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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墨海】养女(小说)


作者:卧槽马 布衣,490.3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9945发表时间:2016-06-17 06:08:20
摘要:因为传宗接代的旧观念,中国人都希望生个儿子传递香火,因为计划生育,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造成了很多送养、抱养孩子的无奈案例,谨以这篇不成熟的小说记录那个逝去的时代,骨肉分离的痛让我们感伤,幸好,知恩图报让我们欣慰。


   江医生把刚满40天的女儿送到唐文莲家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一瓣一瓣的,掉在了唐文莲满地狼藉的灰渣和鸡粪里。他对同事老杨的满心感激变成了一腔怒火,哼,老杨,你咋给我女儿找了这么个一贫如洗的人家,你咋给我女儿找了个又老又丑的养母?
   江医生是个半边户,自己在国营企业江山铁厂医务室当医生,妻子在老家农村务农。按照当年的计划生育政策,本来最多只能生两个孩子。但是他顶不住来自家庭的压力,尤其是妻子,在家庭中的地位太尴尬,婆婆是个生儿子的好手,在大集中那段物质严重匮乏的年代,接连生出了六个儿子并且养大成人,而自己呢,一生一个丫头,再生还是丫头,婆婆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到四女儿出生的时候,婆婆进门一看,哀叹几声,完了,这家人完了,踉踉跄跄地扭头就走,妻子的眼泪无声地流淌了下来。晚上下班回来,江医生看见妻子泪眼婆娑地躺在床上,他赶忙煮好糖心蛋,端到妻子床前。妻子一把掀开床单,露出一具白生生的身体,恨声恨气地问道,江老五,你仔细看看,我奶子大吗,我屁股大吗?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会生不出个儿子!
   铁厂医务室的门刚一打开,杨四毛就捂着肚子闪了进来,江老师,江老师,肚子疼啊,赶紧给我开个证明,我得向班头请假呢。江医生铁青着脸,刷刷刷地写好了诊断证明,递了过去。这回杨四毛可纳闷了,江老师,这回咋啥也不问呢,以往开证明,你可没有这么大方?走吧,走吧,你别烦我了。江医生无力地挥了挥手。有事?肯定有事,只要我姓杨的帮得上忙,尽管开口,江老师,就凭你给我开的那些生病证明,只要肉不疼,割给你吃我都愿意。
   晚上,江医生敲开了杨四毛的寝室,将带来的花生、瓜子、糖果摆在桌子上,随手拧开一瓶酒,看着莫名其妙的杨四毛,有气无力地说,找杯子,倒起,喝!酒过三巡,江医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捶胸顿足的,我命苦啊,我苦命的孩子呀……
   老杨一拍大腿,巧了,巧了,这不是有现成的下家吗?保证巴心巴肝地对你的孩子,孩子到了那家,保准不受一点委屈。我跟你说吧,老江,那家人是我亲叔亲婶子,一辈子都没生育过,想孩子都想疯了,特别是我婶子,眼睛都快哭瞎了,再说了,放到这家养育,我回老家的时候把你带上,看看也方便。
   客车在弯曲狭窄的泥石路上颠簸前行,车后扬起一股滚滚的黄沙,车厢内弥漫着一股闷骚味。襁褓中的婴儿在江医生的怀里睡得那么香甜,粉扑扑的小脸不时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江医生的眼睛始终紧紧地钉在孩子可爱的脸庞上,心却一阵紧过一阵的疼。财神庙到了,司机一脚刹车,把江医生夫妇扔在这个充满希望又充满不安的陌生之地。唐文莲家怎么走?江医生向过往的农人打听道路,你找老唐啊?农人上下打量了一阵,你往斑竹沟一直走,屋子上边一片瓦都没有那家就是,哈哈。
   斑竹沟是一条沟,宽约100米,纵深约500米,两边是隆起的两条埂子,蜿蜒着连接背后的高山。据说原来种满了一丛一丛斑竹,土地下户后,为了填饱肚子,村民们砍掉了竹子,种上了庄稼。时令已是孟冬,江医生看着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干枯秸秆,内心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在依沟而建的20多幢瓦房中,那架一片瓦也没有的草房很容易找到。两个头戴帕子,光脚两板,一脸黢黑的农人怯怯地说,是江老表吗,我侄子已经带信来了,说你们今天来,听见班车响,我们一直在家里等,快,屋里坐,外边风大,别吹着孩子。端着老人递来的茶碗,江医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一只有三个缺口的粗碗,泛黄的茶水上面漂浮着几片黑黑的叶子,他环顾屋里,烟熏雾缭的灶台上,乱七八糟地摆放着锅碗瓢盆,火炉上的大铁锅里,煮着喂猪喂牛的南瓜红苕,沸腾的开水形成一个个小水注,从杂物中间冲出来,发出噗噗噗的响声。江医生用衣袖擦了擦地下的木板凳,侧着身子坐了下来,斜眼看见隔壁的房间,一张木板床上笼着一床摞满补丁的黑蚊帐,几件旧衣服高高地堆在床头,床上蜷曲着一床脏兮兮的被盖,几把枯黄的稻草从草席盖不满的地方钻出来,就像老唐杂乱的头发。老唐穿着一件老式的对襟子衣服,松松垮垮,破破烂烂,头上包着一条黑不溜秋的帕子,翘着厚厚的嘴唇,又大又稀的黄板牙,沾着稀稀拉拉的包谷饭粒,江医生最看不下去的是老唐的眼睛,确切地说,老唐好像没有眼睛,就只有两条缝,眼角沾满眼屎,江医生一直忍着没敢吐。老唐含混不清地说,江老表,我们这个家实在贫寒,但是你放心,再苦我们也不会苦着孩子,就是我们两口子累死,也要把孩子养大,养好。
   江医生两口子在屋后的白菜地里蹲了半个多小时,老唐偷偷地伏在檐坎下听,老头紧张地问,老婆子,那两个说些啥哟?老唐撩起围腰擦了擦眼屎,没好气地说,啥都没说,光听见哭。
   江医生把孩子递给老唐的时候,泪水纵情地流了下来,孩子还没名字呢,你们随便叫个啥吧。老唐接过孩子的时候,露出了憨实的笑容,那一刻,江医生终于看见了老唐的黑眼珠。叫啥呢,是个女子,就叫妹妹吧,老唐说。
   老唐的丈夫叫杨栋梁,参加过著名的淮海战役。老唐还是小唐的时候挺美的。15岁那年她嫁给了16岁的杨栋梁。就在新婚那天晚上,丈夫遭遇了抓壮丁,一根牛纤索直接将他从新房里绑走,留下父母悲天抢地的哀嚎和新娘子带雨梨花的啼哭。三个月后,他被国民党投放到淮海战场,震耳欲聋的大炮和堆积如山的尸体吓得他直接尿了裤子。被人民解放军俘虏后,他选择了领路费回家,当他九死一生回家见到老婆的那一刻,他惊诧于她那双猪尿泡一样又红又肿的眼睛。老娘告诉他,自从他走后,妻子就站在村东头的老槐树下张望,像巫山女神一样,苦等着自己的郎君,整整一年,风雨无阻,眼睛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战场的枪炮声是杨栋梁一辈子的梦魇,笼罩着他的人生。甚至在老婆身上挺枪跃马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惊天动地的爆炸,想起那些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死鬼,于是乎偃旗息鼓,一溃千里。杨栋梁的老娘大集中时候吃白善泥,屙不出来,全身水肿,临死之际,她瞪着儿子,用尽全身力气,留下自己的遗言:孙子,孙子,我要……孙子。
   自己不能生养,抱养别人家孩子成了夫妻俩的愿望,多少年了,介绍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又走了一拨又一拨。总算是送子娘娘开眼,给他们送来了这个宝贝。等江医生夫妇走后,老两口把孩子换过来换过去地抱在怀里,唱啊笑啊,几十年了,他们终于品尝到啥叫幸福了。孩子睁着懵懂的眼睛,细细打量这个陌生的人,这个陌生的环境,她不知道,自己和这个家已经紧紧地拴在一起了。
   夜里,老唐夫妇被孩子高亢的哭声惊醒了,老杨点亮煤油灯,抱起孩子又哄又唱,怎么也平息不了孩子的啼哭。老唐说,哦,是饿了。她一把接过孩子,撩起衣襟,将自己的奶头塞进了孩子嘴里,孩子用力地吸吮一阵,吐出奶头,哭得更伤心了。老杨说,你那空奶子怎么解决得了饿呢,赶快,找吃的。他们翻出江医生留下的包裹,找出了孩子的生辰八字,找出了尿片,最后找到了奶粉和奶瓶,忙活了一阵,孩子喝下奶粉,不哭了。
   江医生留下的三包奶粉孩子半个月就吃完了,饿得哇哇哭。老唐拿着空袋子上街,供销社服务员随手扔了包一模一样奶粉在玻璃柜台上,懒洋洋地说,15块。老唐摸出裤腰带上的钱袋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展开来,摆出分分角角的纸票子,数了三四次,都只有4.8元,在售货员鄙夷的目光中,老唐擦了擦眼角的一大坨眼屎,走向漫天的冷风里。
   “哎哟,这个娃娃才白净呢,跟她妈一样,好看。”看见对门李二婶正在奶孩子,老唐抱着女儿凑过去套近乎,“慢点吃,小心呛着,这小子,真是个吃大口食的,长大了一定有出息。”“你这孩子还没吃吧,大婶,来,我办个招待”,李二婶接过孩子,把另一只奶子塞进她的嘴里。
   傍晚,老唐带着孩子吃了马二嫂的奶,孩子美美地睡着了。晚上,借着忽闪忽闪的煤油灯,老两口咕嘎咕嘎地推着石磨,为孩子磨制米粉。老杨说,我算过了,老婆子,你记好,我们生产队目前一共有8个奶孩子的,王五妹喂奶早上是七点过,罗四姐中午喂孩子是十二点半,陈二姨晚上喂孩子是八点钟,你警觉点,看他们喂奶就赶紧去,多说点好话,孩子总能吃顿饱。老唐说,记下了,记下了,李二婶奶水多,对人也好,就是次数多了,不好意思。
   来年过年的时候,妹妹能开步走路了,开春的时候,妹妹能张口叫人了,听着她含混不清地叫着爸爸妈妈,老杨笑弯了眉毛,老唐笑出了眼泪。和广大农村一样,斑竹沟也时兴红白喜事,只要遇到这种吃大餐的机会,一到饭点,老唐就带着孩子去蹭饭,她把孩子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把最好吃的菜夹到自己碗里,然后一口口嚼碎,再吐出来塞进孩子嘴里,同桌人看着恶心,赶紧狼吞虎咽下桌子,老唐也不生气,照样慢条斯理地嚼食,直到把孩子喂饱才离开。每到过年的时候,看着别家孩子穿新衣戴新帽吃糕点放鞭炮,老唐心里就觉着苦着孩子了,常常偷摸抹眼泪。孩子三岁那年正月,老唐背着“架背”(用竹篾编成,挎在背上,装东西的一种工具),拄着拐杖,牵着孩子出了门,每到一家,老唐就说好话,孩子就跪下磕头,主人家连忙扶起,拿出黄粑猪儿粑,炒米糖,肉,衣服等等东西,老唐一阵千恩万谢之后,又赶往下一家。还没到中午,就装了满满一架背,看着花眉戏脸的妻子和一身泥水的孩子,老杨溢满了泪花,他烧好热水,亲自给老婆孩子洗脸烫脚。“杨家再苦再难,还没出过讨口子呢,为了孩子,你把最后的老脸都撕下来了,老婆子,苦了你了。”老杨哽咽着。老唐擦了擦眼睛,捋了捋头发,说:“只要妹妹能长大,什么苦我都愿意吃,什么罪我都愿意受。”
   斑竹沟的生产队公房有一个300多平方的大坝子,是孩子们玩耍公共场所,秋后的一天傍晚,太阳刚刚落了山,温度却没有降下来,老唐带着妹妹去乘凉,看着几个孩子在跳操,妹妹兴高采烈地跑过去,“我来一个,好不好”?其中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一指甲指着她,恶声恶气地说,“滚,唐奓眼的臭女儿,你是捡来喂的,知道不?你的亲爹亲妈不要你的,知道不?你是个叫花子,知道不”?妹妹呜呜地哭起来,老唐赶紧把妹妹搂在身边,安慰说,“别听她胡说,你是好孩子,你有妈,有爸爸。”男孩嗤嗤地笑着,“你是她妈?你这年龄,当她奶奶都嫌老,唐奓眼,你个丑八怪生得出这样的漂亮女儿?是个野种吧?”妹妹挣脱老唐的怀抱,冲上去,抡起一双小手,把男孩的脸抓出了两道血口子。一会儿,男孩儿把当过生产队长的爷爷搬来了,队长摆出当年指挥社员的架子,“啊,唐文莲,你纵女行凶,我孙子破相了,你负得起责不?”老唐说:“老表,说话要讲道理,是你孙子先欺负我们妹妹的。”队长提高了声音,“好,唐文莲,你说我欺负你,今天老子就欺负你!”他转身提着妹妹的衣领,一把擎过头顶,“看老子一把给你摔死在这里,你信不信?”“妈妈救我呀,妈妈!”看着孩子在半空挣扎,老唐急了,随手脱下裤子,一个箭步蹿上去套在了队长的脑袋上,夺下妹妹就光着屁股跑掉了。在当地,女人把裤子套在男人头上那是极大的侮辱,据说还要倒霉三年,队长不依账,杨栋梁到处求情,磕头作揖才让队长消了火气。这件事传开后,反倒没有人欺负妹妹了,因为大家知道,为了妹妹,老唐是敢和任何人拼命的,再说了,欺负老唐,也太没名气了。
   1987年,妹妹七岁了,该读书了,老唐说,老头子,我们妹妹长妹妹短的叫了七年了,上学堂不能再叫妹妹吧?老杨点燃一锅烟,闷闷地抽了半下午,最后取了一个名字,杨玫,老杨解释说,玫瑰的玫,我希望孩子长大后像玫瑰一样好看,杨玫也是扬眉吐气的意思,希望她以后长大成材,为我们争光。我倒懂不起这些,但是玫玫和妹妹叫法差不多,不会喊错。老唐认可了这个名字。
   玫玫上学了,空闲的时候,老两口就端着矮凳,坐在旁边看女儿写作业,尽管不懂多少,但老唐看得懂红色的勾勾符号和卷子上的100分,每当这个时候,她的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线。为了玫玫更好地上学,老唐找到了一个工作。那几年,老唐家乡建起了很多小酒厂,酒厂的燃料用的是煤炭,她的工作就是给酒厂勾炉渣,掏炉灰。酒厂的灶门立着两块半人高的石头,依次用石头往里筑起两米多深的炉洞,然后安上十多根手颈粗的炉桥,工人们用将近一丈长的铲子透过炉门往锅炉里送炭,煤炭熊熊地燃烧,供应煮粮食、烤酒所需要的热量。煤炭的燃烧会产生大量的废渣废灰,特别需要不断地勾掉凝在炉桥上的煤渣,才能保证生产所需的热能。勾煤渣和掏炉灰是个繁琐而工资不高的工作,需要耐心,更需要耐热。三伏天,老唐长期猫在炉洞口,自然温度加上炉膛温度热得老唐汗湿全身,她头顶一个蓝布围腰,两手擎着三十多斤的火钩,身子尽量地后仰,通过手脚的配合让火钩够着炉桥,然后勾凝结在上面的炉渣,红红的炉渣随着老唐吃力的动作一块块散落下来,冒着火星,冒着烟尘,直到一座酒烤出来,老唐的工作才结束,那时候,老唐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灰太婆。遇到节假日,玫玫也帮助妈妈一起掏炉灰,当然,她干不了炉膛口的工作,她主要负责帮妈妈从掏出的炉灰里往外捡炭颗子,因为酒厂用的都是优质的块煤,没有完全燃烧的煤炭敲打掉外边炉灰是可以家用的,每掏完一炉灰,老唐能捡到二十多斤炭颗子,除了供应家庭使用,每年还能积存两三吨,折价卖给酒厂,可以挣几百块钱呢。
   杨玫以645分的中考成绩被市一中录取那个暑假,老唐迫不得已带着她回了一趟亲生父母的家,其时,江医生已经退休回家,给小儿子修起了小洋楼,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江医生老泪纵横,她央求女儿,留下来,他要供她读高中,考最好的大学,女儿不冷不热爱理不理,始终对他敬而远之,住了两夜,杨玫催促妈妈回家,老唐说,还回啥家,这里才是你的父母,这里才是你的家呀。杨玫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坚定地说,不,你才是我的妈妈,你永远都是我的妈妈。看着女儿的坚定态度,江医生唯有一声叹息。老唐临走的时候,江妈妈背着女儿,硬塞给老唐3000块钱,哽咽着说,唐妈妈,女儿就交给你了,我们全家都记你的好。
   杨玫考上四川大学那一年,年过古稀的老杨找到当地煤矿的龚老板,央求找一份事做,听完村上毛支书的介绍,龚老板点了头,老杨,你就在厂里看门,工资1500,说白了,是照顾你的家庭,换做其他人,甭说70岁,60岁的我也不要。第二年夏天,因为溃坝,老杨被汹涌而下的泥石流淹死了,黑乎乎的淤泥灌满了他的五脏六腑,救援队把他挖出来的时候,只有牙齿还有点白色。煤矿善后处理,赔偿老杨家属11万元,用老杨生命换来的赔偿金,杨玫念完了大学。毕业那天,她身披重孝,向父亲的坟冢三跪九磕,老唐抱着女儿,哭晕在老杨的坟前。
   2004年,杨玫参加公务员考试,考进了市工商局,漂亮、热情、能干、上进的她受到领导和同事的喜欢,单位里一些好心的阿姨对她的婚事上了心,杨玫说,婚姻靠缘分,但我家庭特殊,我有一个年迈的妈妈,在他人眼里,她老,她丑,她脏,但是在我心里,她是最美的,要接受我,首先得接受我的妈妈,否则,免谈。
   近几年,在市中心的金沙广场上,人们常常看见有一家三口推着轮椅在江边散步,轮椅上的老人昏昏欲睡,口水长流,陪护的大人孩子一看见老人流了口水,或者眼眶结起了眼屎,赶紧用餐巾纸给她擦拭干净。相识的人遇到了,热情地招呼,杨科长好,李县长好,请问这老人家是?哦,这是我的妈妈,已经和我们生活十年了,80多了,我们赔她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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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篇让人感动的小说,一篇可以净化人心的文字。作品中的玫玫心地是那么的善良,对待自己的养父母是那么的孝顺。她是自己亲生父母不要了的孩子,但她却是养父母的掌上明珠。养父母家里穷,人又丑,活得窝囊,又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对玫玫却是百般的好,费尽老力将她养大,为了供她上大学,养父年过古稀仍然去打工,后来死于了一场泥石流。而玫玫也是好样的,俗话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在清贫的环境中长大的她,积极上进,终于成了人人都羡慕的公务员,还当上了科长,有了自己的家,有了不嫌弃丑母的爱人。小说最后的一段让我们感受到了好人好报这个朴素的道理。一篇体现人间大爱的作品,力荐阅读。【编辑:透明秋语】【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606180006】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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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透明秋语        2016-06-17 06:10:30
  人间有大爱,养父母胜过亲父母,世上有真情,杨玫玫发愤终成功。点赞!
在这里相逢是我们的缘分!
2 楼        文友:透明秋语        2016-06-17 06:11:01
  感谢作者带来的佳作。力荐!
在这里相逢是我们的缘分!
3 楼        文友:透明秋语        2016-06-17 06:11:31
  期待精彩继续呈现,期待更多佳作问世!
在这里相逢是我们的缘分!
4 楼        文友:卧槽马        2016-06-17 08:35:08
  为了赶时间,后边部分草草收场,自己不满意,感觉也是对读者不负责,听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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