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你就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这事被奶奶发现的时候，觉得你是一个不正常的孩子。那次看到你在大伯母的未装修的楼房里玩泥沙。
　　 她痛骂你，说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家伙，弟弟妹妹不照顾，只顾自己一个人玩。真是打靶鬼。
　　 你不喜欢奶奶，母亲日后对你说，奶奶见贱你是女孩，又因为你能吃，所以她不喜欢你。你这个能吃鬼，她不喜欢。
　　 后来你也渐渐的感受到了。学前班的一天，她去赶集回来的路上遇到小粒与你同班的伙伴，一颗糖，而遇到你的时候，你只叫了她一声，却没有给你糖。后来到了班里，小粒告诉你，你奶奶给他一颗糖。
　　 那时候的你很贪吃，因为没有什么可吃。于是便往返回家想要得到奶奶的那颗糖。明明知道要上课了，明明知道奶奶不喜欢你。但那糖还是把你诱惑到了。才到半路，却被正往田里劳作的母亲看到了。她问怎么回来了。你说奶奶没给糖你，她只给小粒了。你没有。
　　 母亲听到你这样说，在路边捡到一条竹竿就拔腿往你跑来了。
　　 你看到母亲捡竹竿的那一刻，就意识到母亲要打你了。
　　 你哇哇大哭的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母亲边跑边骂，“看看你是读书重要还是那颗糖重要。”
　　 后来母亲见你跑远了，就不追了。她追不上你。你是边哭边跑的。你害怕母亲打。后来母亲说这事的时候，总会附带那句：“你奶奶也真是的，给小粒了，后来看到你也不给你。害得你跑回来，还要挨你打骂。真的冤枉的了。”
　　 母亲说你小时候是特难搞的人，每次看到她去赶集，你都想跟着去，她都不肯。她讨厌带着个小屁孩在身边。问你有什么要买的。她可以帮你买回来。但你不肯。也不说。就是要跟着去。但母亲死活不让你跟着去。
　　 有时候你在她背后跟着去了。被她发现了，她也会像那次为了那颗糖而回家那样，捡来干柴什么跑来吓唬你回去。
　　 真搞不懂，你小时候怎么就那样顽固不化的了。看到母亲到山上割草或砍柴回来，你就会大哭大闹。直到母亲给一担草或柴扛回来才不哭。
　　 后来母亲说，唉，小孩子就是这样，到了会做事的时候，就懒得要命。还不会做事的时候，就积极得让人厌倦。因为事做不了，又浪费大人们的时间。这是大人们极不情愿做得事。因为成本高。
　　 学前班的第一个学期的期末，拿了倒数第三。在你后面的是两个男生。其中一个就是小粒。
　　 后来，班主任向你母亲反映，说你又小气，又无心向学。每天只知道玩。
　　 记得拿着成绩单回家的时候跟小粒商量如何把把30分改成80分，却又苦于没有像老师那样的圆珠笔，只好用铅笔在旁边舔俩钩进去。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家去。
　　 你真不知道是不是跟母亲有仇，每次在你倒霉的时候，总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就在你快要到家门口的那片田野的时候，突然母亲从田野边小溪里冒出来。
　　 看到你和小粒，笑笑对你说：“考得怎样呀？成绩单可不可以拿给我看看呀？”等你反应过来，早就逃之夭夭了。还是哭着往学校的方向跑的。
　　 因为母亲说如果没有考好，过年就没有衣服买。你知道自己考得不好。所以一边害怕过年没新衣服穿，一方面又怕母亲像之前那样，拔腿在旁边拿来一条竹竿就来打你。到底你还是怕被打的呀。
　　 那时你识字不多。不知道老师具体在评价那栏写了什么。是成绩单落在母亲手中的时候，她念着上面的文字，只上过两年学的母亲还是识一些字。她念到：小气，无心向学，跟班里的另外两个男生排倒数。这些字眼儿尤其刺耳。那一刻，你告诉自己，下个学期要证明给他们看。
　　 她说不管考得好不好，她都要看。如果不给她看，那就真的没有衣服买的。
　　 为了新衣服，你还是给她了。母亲也没有食言。过年她还是给你买新衣服了。但你不喜欢别人说你小气，说你小气，你就想证明自己的能力给她看。班主任的评语后来成为母亲笑料之谈。
　　 你不能说她，因为你是个乖乖女，所以也只能在一旁跟着母亲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