟悉的歌声再次响起,母亲恬静的笑容,外婆慈祥的脸庞,便在我心头浮现。我知道,在漫长的风雨里,是外婆浓浓的爱,鼓励和支撑着母亲勇往直前。直到那个寒冷的冬天,外婆因病辞世后,在母亲的无尽悲伤里,我才知道了什么是彻骨的痛。
   小时候,我无法理解母亲对外婆的依恋。待到自己为人妻母后,却也常念起母亲的种种好来。娘家,成了我休憩的港湾;母亲,成了我精神的倚靠。每当回到娘家,依偎在母亲身旁,尘世的喧嚣,就远了;生活的艰辛,就淡了。唯有此时,我方知晓,人世间﹐唯有亲情,是沧桑不能蚀,风雨无力摧的。
   穿梭在如风岁月里,每每想起母亲,忆起外婆,《妈妈的吻》那轻盈的旋律,温婉的柔情,依然会在耳畔回旋。尽管外婆已远去,可在母亲和我的怀念中,外婆和她的爱,未曾远离。多年后,历经风霜的我,却也喜欢上《妈妈的吻》。每当仔细聆听,总会被歌中暖暖亲情,柔柔母爱打动。在这首歌里,我嗅到了记忆芬芳,触到了岁月的温情,悟到了母爱的纯美。
   时光倏忽,光阴易碎,日渐安详的母亲,不再浮躁的我,悄然打捞着关于外婆的所有记忆。正是因了对亲情的一次次次回眸,才使我明白,爱,是朝朝暮暮的珍惜,亦是细水长流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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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母爱是世间最伟大的力量,是人间第一情,母亲,是人间第一亲。作者以一首歌曲《妈妈的吻》贯穿作品首尾,写出母子之间深深的爱,像一股股暖流,温暖着人生旅程。母亲距离娘家路途远,步行回娘家,需要早晨出发,傍晚才能到达,直到通了客车才有所改观,可路途再远也挡不住思念娘家的心,母亲每年都要回家几次,每次拖儿带女,手里却忘不了提着给外婆外爷做的布鞋、缝的棉衣,回来也会拿回外婆给的各种生活物品和给孩子们的好吃山货,对那时还很贫穷的我们具有很大的诱惑力。作者小时候曾被寄养在外婆家,得到了外婆悉心照顾和呵护,家里贫穷时候也因外婆家的接济才免于挨饿。母亲依恋挂念着外婆,外婆挂念着母亲,浓浓的亲情在素美的文字里流淌着。不养儿不知道父母恩,当作者也成为人妻人母后,更懂得了母亲对娘家的情感,外婆、母亲是把所有的爱都无私地奉献给了儿女。“娘家,是休憩的港湾;母亲,是精神的倚靠。人世间﹐唯有亲情,是沧桑不能蚀,风雨无力摧的。”即使外婆去世了,可对外婆的思念和外婆给予的爱永远在母亲和我的记忆里,这是爱的延续,就如歌曲《《妈妈的吻》那轻柔的旋律,温暖的情怀,永远盘旋在人们的耳畔。这是一篇亲情作品,文字温暖朴实,布局合理大方,情感表达得细腻动人。在此祝愿天下所有的母亲:身体健康,吉祥如意!欣赏佳作,推荐阅读!【编辑:深冬暮雪】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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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深冬暮雪        2016-06-11 22:39:31
  问好老师,感谢赐稿江南,期待您更多精彩!冒昧编按,啰了啰嗦写很多,如有不妥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回复1 楼        文友:疏影橫斜        2016-06-11 22:54:44
  谢谢编辑的辛勤付出!向你敬茶!
2 楼        文友:深冬暮雪        2016-06-11 22:41:52
  亲情的文字最温暖,最感人。在素美朴实的文字里感叹着母爱的神圣和伟大,再次祝福母亲们健康长寿,幸福快乐!
回复2 楼        文友:疏影橫斜        2016-06-11 23:15:57
  母爱深似海,千言万语诉不尽。遥握 夏安!
3 楼        文友:一飞冲天        2016-06-12 00:02:58
  母亲心中的歌,文章情感真挚,语言流畅,书写了三代人的感情。精彩!
朋友,我在江南烟雨等你来!
回复3 楼        文友:疏影橫斜        2016-06-12 06:42:11
  谢谢老师留墨鼓励,向你问好!
4 楼        文友:辽河心源        2016-06-12 22:18:19
  当一首歌声音响起,在每个人的心中或许都有着不同的感受和意义。而《妈妈的吻》在这里,不仅仅是一首老歌,它所代表的那个时代,蕴藏着令人难以忘怀的沧桑往事。外婆、母亲与“我”,相互间那种宽厚、温暖、无私的爱,血浓于水的亲情,在作者质朴的文字中娓娓道来,一览无余。正如文中所言:“在这首歌里,我嗅到了记忆芬芳,触到了岁月的温情,悟到了母爱的纯美。”平凡的往事,真实的记忆,真情的流露,让读者共鸣!祝福所有的母亲平安、健康、幸福!问候疏影,写作辛苦,拜读学习,期待更多美文佳作!
辽河心源,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文集《心语呢喃,乘梦飞翔》。邮箱:498818395@qq.com
回复4 楼        文友:疏影橫斜        2016-06-12 22:46:22
  谢谢心源!时光飞逝,光阴似箭,外婆对母亲的爱,母亲对我的爱,总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每每想起,感慨万千。或许,人世间的爱,就是在这样的生生不息中轮回着。感谢挚友的懂得,这份懂的,将是我前行的动力!祝好!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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