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散文】八月的回味
八月,一个成熟的月份,一个象征金秋收获的季节。坐在暖阳下的金秋里,一缕淡淡的忧伤夹杂着困惑搅扰着我,眼皮儿有些轻轻的跳动,心绪有些无名的烦乱。
茅草老屋门前的墙上,早早地挂上了红通通的小辣椒,一串串的西红柿挂在窗勾上边。小园里的豆角叶子开始变黄飘落,土豆秧无力地衰败下来,花落了,土豆梨一串串地由绿变紫。倭瓜成熟了,像小磨盘一样向人们展示它的沉重诚实,可是这个时候粮食还没有成熟,每年人均分粮食三百斤,吃不到年末就没了。每年七八月份青黄不接的秋天,没了粮食吃,一家十来口人只好靠土豆倭瓜充饥。
一锅土豆倭瓜中间蒸一盆两勺米的小米稀饭。这就是一家人的晚饭。妈妈说吃完土豆和倭瓜不吃点饭怕烧心。所以,我们吃完土豆倭瓜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橕一碗小米饭,那时的小米饭可真香,吃到嘴里浓香四溢,回味无穷。
十来岁的我瘦得和那土豆一样地苍白,一看土豆倭瓜就烦了,一股酸水从胃里冒出来,我真的不想吃土豆了,我轻轻地舀了一勺小米饭,坐在一边慢慢地嘱嚼着,又滑又嫩,清香扑鼻,一种惬意,一种满足,一种幸福充盈我头脑之中,这一辈子能天天有小米饭吃我就满足了。
妈妈说:你怎么吃那么少?不舒服么?
没有哇,妈妈,我不饿,有点就行了。
我看小米饭很少,爸爸干活太累,弟弟妹妹们还小,爷爷奶奶年龄大了,我怎么可以吃得太多,还是让他们多吃些。
唉……妈妈一声轻轻长叹,我可怜的孩子,等咱们日子过好了,妈妈给你蒸白面馒头,给你包饺子,妈要让你幸福。说着妈妈已经满眼含泪,说不下去了。
妈妈竟然把她那碗小米稀饭倒在了我的碗里,我着急地说:妈妈,我不要,我真的不饿,你干了一天的活儿,还有弟弟吃奶,我怎么可以吃你的饭。不要!我急忙推妈妈的饭碗,不小心,我和妈妈的饭碗都掉在了地上同时打碎了,稀饭洒了一地,妈妈不急不恼,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收那饭粒。我知道惹祸了,站在那里手足无措,脾气暴躁的爸爸生气了,他打了我一巴掌。
我好伤心,推门冲进溶溶月色,小园的香瓜熟了,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我禁不住诱惑直奔瓜地而来,看看周围,西红柿红了,菇釀黄了,茄子紫了,黄瓜还一串串地挂在架上,我借着朦胧月色,摘了个香瓜,摘了个柿子,又捡了一堆菇釀,我趴在西红柿秧里,吃着可口的美味,看着天上的月亮,数着天上的星星,我做梦了,我梦见牛郎和织女在天上,他们恩恩爱爱,卿卿我我,天河没有分开他们,他们就在一起幸福的生活。我梦见嫦娥姐姐在采摘桂花,不是说八月桂花香么,那吴刚在酿美酒,他们不说话,没有织女和牛郎那样的亲密。我在想,吴刚和嫦娥是怎样的关系?他们是不是一家人?他们为什么不会成为一家人?为什么奶奶总说嫦娥寂寞?他们可以成为很好的一家人么?想着想着我真的睡着了,我飘飘地飞向了天空,我要找嫦娥姐姐问个究竟。我忘记了一碗稀饭的烦恼,我忘记了七八月份青黄不接的苦楚,和那土豆倭瓜的难耐,我忘记了饥饿和爸爸的耳光,我要飞向天空探寻这个幼小心灵的秘密……