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撒手(微小说) ——两个灵魂的对话
市立精神病院的306号病房里住着两个病人,一个是强迫观念症,简称为“强迫症”;另一个是精神分裂症,简称为“分裂症”。
强迫症患者白天会说呓语,晚上会做噩梦。呓语说的关于登山的事情,不连贯,好像是遇到了山洪暴发,在滑下陡削的山坡时,他没能抓住好兄弟的手,而使得好兄弟滑下了山坡,失去了宝贵的生命。他一直在内疚、自责,坚定的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兄弟,是杀了兄弟的凶手。到了晚上就会做噩梦。
分裂症患者是因为和女友分手的时候争吵,被女友刺激了的,女友说了一句:“别以为我是你以前的老婆……”以前的老婆是被他的坏脾气气跑了的,所以他听到这句话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发雷霆,又是摔东西,又是拿头撞墙,撞得头破血流的,女友看到很害怕,还担心他会暴力到自己,就报了警,于是警方将他送到了精神病院。
那天,强迫症病人呓语了一整天,累了,躺下就睡了,不料这一睡就睡了三天,醒来后觉得神清气爽,非常清醒。
他说:“我见到了兄弟,他和我说,是他撒手的,不怨我,如果他不撒手,就没有一个活着,因为当时正好有一根帐篷的绳子揽住了我的腰。我还有一线生存的希望,如果他不撒手的话,或许两个人坚持不住,没有一个生还。他还说,‘兄弟我在这边很好,有老米酒和莫合烟。不孤单不寂寞。’哦,他还嘱咐我,抽空去看看他的妻子和五岁的儿子,让我下次告诉他……”
强迫症病人醒来后发现同房的那个分裂症病人不在了,问了医生。
医生说:“他吵着闹着坚持说自己没有病,为什么被警察送到这里,他要出院去找女友,告诉她:都是自己的错,分手是因为自己轻易的撒手,没有珍惜女友的感情,今后一定会珍惜的,不会再重蹈覆辙。”
看他似乎言行正常,思维清晰,也有悔过之意,医院方面就决定放了他回去找女友去了。
几天后,强迫症病人出院了。有一天早晨,好兄弟的妻子打开了大门,一大把鲜花放在门口,拿起来一看,上面有字条:
“我已见过兄弟,他说在那边还好,因为他的撒手,才没有让我们一起滑下山坡,拯救了我的生命,让我别自责,因为我们俩个只能活下一个,我要用余下的半条命来照顾你们母子,今天先献上一束花,今后只要有难处时,我便会出现,还得告诉我的兄弟去……”
原来在强迫症病人昏迷的三天里,和灵魂对了一次话,而那个和他对话的灵魂就是同病房里的那个分裂症病人,听到他白天的呓语,连贯成一个登山失事的事件,在他晚上昏睡不醒的时候,不断地用他兄弟的口吻和他说话,长长的谈话使他逐渐的有了意识,清醒了过来,消除了内心的内疚和自责,消除了杀人犯罪的强迫症症状。
而那个分裂症病人也因为在扮演好兄弟的同时,感觉到和女友的分手主要是自己脾气不好,轻易的撒手,不顾女友的感情,省悟了以后,决心改掉自己的坏脾气,好好珍惜女友的感情和来自不易的缘份,好好牵住女友的手,绝不撒手。
这是一次两个灵魂的对话,两个精神病人却不治而愈。呵呵,病还得心来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