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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渔舟】怀念兰青(散文)


作者:杨听涛 布衣,325.6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327发表时间:2016-06-21 15:08:50

英年早逝的兰青,她是我的同学、同事和挚友。明天,18时30分,兰青因病亡故整整一年了。
   一年来,兰青生前的诸多往事,总是一幕幕地在我脑中闪现……今夜,已是凌晨两点,怀念所带来的的悲痛,使我无法入睡。屋外,阵阵寒风掠窗而过,那呜呜咽咽的风声,穿过窗玻璃,敲击着我悲痛哀伤的心。室内,丝丝烟雾飘浮缠绕,那盘桓交错的烟霾,搅拌着我悲催深沉的痛。我,一根接一根地吸着烟,烟雾,笼罩了整个房间。
   回忆、悲叹、唏嘘……
   一年来,曾多少次,我敲击着键盘,想写一篇怀念兰青的文字,但因太过悲伤,终不能成文。已近凌晨三点,我抽过的烟蒂已冒出烟灰缸,上面的烟蒂横七竖八歪歪斜斜地堆积着,茶水也已冰凉,而我仍在一个劲的抽烟,舌头都抽麻木了,偶尔喝一口冷茶,也不觉得胃疼。对亡者的怀念,让我揪心而伤感,悲痛而胸闷;对亡者生前往事的回忆,顺序前后颠倒,思绪杂乱无章,感想颇多且触及灵魂……我使劲地摁灭手中的烟,又一次起身打开电脑,随着我的手指在键盘上慢慢的敲击,渐渐把积淤在自己胸中的悲伤哀痛,多多少少散发释放出来一些。
   2011年12月8日上午9点左右,在家休假的我,还窝在床上睡懒觉,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我拿起手机刚一接通,一位老同学在手机里失腔变嗓地告诉我:“建民,兰青不行了!在市医院抢救,已下了病危通知书!”
   我的脑袋轰地一下懵了!拾起身,边下床边喊:“你在哪?听谁说的?”
   “我在医院,你赶快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犹如晴天霹雳,让我既感惊愕又难以置信!我没再说话,也忘了挂断手机,愣在那,额头冒汗,脑中陷入一片空白。
   “她怎么可能病危?她怎么会不行了呢?她……”
   老婆摇了下我,低声说道:“别站着发呆了,赶快去医院啊!”
   “你还穿着睡衣!”老婆拽住正要夺门而出的我,并指了指我的脚,柔声说道:“穿着拖鞋和睡衣去医院吗?”
   我火烧火燎般地换好衣服,急匆匆赶到医院,而我眼前的兰青,正处于重症昏迷,人工呼吸机在维持着她垂危的生命。盯着双目紧闭的兰青,我的肠子好像被双无形的手在揪拧撕扯着,一紧一搐、一抽一缩地似有微弱的咕咕声响,胸口痉挛绞疼……我的喉结不断地滚动着,但又不忍心当着她的亲人之面落泪,只好闭上眼睛,低着头,咬了咬牙,强将泪水咽进肚里。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我的一只手被一双冰凉的手紧紧地抓着,睁开眼,才看见兰青的爱人噙着泪、神态恍惚地站在我的面前。我用使劲地抓了下他的胳膊,眼泪又一次涌上眼眶……我刚要开口说话,医生让我们暂时离开病房一会。
   当我和他一起退出急救室,来到楼道时,我看见兰青的母亲呆坐在那儿,木纳迟滞,脸色泛黑发青……我哽咽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几个小时后,离开病房的我,昏昏沉沉地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往回走去。路上,好几次被擦身而过的轿车司机伸出头来,骂我没有长眼睛找死吗?
   12月9日和12月10日,我每去医院看她一次,心里的悲戚就愈重一层!
   12月10日19时左右,坐在家里正感心里发慌的我,惊悉兰青竟于12月10日18时30分离我们而去了!
   “‘兰青’和‘死了’这个词,怎么会连在一起呢?”
   我盯着天花板,陷入一种无意识状态,脑中一片空白,是不断响起的手机铃声,才使我回到现实中来。
   兰青与我是同乡,高中时她插班复读,和我同学;后来,她先于我而考入陕西省警官学校。在警校,韩城乡党很少,同乡的她,既是我高中时的同学,又是我警校的“学姐”。命运的安排,让我们又在远离家乡的古城,再度成为同学。这样的经历,我们彼此间的情谊,简直形同亲姐弟,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警校毕业后,兰青先是在陕北一监狱农场从事罪犯的教育改造工作,后调入韩城市公安局,在多个派出所一直从事户籍管理工作。因工作成绩突出,公正廉洁,德才兼备,后调入市局法制科担任领导职务,直到病故。
   1993年春节前,我在保定中央司法警官大学进修时,得知兰青患了脑血管病,放假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忙去她家看她。见了面,她第一句话就是:“建民啊,把我在家呆的急的,恨不得立马去上班!”我说:“你的工作过于辛苦,你又不甘人后,加之你禀性耿直,我建议你还是多休养一段时间为好。”结果,春节刚过,听说她就拖着病体上班了。其后,因忙于生计,除了偶尔通话以外,很少与她见面。在数年后的一次同学聚会上,她悄然对我低语:“我这个病,很是恼人,身体不断发胖,原先的衣服都不能穿了。我常穿警服,那不多的几身便服,成色很新。我知道,你家里困难,你老婆又没有工作,拿去给她穿吧。你和你老婆不要误会,也不要嫌是旧的。”善良的兰青,乐于助人的兰青,总为他人着想的兰青,在帮助我的时候,竟为我的面子着想,使我一直感激在心。
   1999年春节前,我老婆因投资开办铁矿而严重亏损,不知兰青从哪里得知了这个消息,给我打电话,说她刚发了工资,所里还发了年终奖。并且问我在哪里,让我等她,说所里要来我们村检查工作,她顺便到我家来看我。她到我家后,茶也不喝,将一个信封交给我老婆,说:“我借给你们1000元,先过个年吧。我虽不富有,但你们有什么困难,千二八百的,我还拿得出。”说完,就急匆匆地去了村治保主任家。多年以后,当我和我老婆给她还那1000元钱时,我和我老婆极为感激这个比我稍大些的好姐姐。
   2010年冬末,我从甘肃返回故里,在一个雪花飘飞的日子(是星期天),兰青请我和我老婆吃火锅。席间,她总是夸我能吃苦,有耐心;赞我矢志不移,终于出版了《随风飘逝》这部长篇小说。
   我知道兰青在学生时代,就是个文学青年,喜欢作诗,爱谈历史及天文地理。我们三人以茶代酒,不断碰杯。其间,谈兴所至,她把自己近期的一些诗作拿出来让我看。我看过之后,颇为严肃,极不留情面的告诉她:“姐,我喜欢写小说和散文,不会写诗,我驾驭不了诗的语言,但我却会欣赏诗,也喜欢读诗。实话实说,你写的诗,太直白了,没有什么内涵和意境;你喜欢写诗,抒发下自己的情感还可以,但想要发表,需下功夫修改不可!”在我与兰青说话之时,我老婆一直在桌子底下踩我的脚,我知其用意,只是不理。料想不到,兰青听了我的话后,爽朗地开怀大笑,说:“建民,老同学,你和以前一模一样,性格一点也没变。你说的对,我知道我的水平不行,但我爱好文学,喜欢作诗,我也没有发表的念头。来、来、来,吃菜、吃菜。”我们边吃边聊,虽说是个星期天,但科里值班室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叫她,全是关于案子的事情。
   “姐,你的工作太累、太忙、太辛苦了。你的身体又不好,我感觉你的脸有些浮肿,精神状态与气色也不好。我建议你给局里打个报告,退到二线,换个比较轻松的岗位。姐啊,我们这个年龄,身体健康最为重要!”兰青笑着说:“再过两年,我就到离开职务岗位的年龄了。我喜欢这身警服,热爱公安工作,我已习惯了忙忙碌碌,在单位上总想多做些事情。也只有如此,我才会觉得心里踏实。”我说:“为健康计,你还是给单位打个报告吧。”她很坚决地说:“不,再好好干它两年!在工作上,我总觉得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停顿了会,她接着说:“退休后,静下心来,把自己几十年来所写的诗歌与散文,整理到一块,好好修改修改,然后结集出版。但不发行,只送给亲人、同学、同事、朋友和所有熟识的人。我死了后,给身边的人好歹也能留下个念想。我这一辈子,也算没有白活!建民,你说,我想的对不对?”我不断地点着头,深深地被兰青的所言所想而感染。
   那次别后,我仍奔波于甘、陕之间。我和她只是偶尔发个短信、通通电话,直到这篇怀念文章开头所写的那一天,才在医院的病床上见到了她!而她已处于极度昏迷状态,不能再微笑着与我交谈了。
   哀哉、痛哉!伤矣、悲矣!
   悲痛之余,我和几位好友一起,共同为我的好同学、好朋友、好姐姐兰青,撰挽联一副,深表哀悼:
   学生时代,因求学心切,挑灯苦读,志在榜上有名;恰同学少年,莘莘学子塬上游,篝火晚会,青春旋律,二十年后再相会。
   从警岁月,凭满腔热血,英姿飒爽,誓要为民除害;历几度风雨,赤胆忠心博激流,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兰芝馨香松常青。
   ……
   盯着荧屏,我对兰青有着太多深的回忆和怀念,而这篇短小的悼念文,所表达的纪念,根本不及我内心情感的万一!悲痛,仍然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深深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心里憋闷得慌!总感到胸口胀疼,吸进来的气,费好大的劲才能呼出去。
   哀伤,我被无穷无尽的哀伤所包裹!
   还是到外面使劲地去大喊吧,直喊到筋疲力尽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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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一篇回忆性的文章。兰青,是我的同学,又是曾经帮助过我的姐姐,当然,她更是工作在公安第一线的人民干警。在得知兰青病危,再知她病故时,作者在悲痛之余写下了这篇文字,既是感怀,也是纪念。每个人的生活中都会遇见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可是,当作者遇见了兰青,却让他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在他失落时,痛苦时,兰青总会给自己鼓励和关怀,一如自己的亲人一样。而兰青,又是他工作中的战友。从警岁月,凭满腔热血,英姿飒爽,誓要为民除害;历几度风雨,赤胆忠心博激流,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兰芝馨香松常青。作者文笔流畅,情感真挚,推荐共赏!【编辑:凌江雪】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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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凌江雪        2016-06-21 15:09:18
  问好,作者!感谢赐稿渔舟!
凌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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