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我爱蜀葵花(散文)
雨,之于北方,总是显得扭捏而又吝啬。然而,它又是如此神奇,虽只有打湿地皮的那么几滴,却使空气一下子清新了许多,洗出一派蓝蓝的天,我的心情也随之舒朗起来。
喜欢雨后的早晨到户外走走。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惬意的习惯。
于是更衣下楼,信步于小区绿荫下的幽幽小径。为赶写约稿,已是连续几日足不出户。忽然发现,石径侧旁的一簇簇蜀葵,不知什么时候竟蹿起半人多高,“散作千花簇作团,玲珑如琢巧如攒”了。
我喜欢蜀葵。小时候在老家的院子里亲手种过这种花,人们管她叫“熟气花”,“蜀葵”这个名儿却鲜有人知。然而,我已许多年没有这样亲近地与她接触,对她细细端详。小区里的蜀葵,有绛红,有嫩粉,有乳白,有浅黄,艳红似火,娇粉如脂,柔白像锦,灿黄若金,浓艳的热烈,浅淡的素雅。她“向日层层拆,深红间浅红”,“争开不待叶,密缀欲无条”地渐次开放着,花瓣层层叠叠,花边像被大巧如拙的艺人裁剪出来的,不禁叫人感叹“谁把风刀剪薄萝,极知造化著功多”。蝴蝶翕动着宽大的花翅,在蜀葵丛中纷飞起舞。蜜蜂不时落入蕊芯,贪婪地采啜着花粉。雀儿跳跃期间,追逐着蜂蝶……我看得痴了,我有些醉了。
唐代陈标写过一首《蜀葵》:“眼前无奈蜀葵何,浅紫深红数百窠。能共牡丹争几许,得人嫌处只缘多。”诚哉斯言!蜀葵不是什么珍奇的花,她没有松柏的高大伟岸、四季常青,没有牡丹的国色天香、雍容华贵,既耐旱又抗涝,极好养活。在城市,在乡间,在路旁,在庭院,几乎随便可见。因而,人们大多对她熟视无睹,甚至很多人不知道她的芳名。然而,她既不竞秀,亦不争宠,无论身处何地,只管默默绽放,于平平常常之中奉献一生的艳丽。她平凡中的伟大,不正像现实生活中一个个普普通通的劳动者吗?
我爱蜀葵花,爱她的坚忍品格,爱她的朴实无华,爱她的从容绽放,爱她的平凡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