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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小说·剧本】谁是谁的孽


作者:墨笼烟 举人,5506.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446发表时间:2009-08-17 09:51:51


  
   菊醒来,感觉全身肿胀酸疼,脑子里一片空白。使劲捏了捏发懵的额头,睁开眼环顾四周,陌生的一切,让她完全清醒。这是什么地方?她艰难地扭动着自己酸胀的身体,感觉到下身针刺似的疼痛,碰到了身边另一个人身上,再看看自己一丝不挂。莫名地感到惊慌,慌乱地用被子包住自己的身体,啊地一声大叫。“你是谁?”“四菊,是我。”酣睡的男子被她吵醒。“你怎么在这儿?齐银柱呢?”她嚎啕大哭,祖宗八代地骂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我要告你,你个混蛋......”她一边凌乱地穿着衣服,一边向门口窜去。“不要,四菊,求你。”男人从床上蹦下,紧紧地抱着她的腰。“不要,你想怎样都可以,求你。”他扑腾一声跪在了她的脚下,低着头像个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你告我,大伙都知道了,我蹲牢不要紧,可是你以后在我们庄还怎么出门?谁还敢娶你?”他挪揄地说。仿佛一击晴天霹雳,让她整个人都懵了,是啊,以后还怎么出门做人!她捂着脸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水泥地面上,整个人像没了魂魄的躯壳。“你弟弟齐银柱呢?”她眼睛迷茫,呆呆地问道。“我这就去把他找来。”他看了看她低着头向屋外走去。
  
   二
  
   “老二,救我!”齐金柱跨进房间,扑腾一声跪到了弟弟的床前。“哥,怎么回事?”齐银柱迷茫地伸出胳膊把哥哥拉起。“昨天......昨天,你们同学聚会,都醉了,我看四菊睡在沙发上,就把她抱到了我床上。老二,你可怜可怜我,我30多岁了还没有媳妇,咱爹娘死的早,你就可怜可怜我。”老大齐金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弟弟的床前语无伦次地絮叨着。“哥,快说,你把四菊怎样了?”老二忙乱地向裤子里伸着腿。“老二,你还年轻,还有机会。可是我那么大把年纪,没有人愿意跟我的。”他依然絮絮不停嘟囔着。“快说,四菊怎么了?”齐银柱焦急烦乱地踱着步。“她昨晚和我睡在一起”金柱低头小声地说着。“混蛋,你好糊涂!”齐银柱脑子里一片混沌,恨不得把他生剥活吞了才解恨。一下子把他推到了床上,向门外窜去。
  
   看到四菊头发凌乱脸色煞白地坐在地面上,眼神无光地看着他,不哭不笑像个没有魂魄的植物人,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把她揽在了怀里。“菊,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你哭吧!哭出来吧!”他紧紧地抱着她,理顺着那如团乱麻的黑黒长发。哇地一声嚎哭,她在他的怀里战栗着颤抖着,看着怀里的女人像个无助的孩子,他心如同刀割似的疼痛。“王八蛋,齐金柱。”他高骂着,失声地痛哭起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四菊撕心裂肺地问着他。“菊,我娶你。”他更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我怎么还能再嫁给你,”她使劲地在他的怀里挣扎。“对不起!对不起!......”他一连迭声地对她说。“他是我的亲哥哥,我怎能看着他去坐牢?”他奈奈而语,低声抽泣。“我们结婚吧?”躲在门后的金柱哆嗦着踏进了门。
  
   三
  
   刚踏进家门的菊,就让娘堵住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你个死妮子,浪串到哪去了?一夜不回家。看你爹回来不打断你的腿。”“娘,昨天我在燕子家睡了一夜。”四菊说着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两天像梦一样,不知道自己是醒还是睡着。
  
   中午饭她没有吃,只是说自己头疼,晚上饭她照样没有走出自己的房间。娘来看了她,她只是说没胃口。晚上姐姐三菊挨着她躺下,“老四,你是不是有事?”“姐,我想嫁人。”她把身子背对着三菊,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眼泪。“不害羞,嫁给齐银柱?”三菊迷糊地对她说。“谁说我要嫁给齐银柱,我嫁给齐金柱不行吗?”她不耐烦地嚷着。“什么?金柱,那个老光棍,你疯了,咱爹娘准不愿意。你怎么会看上金柱那个窝囊废。”三菊夸张地嚷嚷道。“我愿意,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四菊冷冷地说。“娘,快来看看你的宝贝疙瘩妮。”三菊起身对着门大声叫喊着。“你们两个叫唤什么?”娘拿着一件衣服推开了门。“你闺女说要嫁给那个老秃瓢齐金柱,你也不管管她。”三菊对她娘咬着牙说。“别听她胡咧咧,”娘笑呵呵地对三菊说。“谁胡咧咧,我就是嫁给他。”四菊从被子里大声叫喊着。“你个该死的,想婆家想疯了是吧,你才多大?”娘使劲地拽扯着她的被子。“你给我出来,别装死。到底怎么回事?”她把被子给掀到了一边。“没怎么,就是想嫁给他。”她冷漠地说,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你个不要脸的死妮子,薛家的脸面让你都给丢尽了。”她气得浑身打着颤。“你嫁谁不好,偏偏找那么个要财没财,要貌没貌的无用男人,还在一个庄上,以后你让我们的老脸往哪儿搁?”她一边哭,一边骂着自己的女儿。“娘,我也没有办法,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四菊把头趴在了自己的腿上,紧紧地蜷缩成一团。“我们没你这个女儿,早知道还不如生下来就掐死你。”她娘狠狠地咬着牙骂道。“看你爹不砸断你的腿?”说着向她女儿的脸上删去。“你们打吧,死了倒好,一了百了。”四菊不躲不闪,等着她娘的巴掌落到脸上。“娘,你打她也不管用啊?”三菊死死把她娘的胳膊抱住。“娘,都这样了,要不你给爹好好说说?”三菊应求的眼神望着她娘。“除了他,我谁也不嫁。”四菊冷冷地对她娘的背影嚷。
  
   四
  
   一家人拿铁了秤砣,死了心的四菊没有办法。就当薛家没生这个闺女。结婚那天谁也没去送。她自己钻进了那辆面包车里,金柱家简单地摆了几桌酒席。踏进齐家大门的那刻起,她就没有笑过。在新房里坐着像一尊雕塑。泪像打开的闸门汩汩不止,她不知道残喘的余生如何度过?但她明白,从此将会在怨恨中冷漠,这一生将永远不会快乐。
  
   到了晚上,新郎金柱醉醺醺地进了屋。“四菊,四菊,你饿不饿?你吃饭没?”他踉跄地走近她。“你滚,滚,我不想看到你。”她站起身躲避着。“你是我的老婆,我去哪儿?”金柱嘻嘻地笑着,要去拉她。“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她摸出了一把水果刀。“不要,不要,我走,你让我去哪儿?”齐金柱猥琐地退到了门框边。“你愿意死到哪儿就死到哪儿,我管不着。”她哭着坐到了床上。看着齐金柱退出了这间屋,她把房门紧闭,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这么长时间来,终于可以把自己肚子里的委屈、无奈、哭个痛快。
  
   当当的敲门声,短促而连贯。“滚,我不想看到你。”她高声叫喊着。“四菊,我,银柱。”“你来干什么?我不想看到你。”她停止了哭泣。“我只是想看看你。”门外是银柱沙哑的声音。“好了,你走吧,我没事。”听到他的声音,仿佛其然间有了知觉,她知道自己还活着。“你开门,好不好?我给你端了些吃的,你一天还没吃东西呢。”门外是哀求的声音。她不由自主地把门打开,呆呆地坐在一张椅子上,银柱端着一碗粥进来。“快喝点吧,不吃饭怎么行。”他把碗递给她。她接过他端来的粥,泪不争气地滴落到碗中。她凄婉一笑,和着泪把那碗粥喝下。那一笑比哭还落寞无助,让看到的人心痛内疚。“菊,好好地活着,我会陪着你的。”说完,他揉着眼推门而出。
  
   五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金柱在堂屋又支了一张床。四菊每晚临睡前都会把门锁的牢牢的。每当金柱一靠近她,她就像躲苍蝇一样的走开,金柱也知道自己是自讨没趣。以后就再也不敢靠近她。四菊娘家虽然离得近。前后不过半里地,但她从不跨进娘家一步,每次经过都会绕道而行。因为从她出嫁的那天起,爹娘就再也不认她这个闺女。每次见了银柱,她们只是彼此对望,然后擦身而过。什么农活都是银柱弟兄两个抢先而做。家里的浆浆洗洗金柱是尽可能的全部包揽。
  
   一天菊莫名地感到恶心难受,看到油腻的东西就反胃。她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做,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屋顶发呆。金柱喊来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医生告诉他四菊有喜了,他快做爹了。他难以抑制自己的喜悦,快四十的男人终于有了自己的骨肉。他像敬菩萨一样地伺候着她,他知道自己欠她的。
  
   怀胎十月,菊产下了个男孩。金柱天天高兴的合拢不住嘴,更把她娘俩个高高地恭敬着。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而菊依然难得见到笑容,只有抱着孩子的那一刻,才见到目光中的慈爱和温柔。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金柱才敢靠她近些,识趣地逗逗孩子。
  
   一天,银柱来给她告别。“菊,我要到外地打工去了,”他抚着熟睡的小家伙的脸,喃喃
  
   而语。“他长的真快!快百天了吧?”他回头望着她。“嗯,还有5天就要摆百天酒了。”她给孩子叠着那一块块尿布。“去哪儿打工?”她低声地问。“浙江。”语气中无言的沧桑和无奈。“那么远,多长时间回来?”她语气低了许多。“不知道。”他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等宝宝过完百天再走好吗?你还要准备一些东西吧?”她目光呆滞地望着他,那里面有着无限的哀求。“好吧!”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神。慌乱间窜出了这间屋子。
  
   银柱终于还是走了,临走前对她和金柱说:“我会定期给家里寄钱的,好好照顾孩子。”金柱满是愧疚地对他说:“老二,出门在外不容易,家里你就放心吧,不用寄钱。自己留着成个家。”菊一句话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把手里的那双鞋递过去。“一个人在外照顾好自己。”然后扭头往家里走去。
  
   六
  
   五年的时日,金柱定期给家里寄钱,只是从没有只言片语的消息。金柱拼了命地捣鼓那几亩地,而菊只是在家看着儿子“小轩”。金柱搬到了银柱的屋子里去住。有什么事情就会让儿子做传话筒。小家伙奶声奶气的来回让他们沉闷的日子彼此找到了快乐。
  
   一个飘雪的日子,齐银柱回了家,只是后面跟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银柱告诉他们,他准备结婚了,姑娘叫玲子,是一起工作的同事。齐金柱搬到了菊的房间。到了晚上却没了她的身影,小轩闹着找娘。齐金柱用尽了办法把孩子哄睡。寻到了半夜也没见到菊的影子。他实在没了辙,又把银柱叫醒。弟兄两个折腾了一夜,最后还是银柱在他们庄西头的破庙里找到了她,那是他们过去经常约会的地方。看着菊脸色苍白地呆坐着,整个人像一具躯壳,看着他进来,竟然没有一丝表情。“四菊,你怎么跑到这儿了?”他无限疼爱地问。“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目光呆滞的一遍遍地自语着。“你不要这样,你让我怎么办?你是我的嫂子。”齐银柱痛苦地叫嚷着。“这就是命,这就是命。”她喃喃而语。“回去好不好?”把身上的军大衣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回家,回家。”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踉跄着差一点摔倒。他伸手扶住了她要倒塌的身体。她整个人倾斜在他的身上,仿佛随时都会飘走似的。他把她搀扶到家。
  
   寒冬腊月的这一夜,让她大病了一场。整个人像扒了层皮似的虚脱。瘦的只剩下了一对大眼睛隐隐生辉。金柱进到这间屋,她就像见到鬼一样的嚎叫。银柱只好夜不合寐地看着她,唯恐她想不开出什么问题。银柱的媳妇玲子进来看了菊几次,只是每进来一次,都发现她的目光充满了怨恨和哀怨。她不敢再踏进这个的房间,怕看到她那像剑一样的目光。凭着女人直觉她知道这个家,不是她想象中的完美,背后一定有着难以无法说清的故事。一想到菊的目光,她就不寒而栗。
  
   终于有一天,她无法控制住自己,对银柱说“我回河南老家了,不要找我,我们还是不要结婚的好。照顾好你嫂子。”“玲,你给我时间,等嫂子病好了,我们一起走,再也不回来了。”银柱满眼渴望地望着她。“我还是在河南等你吧。”她转身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玲子走了,带着无限的失望而去。菊的病一天天不见好转。大夫让他们等等看,说过了这个冬天,如果春天能有好转,那么她就会没事的。金柱、银柱天天期盼着春暖花开的那一天早点到来,只是菊却一天比一天消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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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运用细腻的笔法叙述了一个凄惨的故事,四菊爱的是银柱,可是因为聚会醉酒被金柱奸污。一个孽情故事由此展开,四菊从一而终的思想是她没有了选择,只有嫁个金柱。银柱爱四菊,可是四菊已经成了自己的嫂子……离奇的情节,造就了孽情的故事。一部令人潸然泪下的小说,值得细细阅读。【编辑:尘世一梦】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9081808】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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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齐牛        2009-08-17 11:03:47
  现在像四菊这样的传统女人大概不多了吧。一个凄惨的故事,背后是作者渴望传统道德的回归。发人深省的故事。问好!
淡薄名利,快乐人生。
2 楼        文友:蝶花逐梦飞        2009-08-19 09:36:01
  人生的苦泪难道非这样吞下?
平凡简单的岁月,捡拾欢喜与忧伤,揉搓成希望的长青藤,月亮和太阳不经意走过,我便攀着它走向了高处,旖旎的梦深处,我在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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