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忆少年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照在楚刀的脸上时,他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楚家大院。
院里的杂草长得有一人高了,数不清的昆虫在杂草上拍打着翅膀。那些断壁颓垣全都在晚照中沉静了下来,透出一股阴冷和萧条的气息。脚下未完全腐烂的植物发出长一声短一声的断裂,象是一声声无奈的呻吟与哀叹。那时楚刀就以为自己是进入了一座古墓,四周那种腐朽的气味,沉重的他连气都喘不过来。
同时跟他捕捉到那缕阳光的是苍松后面的一个人。见楚刀的脚步已接近那长满了青苔的碎砖破瓦,他就从苍松背后跃了出来。
他戴着黑头巾,黑布又遮住了除眼睛以外的大半张脸,黑衣黑裤黑色披风黑色刀鞘,整个人就象是地狱中出来的守护神。只是从他的表情上看得出来他还很年轻。
他用他那双不大但很灵活的双眼瞥了一下楚刀,:“你就是那位楚家大少爷?”
楚刀没弄明白他的意思,他继续往前走。
黑衣刀客不耐烦地拍了一下刀鞘,手里就多了一把黑柄窄刃的刀。他说道:“刀也许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楚刀的身形在他的刀飞出手去时开始动作,轻灵曼妙地连他自己都无法琢磨。黑衣刀客的刀在空中打了三个盘旋却在离他的身形至少还有半尺时落了下来,当的一声跌在了厚厚的草丛中。楚刀的一根指头已指在那黑衣刀客的眉心印堂上。
黑衣刀客叹了口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楚刀重重呼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是我这一路上遇到的第二十三个想来拿《楚家刀法》的人。
黑衣刀客的眼睛一下子直了,他忘记了自己还未脱险境,他问道:“他们拿走了没有?”
楚刀道:“没有。”
黑衣刀客的脸上绽出了孩子般的笑容:“可不可以给我看一眼?”
楚刀忽然笑了。楚刀说刚才我看见你的刀法中包含了燕家十三斩和杨家绝杀,我知道你是燕未然的儿子,杨廷刚的外孙。楚刀说我看见你的刀法中含着的二十二中刀意。楚刀说你还年轻,以你的刀法名动天下只是个时间问题。楚刀说我也曾象你一样年轻,我年轻的时候也曾想过如何做一名绝世刀客,但练来练去却只差了一个字。楚刀说那个字就在楚家刀法中,他的刀法就是楚家刀法。
然后楚刀就从背上的包袱中取下一个小小的纸盒,打开纸盒显露出了一本小小的书。书的面上写的就是楚家刀法。
楚刀翻开书,让少年一页一页地看。少年就一页一页地看,看得很仔细。
第一页上只有一个“道”字。少年牢记在心。
第二页上仍然只有一个“道”字,少年默默地看了楚刀一眼。
楚刀忽然将那本书放到了少年的手中,拍拍他的肩膀,身形已出了楚家大院。
只剩下院中的少年对着熹微的天空,狐疑地看着梧桐树上最后一群迟归的秋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