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孝,在于用心(杂文)
夫孝,人之本也。
孝是在父母和子女关系中,古代中国对子女的行为规范要求。古人认为,孝是一个人做人的根本。孝,在文革中虽被当做封建糟粕,实际上,它今天仍然有着积极的意义,只是时代发展变迁,孝的方法和形式、甚至内容也有所不同罢了。
那么,现时代该怎么尽孝,我以为认识上要克服几个误区。
一是“等”,“等有钱了,就……”这种想法,是把尽孝建立在“等有钱了”的设想上。有人说“等有钱了,换个大房子,就把父母接到城里来和自己一起住,让他们享清福。”也有人说“等有钱了,就带父母一起到欧洲、美国去观光,让一辈子没有出过家门的老人走出国门去看看世界。”总之,都是要“等有钱了”……“有钱了”,当然好。但如果一直没有钱呢,难道就不尽孝了吗?再说,“等有钱了”,一定有个或长或短的等待过程。如果过程足够短,父母的健康也足够好,孝行才能得以实现。但许多人的父母或年事已高,或病魔缠身,往往等不及的。等你有钱了,父母可能已不在世了。“子欲孝而亲不在”这句话,就是前人对自己未能及时尽孝的悔叹。
老百姓说,行孝这件事不能等,是很有道理的,今天的人们不要重犯这个错误。与其“等有钱了”,再来做那些接父母来城里共住,或陪老人出国旅游的大孝行,还不如眼下就从力所能及的小孝行开始做起,常打个电话关心问候一下,常带着孩子回家看看,帮老人做点家务事,给父母买件新衣服,带点好吃的,做几餐可口的饭菜,和父母在一起散散步、聊聊天……否则,你会因自己对父母什么都没做而悔恨终身。
二是“钱”。认为给老人钱,让父母有吃有喝,衣食无忧,就是孝,这种唯钱是孝的想法有失偏颇。人是有思想和情感的高等动物,老人有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的需要,仅尽赡养之责,而不去关心老人的心理满足、情感和精神需要,是称不上孝的。子游问孝于孔子,孔子说:今天有人以为,能赡养父母就是孝。狗和马不也有人养吗,如果不尊敬父母,与养狗养马有什么不同呢?(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孟子说“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礼记》中说“孝子之养也,乐其心,不违其志。”可见,有吃有喝是基本的,是生存的需要。我们对于父母孝顺的内容中还应该包括尊亲敬老,多从精神层面关心老人,使他们心理满足、精神愉快,能够安享晚年。
要让老人心里感到快乐、满足,子女们和颜悦色的态度很重要。子夏问孝于孔子时,孔子说:孝之难就在于孝敬父母的时候脸色一定要和颜悦色,要有一个很好的态度。(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以为孝乎。”)我理解孔子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一个人如果仅仅满足父母衣食之需,没有一个好的态度(色难),谈不上是孝。什么是孝呢?既要赡养好,让父母无衣食之忧,同时还要让他们有着快乐的精神生活。在孔子那个时代,人们在谈论如何尽孝时,就如此重视“乐其心”、“不违其志”的精神需要。
其实,现在许多老人经济上无需儿女帮助,更不要儿女赡养,他们只需要精神的慰藉和心理的满足,可以这样说,随着生活的改善和文明程度的不断提高,老人对精神生活需求的比重将越来越大。为人子女,要更多从心理和精神上关心老人,尤其是那些空巢和单身老人。
三是“孝而不顺”的问题。许多年轻人,强调自己“孝而不顺”。他们说的孝,就是给钱,以经济上的满足代替对父母情感的关怀和心灵沟通。孝顺孝顺,顺就是孝。生活中要尽量顺老人的意,不要杵逆。父母讲得对的,就做去。纵然有错,当小辈的姑妄先听之,过后再沟通,说服老人,也没有必要当即呛声,这是尊亲敬老、孝顺父母所应该做到的。但许多年轻人根本不把“顺”的问题当回事,他们不屑于听老人言,不愿意跟父母交流,更不善于沟通。一些人宁可天天找朋友玩,也不和父母坐在一起聊聊天,拉拉家常,理由竟然是“有代沟,没共同语言”。说有代沟,这是事实,说没有共同语言,未必尽然。其实,老人对子女唠叨的,不是地球哪天要爆炸,而是工作、生活、健康、家庭和睦、夫妻感情、及勤俭节约过日子一类的话题,当小辈的不爱听,总嫌老人啰嗦、多事,甚至与老人顶撞、争吵,搞得老人心里很不舒服。
今之六、七十岁以上的父母,大多都经历过粮食统购统销、大跃进、三年困难时期、文化大革命上山下乡、和改革开放后的下岗内退,他们曾吃不饱饭、读不上书、找不到工作,许多人在艰难困苦中煎熬、奋斗过来,都不容易。这些老人回首往事,常常百感交集,情不自已,爱讲些过往的故事,曾经的苦难、奋斗、革命的传统和作风,也是人之常情。因为,这是他们对青春岁月的缅怀,对幸福生活的珍惜,也是老人心中沉淀已久的情感的抒发。别嫌弃、别不屑,更别呛声、讥讽什么“老封建”、“老马列”,“又来忆苦思甜了”一类不恭不敬的话。当子女的对父母要给予理解、体恤,仔细聆听他们过去的故事,这才是对老人最好的尊重和孝顺。
其实,尽孝不在于有钱,而在于用心。无论是古老的二十四孝,还是新二十四孝,有几个孝行是要儿女们花很多钱的?没有。新二十四孝中,讲到带父母出去旅游、办个生日宴会,看场电影,虽然需要花钱,相信这点钱很多人都是花得起的。至于节假日与父母共度,给父母做饭、拍照,教父母上网,仔细聆听父母的往事等等孝行,都无需花钱,只是需要用心。
只要用心,就会体察父母所思所想,及时发现他们的需要,抚慰他们的情感,解决他们的困难。老人最怕的是孤独,他们更多的是要儿女的亲情关心和精神抚慰。爱的表示可在那温情一瞬,“孝”跟金钱也没有太多的关系。天下当父母的没有人图儿女的金钱回报,也不愿意孩子们为自己多花钱。当父母的都能体察到,如今年轻人也不易,生活压力大,即便对自己有做得不够的地方,大多也是因为心有余而力不足。子女对父母,只要心意到了,有没有钱,有没有时间,都不重要。“孝”的表达在于用心,平时一个问候电话、生日为老人亲手做一碗长寿面、寒冬腊月给老人买一双厚棉鞋或一条厚围脖、放假带上孩子,买点好吃的看望父母,为老人做几餐可口饭菜,涮涮盘子洗洗碗……谁说这不是孝顺呢,如果有空再陪父母聊聊天,老人就更心满意足,很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